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上的银光在白琉璃沉静的眸中跳跃,白琉璃淡然自若,眼中莫说没有丝毫惧意,便是连诧异都不见踪迹,仿佛她面对的不是扑面而来的死亡一般。
就在灰衣女子手中的长剑只差三两寸就要刺入白琉璃面门时,只见她寒凉的眼眸中有惊诧一闪而逝,手腕微转,手中的长剑擦过白琉璃的鬓发朝她身后刺去——
灰衣女子与白琉璃擦肩而过,整个人没入了白琉璃身后的树丛中,身后即刻又一次响起兵刃交接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兵刃交接的尖锐声音并未戛然而止,而是不绝于耳。
白琉璃听着身后异常清晰的尖锐之声,眸光沉沉,以一敌十,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灰衣女子,竟有如此厉害的身手,能将危险完全格挡在她身后,那么,那个白衣男子——
男子身着一件胜雪白衣,相貌平凡,只见灰白的苍穹下他的面色略显苍白,然,明明是一张平凡的容颜,却有着一双如漫天星斗般璀璨的眼眸,让人不得不因此在他平凡的面容上定睛片刻,配着一袭白衣,他整个人仿佛透着一股平和感,一眼之下给人一种不属于尘世的脱俗感。
尽管前世阅人无数,白琉璃在看到白衣男子时仍不禁微微一怔,不是因为他平凡容貌上的璀璨眼眸与他浑身散发出的不凡气质,而是因为男子身下坐着的,竟是一张木制轮椅!如此便是说,他的双腿——
就在白琉璃望向白衣男子时,男子也正看着她,只见男子眸中毫无惊讶之色,即便他所见到的是一个将容貌完全遮挡在纱帽后的女子,至始至终他的眼中只有淡淡的温和,“此处危险,姑娘还是到在下身旁来吧。”
白琉璃微微垂眸,再抬眸时,抬脚往男子走去。
因为她有直觉,这个身有不便的男子,身手必然不简单,
即便她此时尚拿捏不准眼前男子究竟是敌是友,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替她代劳除了那些跟踪着她不放的杂碎,她又何乐而不为。
然白琉璃才堪堪迈出一步,却又忽地止住迈开的脚步,眸光骤然一凛,看向了男子身后的方向。
只因,她看到了男子身后的庙宇中陡然闪逝的白光,尽管细微,她仍旧瞧得清楚,那是只有利刃才会有的锐利之光,正向白衣男子飞掠而来!
男子似乎感觉不到身后又危险逼近一般,只是面色淡淡地坐着。
白琉璃不禁微微蹙眉,难道她判断有误?这个白衣男子没有功夫?
“公子小心!”正在与人交手中的灰衣女子忽然察觉到不妙,在回头看向男子时原本冷淡的神色全然被紧张与不安取代,即刻惊呼出声,当下竟不顾周身危险转身就要往白衣男子的方向冲来。
就在白琉璃袖手旁观时,只见白衣男子向左侧微微偏头,与此同时那令灰衣女子神色剧变的危险利器擦过男子的脖颈“叮”的一声钉到了地面上,发出铮铮的余音,竟是一把利剑!
那灰衣女子方才因为过于紧张白衣男子而无暇顾及自身,在那利剑钉入地面之时,她被她面前的黑衣人刺伤了手臂,致使她险些将手中长剑抖落在地,此时只见她满脸肃杀,急急退回了白衣男子身侧的同时顺势拔出了钉在地上的利剑,手臂发力,将那柄长剑重新打回了阴暗的庙宇内,动作之迅速让那偷袭之人还未来得及现身便死在了庙宇的门槛内。
与此同时,周遭瞬间涌出了二十多名包头蒙面人,人人手执长剑,呈扇形将别白琉璃三人包围住!
“除了白琉璃,其余不留活口!”许是灰衣女子的举动激怒了对方,只听蒙面人中突然有人冷冷大喝了一声。
灰衣女子的眼神倏地变得阴冷不知意味,紧紧盯着白琉璃,白衣男子仍旧端坐着,神情淡淡,温和一笑:“原是弄错了。”
利刃闪出的白光闪得晃眼,白琉璃将一直随身带着的小匕首咬在齿间的同时双手指缝间捏满银针,心下冷笑,既然对方都点名道姓冲着她来了,这一男一女只怕不会蠢得淌一个陌生人的浑水,那么便只能由她自己动手了。
“这么急着送死,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白琉璃咬着匕首冷笑。
蒙面人再次被激怒,纷纷举剑向白琉璃冲来,也在那一瞬间,陡有箫声起,与忽起的风声混织在一起,激越如波涛拍案,声声震入人心,令白琉璃不禁面露惊诧,定定看向眼前的白衣男子,只因,他便是那吹箫之人。
只见那纷纷举剑而来的蒙面人如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整个身子定格住,若是细看,便能看到他们面露震惊与痛苦之色,在慢慢变得激越的箫声中身体痉挛得愈来愈厉害,面上的神色也变得愈来愈扭曲,手中长剑纷纷落地,仿佛在饱受剧烈的折磨与煎熬一般,而后一个接一个倒地,失去了意识。
直至箫声停止,最后一人在寒凉的秋风中砰然倒地,他们都无一人再迈得出一步,更别说取谁性命,除了为首的蒙面男子以剑拄地未有倒下外。
然蒙面男子却也面色痛苦面色煞白地摇摇欲坠,在紧紧拧眉看了一眼白琉璃与白衣男子后,咬唇转身,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纵身跃进了旁处的密林中。
灰衣女子提剑欲追,却被白衣男子抬手止住。
“咳咳咳咳——”危险平息之后,白衣男子忽的猛烈咳嗽,声声剧烈,仿佛肝肠寸断一般。
“公子……”灰衣女子一脸忧色地看着男子,手微微抬了抬,似乎要为男子拍拍背后顺顺气,然而她的手始终没有抬起,只是站在一旁神色担忧道。
白琉璃抬脚走到男子身侧,在灰衣女子杀意来袭前抬手把住了男子的脉搏。
与此同时,她垂眸看了男子的双腿,因为,方才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站起过——
------题外话------
菇凉们觉得这个白衣公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