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差不多要去见周公的时候,手肘处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拖了起来。
一个激灵睁开眼,西亭看见了郑和放大的脸。
“属猫的啊,进来没声音的。”抽回手,她撇嘴道。
郑和将她上下细看一通,女人毕竟是女人,还是穿回女装最是好看。
只是,眉头一皱:“你不是在坤宁宫吗?怎么跑到太子府当侍女去了?”
方才一直在陪着太子爷,他抽不出时间过来,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就匆匆赶回了房间,西亭这一身打扮,若是被人识破,可是欺君大罪,他得问清楚事情的来由。
西亭闻言一撇嘴:“唉,我就是帮长孙殿下捉了一次蝴蝶,就他看中要去了太子府。至于这身打扮,可是拜太子爷所赐。坑爹的太子爷不让长孙殿下有侍女,偏偏这小正太就想要个侍女,于是我就这么无辜的躺枪了。”
虽然她说的不伦不类,还像绕口令,但是天才郑和还是听懂了。
这事情变得有些棘手,如果长孙殿下一直要她做侍女打扮,只怕日久总有破绽,恐生事端。
“太子府不是久呆之地,你得想办法出来。”
问题的大球被郑和一踢,又抛回到了她的脚上,西亭一嘟嘴:“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怎么想办法出来?要不,你让老天爷帮帮忙,把我送回到坤宁宫。”
郑和嗔了她一眼:“别闹,我想想办法。”
“哼!”不服气的蹙了蹙鼻子,西亭缩索性躺到郑和的床上去,瞧郑和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上次在宫里调戏他的情景,不禁嘴角坏笑。
撑着身体,朝着外头的郑和一勾手:“喂,我想到个好主意,你快过来。”
一听有了解决方法,郑和快步走进卧室,刚刚靠近床沿,西亭趁其不受防,两腿一勾郑和的大腿,使劲一拉,想将其拉倒在床上。
可惜郑和本就是练武之人,她这点小劲道哪里能绊到他,只见郑和两手快速一撑,一张俊脸悬在她的上方,对上西亭的坏笑,可疑的红色从脖颈快速的蔓延到头顶。
“你,哪一点有女孩儿家的矜持!”咬着牙责备了一句,郑和快速的站直身子,理了理官服,大步的开门离去。
“哈哈哈,太可爱了,纯情小太监啊!”西亭乐的花枝乱颤,在床上直打滚。
太子爷众人一直逗留到了正午,在船厂用了饭。庞大的身躯不休息一会儿是吃不消的,郑和忙将太子爷送去客房休息。
只是长孙殿下朱瞻基不肯在客房休息,非得央求着要在郑和的床上睡觉。
皇子皇孙在臣子的床上睡觉,这于理不合,但众人拗不过他,只得遂了他的愿,众星捧月的伺候着他往郑和的床上去了。
“长孙殿下,小的就在走廊,有事您就吩咐一声。”西亭恭敬的一弯身就准备和郑和一众人退出卧室。
“不行。”小正太突然爬起来,“你们先退下,我要郑大人和小勺子留下有事。”
嘎?死太监留下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她留下来?
“不知长孙殿下唤微臣所为何事?”待众人退却,郑和毕恭毕敬的问道。
小正太道:“郑大人,父皇说你画船栩栩如生,你画一幅大船让我带回府吧。”
“那微臣去书房为长孙殿下画一幅。”
“不要不要,就在这里画,我要看看。”
屋子的两人囧,长孙殿下你不想睡觉就明说啊。
主子发话了,郑和也只好听从。小正太乐呵呵的坐在床上指挥着西亭:“小勺子,你替郑大人研磨。”
研磨?西亭的眉头挑了挑,眯着眼睛看向郑和,满是你确定让我替你研磨的意味。郑和黑线,他可忘不了这个女人拿热茶研磨的情形,忙摆摆手:“小勺子替我镇纸便可,研磨学问极大,还是微臣来吧。”
嗬,死太监,你这是变相的说我笨吗?背对着朱瞻基,西亭瞪着能吃人的眼睛鄙视郑和。
要说郑和画船,的确是栩栩如生,只几笔下去,一个大致船型就出来了。
西亭在一旁拿手压纸实在无聊,于是一一
“这个线条能不能流畅一点。”
“你家的船这么胖啊。”
“死太监,你到底会不会画啊。”
以致到最后,胆大的拿起另一只笔沾了沾墨,要在画纸上参和一脚。
“别闹。”郑和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快速的裹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轻轻摇了摇头。
郑和身材高大,手自然也大,满是老茧的手掌极其温暖,西亭盯着他的手有片刻的失神。郑和也愣住了,女孩特有的柔软被他裹在掌心,软软蠕蠕,让他舍不得丢开。
“停!我不要大船了,小勺子过来伺候我睡觉。”小正太的声音突然蹦进了两人之间,朱瞻基生气了,郑大人居然抓住了他侍女的手,他自己都没有抓过!
“啊?”西亭这才开始后反应。
“啊什么啊,快过来。”长孙殿下的小脸不太好,西亭只好抽回手,进了卧室。
一靠到床边,小正太命令道:“蹲下。”
西亭照做。
“伸手。”
继续照做。
看着眼前光滑嫩白的手,朱瞻基伸出肥肥的小手,将其握住,心满意足的闭眼睛睡觉了。
我圈圈个郑和的叉叉!
小屁孩你睡觉凭什么要握着她的手啊!吃她豆腐也就算了,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么蹲着有多累啊。
外间的郑和见此情形,眉头微皱,长孙殿下这是在生气?难道他真的把西亭当成女人看待了?
这是个危险的信息。
但是现在,他还有另外一种情绪,尤其是看到朱瞻基紧握着西亭的手,他就青筋微跳,薄唇紧抿。
种种迹象表明,郑和吃醋了,吃一个六岁孩子的醋。
虽然他很想冲上去把那双小手掰开,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眼不见为净。
正要出去,西亭压着声音喊他:“姓郑的,帮我拿个小榻过来呗,我的腿要断了。”
郑和没好气的回了句:“随从就得有随从的样子。”
“哐当”一声,出了房门。
西亭两腿打颤,一手紧拉着床,瞪着紧闭的房门要抓狂:“死太监,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