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楼冰河来了!”
藏在人群里的韩小侯爷也是脸色大变,立刻拉着随从蹲了下去。
随从小四一头雾水,“楼将军来了不好吗?凌云骑定能保护好咱们的。”
其他人也都如此想,凌云等于是他们大羲的保护神,这会看到那银甲骑兵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却又期待起来。
射余毒女,大秦勇士,襄未的三千明楼,如今又来了大羲的凌云骑,这场面可谓难得一遇!
韩小侯爷仔细想想,也松了口气,楼冰河是厉害,可现在可不止楼冰河一方势力,还有射余襄未大秦的人在,不如让他们鹬蚌相争,他再从中渔翁得利。
好歹两人也打了十年的架,他可不能让越闻天那小子落到任何一方势力手里。
小侯爷咬了咬牙,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钦天鉴,猫着腰往山下跑去。
与此同时,身披银甲的楼冰河也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看戏的越闻天身上,“倒是我低估你了,不过十六岁,就知道在暗中故意放出自己的行踪。引得襄未射余大秦三大国派出各自顶尖势力来争夺。”
越闻天兀自听着,也不反驳,心里却隐隐猜到楼冰河所说的一切应该是那神秘人做的。
“越闻天,我代陛下给你个机会,你若是乖乖过来……”
楼冰河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我就留你个全尸,再求陛下开恩,将你与你父母哥哥们葬在一起,如何?”
越闻天握紧了手中长枪,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沁出血来。
“三位,此人是我大羲的人,此事也是我大羲的事,尔等派人暗中阻拦凌云骑之事就此揭过,可三位若是再不离开……”
楼冰河负手看向眼前的三人,神色冷淡地按住腰间佩剑,“在下这柄剑便会指向诸位身后的三国帝王。”
半山腰一片死寂。
蒙面女子忽然娇笑一声,“将军说笑了,奴家可是地道的大羲柳城人氏。”
大汉扛着斧子挠了挠头,仰头看天,“大爷我也没说我是大秦的人啊。”
楼冰河神色不变,看向那个手持折扇的男子,“你呢?也是我大羲人氏?”
男子收起折扇,抱拳一礼,笑道,“大羲余城人氏。”
“嚓——”
楼冰河一边拔出佩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襄未人皆以身为襄未子民为荣,女帝准你这般数典忘宗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男子笑眯眯地回道。
“时隔多年,女帝的处世之道倒是不曾变过。”
楼冰河横剑指向他,目光锐利,“只是我非襄未子民,不认女帝。”
男子微微一笑,抬手撕开了折扇,手指微动,断开的扇子两端各自冒出一截刀刃来。
“三千明楼的武器于战场之上所向披靡,可单打独斗就差了些。”
“将军自是不惧,可你身后还有八十凌云骑。”
楼冰河不屑一笑,“你倒是试试!”
男子笑容微敛,握紧了手中武器,“二位,先解决了渔翁,我们再鹬蚌相争,如何?”
大汉看了他一眼,举起斧子看向楼冰河,“爷觉得这主意不错。”
紫衣女子眉眼微动,也跟着转向了凌云骑的方向,其意不言而喻。
楼冰河丝毫不意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余光瞥见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身影一闪,迅速冲向越闻天。
那三人一惊,立刻上前阻挡。
楼冰河与大汉的巨斧对上,金铁之声震耳,竟已用上了内力。
另一边持扇男子已经攻向了他的腹部。
楼冰河目光一厉,凌空跃起,避过了这一刀,同时借着巨斧为阶向身后掠去。
“将军怎么躲躲闪闪的,一点也不威武。”
紫衣女子娇笑一声,纤细白皙的赤足踏着轻盈的舞步,纤长双臂与腰肢缓缓扭动起来,身上各处的银铃一同响起,交织成一曲魅惑梦幻的仙乐。
围观众人皆是一愣,下一刻耳边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声音?你们听到了吗?”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的声音……”
“啊!你们看——”
这条连接着钦天鉴与山下的石阶上忽然出现了许多蜘蛛蜈蚣等虫子来。
“不愧是浮云山,不少好东西。”
紫衣女子眼波流转,“乖宝宝们,把他们都给我吃了。”
大汉嫌弃地躲开脚边的一只蜘蛛,骂了句,“臭娘们儿,你又给大爷玩阴的!”
持扇男子手一转,腕间银环就飞出了一根绳索扎进了山壁上,他脚下一点,立刻凌空踏上了山壁。
楼冰河看着脚边密密麻麻的毒虫,毫不变色,只一枪刺入脚下,石地面当即出现裂纹,接近他的那些毒虫直接被内力震死在当场。
紫衣少女脸色不好看起来,却突然发现楼冰河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提剑劈向一旁的越闻天。
众人皆是一惊,这楼冰河竟是要直接把人杀了?!
不对!
那一剑的势头并不是向越闻天而去,而是后方的那片草丛。
越闻天本该无动于衷,却突然抄起长枪挡住了这一剑,而后便被震得吐出一口血来。
楼冰河却看也没看他,而是越过他,用剑拨开了身后的草丛。
草丛里瘫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相貌俊朗,脸色惨白,一头冷汗,瞪着眼睛,显然是吓狠了。
“原来是小侯爷。”
楼冰河饶有兴味地扫了眼越闻天,“自身难保,竟还想着保护别人。”
“与他无关……”越闻天声音沙哑地说。
草丛里的小侯爷也回过了神,倏然起身瞪着楼冰河,“楼冰河,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动手?”
楼冰河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他身上,“小侯爷不在京城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怎么,浮云山是你家的吗?”
韩征威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冷笑道,“这可是钦天鉴,皇上都要礼让几分,你敢在此放肆?”
“几日不见,小侯爷的口才长进了不少,只是在下是奉命行事,就是钦天鉴也得让步。”
楼冰河目光平静地抬手,“还请小侯爷离远些,否则以小侯爷方才偷偷摸摸抢人的行为,我可将你直接诛杀。”
“你敢!”
韩征威冷笑一声,“我韩家三代单传,你今天敢动小爷我一根头发,明天我爷爷就敢抄了你的将军府,信不信!”
楼冰河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没说话。
小侯爷瞥了眼地上的越闻天,低声道,“往山上跑!”
越闻天脸色苍白,却还是冷冷地回道,“你想连累镇威侯府吗?滚!”
“越闻天——”
韩征威气急,这时他家仆人小四也终于赶到,拼命拉着自己少爷离开。
“少爷,你会连累侯府的!”小四哀嚎。
“放开!信不信我——”
小侯爷拼命挣扎,却硬生生被越闻天冰冷的眼神给慑住了。
“我越氏被抄家灭门,此不共戴天之仇,你堂堂侯爷世子,以什么立场来帮我?”
韩征威怔在那里,心口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