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哼声一笑,并不答话。
一旁的琅苑看得也是长叹一口气,窝阔台问道:“怎么,可是不舒服吗?”
琅苑道:“你对大哥了解几分?”
一旁的博尔术听到了这话,一时不语只听窝阔台道:“名字既说这话,我自然是要实事求是,这草原之上无人不知文仲大名,早就两年前便是和我父汗征战,所立战功不计其数,他为人憨厚待人宽容,知他之人无一不竖起拇指,但要说了解他,人人皆以为了解他,可却不是这样,恐怕就是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琅苑点了点头,道:“你不知这文大哥活下来的动力便是为发妻报仇,就算是再糊涂的人也知道这诘难和赵无极是一伙的,怎么还会这样相信呢?莫不非我错看大哥了吗?”
博尔术道:“你们没有经历过我安达经历过的事,莫要妄下定论!”
文仲当下问道:“刚才你可曾想过你会死?”
赵无极摇了摇头,道:“不曾想过,我只想找到你得知吸星大法的口诀心法,好好的活下去!”
文仲听着这话只觉好笑,瞧着赵无极脸上不自然的笑,便知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可话已至此,自己不能太过小气,更何况方才已有悔意,便是又道:“方才你被打死,本是面带惊恐为何死亡之时却是又带笑容呢?”
赵无极不语。
众人各见二人已无大碍,欣喜不可名状,却见赵无极和文仲二人携手站起,一齐在诘难面前跪下。
诘难道:“你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遭,心中可还有什么放不下?倘若适才就此死了,还有什么兴复家族、亲报妻仇的念头?”
文仲道:“多谢大师开导之恩,我知大师心中有话不妨直讲!”
诘难道:“你的杀妻之仇,不想报了?”
文仲道:“想,但取了他的命,也叫不回我的茜儿,待得他的儿子长大了,再来向我寻仇,那时候能怎么做,再把他儿子也给杀了?这样岂不是罪孽吗?”
诘难转向赵无极道:“你呢?”
赵无极微微一笑,道:“庶民如尘土,帝王亦如尘土。复兴是空,不复兴还是空,师傅甘愿在西域忍辱三十载这才是值得学习的!”
诘难哈哈一笑,道:“大彻大悟,善哉,善哉!我有几句偈语,不妨说给你们听听。”当即端坐说法,文仲和赵无极当即跪下,其他人虽是不懂佛法但那说到奇妙之处,不由得皆大欢喜,敬慕之心,沛然而起,一个个的都跪将下来。三井赶到之时,听到那诘难正在为众人妙解佛义,他只想绕到那诘难对面,瞧一瞧他的容貌,瞧见文仲跪在地上闭眼思索,突然一记“火焰刀”,正中文仲的胸口。
文仲随即昏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这才慢慢醒转,睁开眼珠,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布帐顶,跟著发觉是睡在床上被窝之中。他一时之间神智未曾全然清醒,用力思索,只记得是遭了三井的暗算,怎么会睡在一张床上,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只觉口中奇渴,便欲坐起,微一转动,却觉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听外间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呦,原来是文公子醒了啊!”语声中充满了鄙夷和喜悦之情。
文仲只觉这少女的声音颇是熟悉,正在想说话之人是谁,忽见一个青衣少女急步奔进屏来,圆圆的脸蛋,嘴角边一个小小酒窝,正是那百花庄的小花翎。
文仲突然想起了错手杀死了他的十花将,已是结下深仇,文仲念及不免歉然,哪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相见。
花翎和他目光一触,脸上一阵晕红,似笑非笑的道:“你不会是忘了我吧?还记不记得我姓什么?”
文仲见到她的神情,脑海中蓦地里出现了一幅水墨画,便是第一次见面之时她飞到树顶上,坐在花藤之上,两只脚一荡一荡,嘴里不住咬着花籽,说也奇怪,她穿的那双葱绿鞋子鞋面上所绣的几朵黄色小花,禁不住脱口而出:“你那双绣黄花的葱绿鞋儿呢?”
花翎脸上又是一红,心想:“他居然将我那双鞋儿也记得清清楚楚,足见并没忘了我。”微笑道:“早穿破啦,亏你还记得这些。”
文仲笑道:“怎么你没吃花籽?”
花翎道:“好啊,这几天服侍你养伤,把人家都快急死啦,谁还有闲情吃花籽。”一句活说出口,觉得自己真情流露,不由得飞红了脸。
文仲怔怔的瞧著她,隔了半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们还好吗?”
花翎道:“唉~那一日你并没有杀掉铃兰,众人都想解开误会,可几个师傅不愿意同你解释,我便流落在外,没回过家,听你来了大漠,我便过了来?”
文仲问道:“你从哪里来的啊?”
花翎道:“直穿江北!”
文仲大吃一惊道:“你这丫头真是的,江北暴乱四起你还从江北走,真是嫌活的太久啊!”
花翎脾气火爆,本是想起救了文仲照顾了文仲好些时日,文仲能感谢自己,可这两句话便是遭了一顿骂,心里顿时便是很委屈,怒道:“我用不着你教训我!”
文仲倒是没有难堪,眯眼笑道:“啊,是了,那日我和苑儿离开,没有带你想是做人还是果断一些比较好我很是著急,但还是好生想念。”
这时花翎坐到床沿之上,文仲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花翎睁大了眼睛,道:“我正要问你呢,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我只知道有一个贼人暗算于我。我胸口中了他的无形刀气,受伤甚重,以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花翎皱起了眉头,道:“那可真奇怪之至了!昨日黄昏时候,我到了这大漠,人生地不熟倒是见了那个伽罗公主,她虽然是没了先前那般跋扈,但还是公主范儿十足,她不愿带我去你娘的帐里,所以我自去的路上,听得有人呻吟。我吓了一跳,拿着鞭子走进了,只见床上睡得有人。我连问几声:‘是谁,是谁?’不听见回答。我想一定是要大漠里的病人,正要医治时。结果一瞧正是你啊……”她说到这里,伸手轻拍自己胸膛,多少有些得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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