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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7 醉酒(1 / 1)

时间越来越晚,周围的人的兴致也越来越高。我也没什么心情胡思乱想了,正打算叫醒她,烧烤摊的老板却过来坐下,径自从桌上拿起一瓶酒喝了起来。

“酒,我请。”

老板已经进入不惑之年,体格粗犷,衣着随意,不修边幅,脸上写满了经历,右眼上方的额头处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一绺刘海遮掉了中间的部分。

“那倒不用。”我说,喝了口酒,“有事?”

“没什么,觉得你这孩子说话挺有意思的。不过你这样可很难交到女朋友。”

没想到刚才的话旁边喝酒的没注意,这大排档老板送酒、送菜偶尔路过的时候却听了去。

“没事儿,说心里话的难找,睡觉的好找。”

“学校里学的,这些?”

“学校里什么都学不到的。”

“那为什么还上学?”

“有书看,有时间思考,最后还能弄张没什么用却又必需的文凭。”

“不是还有酒和女人?”

“酒是哪里都不缺的,女人也随处可见。”

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竟然聊得这么投机,看来我也进入不惑之年了,心理上。

老板喝了一大口酒,盯着酒瓶发了一会儿呆,问:“男人与女人的关系真的这么脆弱,一引诱就能破坏?”

看他样子应该是去破坏过别人,听他口气却像是被别人破坏过,或许两者都有,只是孰先孰后就让人难猜了。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事情经历的多了,却反而越来越糊涂。”

我看了看摊子前忙碌的老板娘,看起来比老板小个五六岁,虽有些风霜却难掩艳丽的容颜,想必十几年前也是个招蜂引蝶的大美人。老板娘见老板坐在我这一桌喝酒,没有过来催他回去,只是奇怪得向这边望了望。

我又看回老板,他显然没有要说他们之间往事的意思,我也无心探听别人的隐私。我喝了半杯酒,答道:“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并不那么容易。”

“怎么说?”

“譬如说你要破坏一对情侣,得从女方下手。要想破坏得需要对症下药的引诱,这就需要花时间、精力去真正了解对方。如果了解到对方真得很差劲,那也提不起劲儿去搞这无聊的破坏;如果对方各方面都很好,又会希望她过得好,不忍心去破坏。其实大部分关系破裂都是当事人自己弄糟的,与他人无关。”

“若真有人去故意破坏呢?生活中这种第三者插足成功的事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那大都是另有所图。再说,还有谁能比一对情侣更了解彼此?外人能发现的他们会不知道?只是彼此不想再去保护罢了。”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一口喝掉剩下的半瓶酒,站起身拍了下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得说:“今天的酒好像特别好喝!”

“今天的酒好像特别好喝!”

老板走后我也低声重复了一遍。看来我还不老,这句话我说出来就没什么味道。知道自己毕竟还年轻多少开心了些。我喝完杯中的酒,叫了浅浅几声,又轻轻摇了她几下,依旧没醒。我站起身去结账,结果老板还是没收酒钱。回到桌边,又叫了她几声,依旧没有反应,无奈,我只好拿着东西,背起她往回走。

我没带身份证,又不好意思翻她的包,去不了宾馆。好在就我一个人住,睡2号床的军训了两天便退学了——说是家里另有好的安排,睡1号床的自己搬出去了,最近萧帅又很少回来,去我宿舍跟去宾馆也没多大差别。路程走了一半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怎么这么晃,上了贼船吗?”

虽然背着她走了一段路程,不过她并不重,看电影时我又睡了一觉,精神了不少,所以走的还是很稳。想必是她喝多了,自己在天旋地转着。

“是,上了铁坦尼克。”

“哼,骗人。不然怎么看不到Jack和Rose?”

“你就是Rose,自己当然看不到自己。”

她嗤嗤笑道:“怪人,你真的当人家醉了吗?不过你这么说人家也很高兴。”

才说完高兴,她马上就骂道:“你这人真是坏死了,成心要人家哭,总是说些让人幻灭的话,我说有完美的爱情就有嘛!”

她醉成这样,我也没心情和她理论,随声附和道:“好,有,有。”

“不就是被自己暗恋的女生耍了,干吗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人虽然醉了话倒是透彻的很,一针见血。

“她欺负你,你就跑过来欺负人家,坏死了,看我不咬你。”

我赶紧大声叫道:“别……”

我才说了一个字她就已经在我脖颈上咬了下去,用力得。终于松了口,我赶紧把她放下,免得又要挨咬。

“还没咬就叫得那么大声,咬下去怎么却不叫了?”

她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我只好一只手扶住她,一只手摸了下被她咬的地方,牙印很深,好在没出血。

“都咬下去了,叫还有什么用。你住哪间宿舍,我送你回去。”

“问女孩子的房间号干吗?居心不良。”

“是,我居心不良。好了,快说。”

“555,不对。888,也不是。对了,是585。反正挺吉利的。”

一层楼哪有八十多个房间的,她真是醉得有够糊涂的。问了这半天也没弄清楚,还是只能回我的卧室了。

我扶着她的胳膊,叮嘱她说:“上来,我背着你,可不许再咬人了。”

“不要,人家又没醉,我自己走。”

她推开我,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真的像只小船遇到了大浪,见她要翻船,我赶紧扶住。没办法,我只好又背起她,好在她没再咬人,走了一会儿便安静得睡下了。

终于把她背回房间,将她放在椅子上,放下东西,打开空调,把毛巾弄湿给她擦了擦脸。凉水一激,她便醒了过来。

“酒,再喝。”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找酒喝,我拦住劝说道:“再喝,再喝,你坐下,我来弄。”

我洗了洗杯子,倒了杯白开水给她。

她喝了一口,生气得说:“这是水,小气鬼,大不了人家请客,再拿酒来。”

我骗她说:“这就是酒,我用朗姆调得,酒味淡了一些。”

她又尝了一口,皱了皱眉,说:“你人怪,调得酒也怪。”

说完她真得当成酒一口喝光,而且还要再喝。两杯水喝下去,她清醒了一点儿,但是说话还是糊里糊涂的。

“我怎么回来了?你晚上跑到女生宿舍来干吗?色狼,还不快回去。”

她说着就往外推我,我抓住她两只手拦住她。

“好,这就回去,你上床睡下我就回去。”

“不要,人家还没洗澡。”

她说着就要脱衣服,吓得我赶紧拦住。走了一天是该洗个澡,可是她这样能洗澡才怪。她若是真脱了衣服,我可没多少自信能够把持得住。

“刚刚已经洗过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是吗?你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是偷看了?坏死了你。”

我拦住她打过来的手说:“没看,是你自己说的。”

“有说过吗?都是你,把人家灌醉。人家的睡衣呢?”

“已经穿在身上了。”

“你又偷看人家换衣服了吧。哼,罚你给人家脱鞋。”

这说话的逻辑可有些古怪。

“你那鞋子甩两下就掉了,自己脱吧。”

“哼,你就只会欺负人,不给脱就算了。我要上床睡觉了,你走吧。”

她说着就转过身,我只好劝住,要她在椅子上坐好,把拖鞋拿来,给她脱了鞋袜让她换上。换好鞋,她站起身走到萧帅的床边就要爬上去,我赶紧拦住。萧帅以前经常带女孩子回来,应该不会介意。不过她清醒以后要是知道了,估计又得找我麻烦。

“走错方向了,是这边。”

“这是人家的床吗?怎么这么乱?”

“你大清早就跑来找我兴师问罪,哪还有心情料理床铺。”

“哼,都是你的错。”

我住的这栋宿舍是新宿舍,四人间,床铺大约一米六左右的高度,下面是衣柜和书桌,并排两张床的梯子紧挨着靠在中间。我在旁边帮扶着,她才终于摇晃着爬上床,却又把上午扔到床上的书给我扔下来才躺下。唉,可怜的盖茨比!

“喂,给人家唱歌。”

“唱什么歌啊,赶紧睡了。”

她不答应,坐起身又要下床找酒喝。我爬上床边的两节梯子,将她拦住,拿出手机,找出《SafeandSound》,调成单曲循环,音量中小,放在枕边,她才老实得躺下。

“挺好听的,不过你也得唱。”

“好,我唱,你闭上眼睛。”我骗她说。

可是她还睁着眼看着我,已经醉成这样了还是这么精明。没办法,我只好跟着音乐哼唱了几句。

Justcloseyoureyes,thesunisgoingdown.

You’llbealright,noonecanhurtyounow.

Comemorninglight,youandI’llbesafeandsound.

没一会儿,她便闭上眼睡下了。想是把不开心都哭了出来,睡脸上显得很轻松,也越发的漂亮了,我不自禁得吻上她那诱人的嘴唇。她柔软娇嫩的嘴唇很是醉人,也不知道亲了她多久,直到她□□了一声我才惊觉,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赶紧收慑心神。

“那,这可不是越界啊!是你自己答应要亲我一下的,我这只是帮你履行承诺。不对,帮你打了一架,还要照顾喝醉酒的你,得再亲一下才行。”

我自言自语说完,把嘴唇在她满是酒晕的脸蛋上轻轻挨了一下,将音量调小后下了梯子。打开柜子从冰箱里拿出两块冰块放进杯子,倒了些威士忌,喝了一口,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还是古龙聪明,对付醉鬼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自己也弄醉,清醒的人可是麻烦死了。

今天这一天过得可真够充实的。早上11:00出去,早上1:00回来,花了1100大洋——还是因为她抽奖省了100元,打了一架,还得照顾喝醉酒的小丫头,花样百出的一天。

“今天的酒好像特别好喝。”

我又试着说了一遍,还是没有那老板说的那种味道。有些事真是装不来,就是看再多书,没有经历,照样是白纸一张。

喝完酒,洗了澡进来,就见她把薄被给踢开了,想必是穿衣服睡有些热,我把空调温度调小了点,爬上两节梯子,把被子给她盖好,关了音乐。洗过澡头脑清醒不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冲动,便又打量起她睡觉的样子。美丽的脸蛋,翘挺的鼻子,诱人的双唇,怎么看怎么漂亮,那小白脸怎么舍得欺负她?

“开放等于选择。这么聪明却做了一个那么笨的选择,你可真够奇怪的。”

折腾了一天可真累人,又看了一会儿她美丽的睡相,我才爬上萧帅的床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对面我床上已经人去床空,晾衣杆上随风飘着床单被罩。来得突然,去得无声,像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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