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婧小心翼翼地呼喊着,虽然院子里的守卫已经躺在明处,但不排除还有其他埋伏的可能。
有埋伏又怎么样?即使是刀山火海,也要毫不犹豫地冲进去,那可是少主呀!
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章婧的眼睛模糊了,原来担心一个人是这样一种感觉。
章婧情不自禁的拥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嬴轩,原本只是以为待在少主身边时间长了,只是习惯了。
如今才发现,并不是那样简单。
“咳咳!”姿语有意无意地咳嗽了两声,声音虽然不算很大,但足以让嬴轩和章婧听得清清楚楚。
嬴轩忙不迭地推开章婧,淡淡道:“好了,我没事了,其他人呢?”
漆黑的夜,没有光亮,章婧虽然看不到咳嗽之人是谁,但看到少主急于和自己撇清态度,她已经猜出了大概。
除了姿语还会是谁呢?芳姐姐说的没错,少主的确是心甘情愿被人抓走的。
章婧失落道:“他们都来了,正在各个房间寻找少……公子的下落,现在公子安全无恙,大家也都放心了!”
嬴轩提醒道:“院子里的守卫颇多,而且大都躲在暗处,没人受伤吧?”他曾亲自领教过,看起来风平浪静的院子,其实暗藏玄机,吕四这个人当真谨慎的很。
这时,一根火把走了过来:“的确有很多人,但在我们冲进来之前,便已经躺在了院子里,看来你是有贵人相助哇!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嬴轩闻言,倍感欣慰,李信芳虽多日未见其踪影,但当自己处于危险之时,她还是会不遗余力地搭救自己。
“你们找到吕四没有,这个狗东西,我饶不了他!”之前落于他人之手,处处得装孙子,如今身份反转,嬴轩打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吕四。
李信芳奇道:“吕四也在院子里?可是我们搜遍了整个宅子,除了两个女婢和横尸在院中的守卫以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不可能!不光吕四在院中,彩蝶也应该在才对,难道吕四预感到危险提前逃跑了?真是便宜了这个混账。
嬴轩深知此地不可久留,既然吕四已经逃了出去,他就有可能去搬救兵,多待在这里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嬴轩决断道:“不管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说罢,径直向大门口走去。
姿语紧跟着过去,经过李信芳身边时,得意地瞅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对方手中夺过火把。
李信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惊诧的同时,倒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原来嬴轩一切都是为了她,当真是个祸水!
李信芳从酒鬼手中接过火把,不经意间看到脸色发白的章婧,心中已然明白大概,牵着她的手道:“那个女人哪里比得上你,即使他是瞎子,早晚也有看清楚的一天。”
……
静悄悄的大街上。
一个人搀扶着另一个人,急速地行着。被搀扶的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衣裳。
他害怕极了!
郑洪一边扶着吕四,一边小声安慰道:“四爷,四爷,他们并没有追来,我们安全啦!”
吕四艰难地转头回望了一眼,一路的奔跑,他早已经疲惫不堪,再继续走下去,恐怕他连腿都要抬不起来。
安全个屁!老子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数名死士,竟然像乌合之众一般,转眼间便被消灭殆尽,李轩这厮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手下?
幸好郑洪机警,及时地将自己拉出了院子,否则自己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身首异处了吧!这个郑洪倒是忠心耿耿,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
“虽说对方没有追来,但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今日干得不错,待我度过此次难关,定然会加倍奖赏你!”
郑洪嘿嘿笑着,他等得就是这个奖赏,否则何苦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出来,但此等心思是万万不能表露的。
“能帮得到四爷,那都是小人的福分!如今我们是不是立即回府?”
吕四挥手道:“不,府上恐怕已经不安全了,我终究还是小看了李轩,真后悔当初不直接宰了他!
走,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避避风头再说。”
……
嬴轩刚跨出大门,一大群人便围了上来,在火把的照映下,一张张憔悴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股恶臭袭来,姿语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他望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乞丐都是哪里来的,他们也是来救人的?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恐怕都是送死的吧!
嬴轩并没有像姿语那样表现地那般明显,但臭味他也确确实实闻到了,的确有些恶心。
但他们应该是来救自己的,想必李信芳、章婧他们能找到这里,这些人也应该出了不少力。
卸磨杀驴的事,嬴轩是不会做的。
他抱起拳头,向四周郑重行礼,酝酿许久的感谢还未出口,孙成慌里慌张地站了出来。
“公子,你刚才也说了,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先回剑舞坊为好!”
嬴轩深表同意,继而提醒道:“让兄弟们先各自回去,顺便把火把也全都熄了,从院子里找几盏灯笼,勉强识得路即可。
可千万别惊动了官府,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如此,那我也先回去了。”姿语熄灭手中火把,接过一盏灯笼道。
嬴轩劝道:“这么晚了,还是先一起回剑舞坊比较妥当,你一个人回去,怎能让人放心!”
姿语笑道:“那你可以送我回去呀!”
嬴轩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这么晚了……”
姿语嘲讽道:“怎么,你害怕了?”
嬴轩硬着头皮道:“怎么会?”虽然说话声音很大,但里面的不情愿,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李信芳见其他人陆续离开,不耐烦道:“你们俩就别逞能了,要不是因为你们两个,我们何苦如此兴师动众,都老老实实回剑舞坊!”
嬴轩自然举双手赞同,立即附和着。
姿语冷哼两声道:“我干嘛要听你的,我偏偏不去!”
李信芳针锋相对道:“你是不是又想打一架?现在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若是想打,我随时奉陪!”
姿语撅起樱桃小嘴,不屑道:“打就打,你以为我怕你!
哎,你怎么走啦!李轩,李轩!”
李信芳眼角余光瞅见章婧拖着嬴轩大步向前走,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她故意走到姿语身前,扭动着纤细的身子,故意向对方示威。
姿语愤怒地瞪了李信芳一眼,脚也跺地生疼,眼见仅有的几个人也越走越远,心中越来越惶恐不安。
孤零零地姿语面对漆黑的夜,眼珠子不知偷偷向左右瞄了多少回,终于心下一横,迈着大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