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同楚倾城一起观看的是十进三的争夺赛,除了基本的功夫底子,还增加了射箭项目。
武功占六成,射箭占四成,前者以打倒对方次数为评分标准,一炷香时间为限,后者以准确度评分,取最后累积成绩。
这个时代的男子多多少少会些拳脚功夫,尤其是贫苦人家,多身强力壮,但楚倾城要的不只是力气大。
由于比赛规则,很多时候会出现摔跤的场景,摔跤自是力气大者占优势,那么偏弱的人就会想办法避开身体纠缠。
“怎么样?”
比赛场上可以说是斗得如火如荼,高墙上并肩而立的两人却是悠闲自在,楚倾城手中拿着暖炉,面色红润。
莫离微微一笑,面向比武场地道:“太子亲兵可谓人才济济。”
能在八千人中脱颖而出,自然算的上精锐,楚倾城却将目光投向了观战人群,准确的说是其中一人。
“人才济济不敢说,能吸引本宫的倒是不少。”
莫离微微侧头,看着楚倾城目光所及之处笑意加深:“看来此番做为,太子身边又添贤才啊。”
楚倾城收回目光,她自认为很多事做的滴水不漏,但莫离总给自己他早已看穿一切的感觉,又?不知道哪个贤才又暴露在了莫离眼皮底下。
楚倾城不是说非要提防莫离,她只是不喜欢被人掌握的感觉,人都会有弱点,所谓身不由己不过是技不如人,是懦弱罢了。
回忆就像一阵寒风,除了刺骨的寒冷,剩下的便是冰冷的白霜。
那时候她还是个天真的少女,自诩天才却又桀骜不驯,自以为无所不能,其实愚蠢无比,直到失去一切才幡然醒悟。
莫离察觉到楚倾城的异常,却看不到对方是何神情,他默默的站在楚倾城身旁,直到她自己惊醒。
楚倾城微微侧头,眼中的复杂早已褪去,只有从容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你说,如果将那些阻挡我的人都杀掉便能解决一切该多好。”
那一闪而逝的冰冷被莫离捕捉,沉静的笑颜却给人一种纯洁美好的舒适感,莫离甚至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奇怪少年是个聪明伶俐却又冷静睿智的女子。
莫离低眉轻笑,完美的掩饰了眼中的疑惑好奇,柔和道:“如此自是可以,只是人心善变,也许上一刻还倾力相助的人,下一刻便能将刀剑插入你的心脏。”
所以只有将心冰冻才不会体会受身边人背叛之痛,楚倾城将视线移向比赛场,前三甲已出,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由于雷大虎和陈达都参加了比赛,高台上的裁判只有鲁豫一人认识楚倾城,众人见鲁豫跪拜,心中陡然一惊,暗暗感叹想不到果真有大人物来此。
来自老虎寨的人很多都见过楚倾城并将她的“知遇之恩”铭记于心,于是太子来此的消息很快传开,新出的三甲面面相觑,眼中尽是纠结。
“怎么办?是好好表现还是……”
“我哪知道。”
“听说太子变了许多。”
“那也只是听说。”
“……”
不管众人如何猜测,站在高台上的青衣男子笑意明显,她微调内息,被放大几倍的声音竟十分平稳:“尔等能力出众,本宫甚是高兴,恰巧本宫最近却个近身的侍卫,你们便拿出自己的本事给本宫瞧瞧吧。”
不管比武台上的三人如何作想,比赛开始的铜锣声如期而至,其中一神情憨厚的高瘦男子率先拿起了一对全铁大锤,只见他挥起黑壮的手臂,刀落便是擂台碎裂的声音。
徒有蛮力之人的确不会走的太远,但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弱者只能甘拜下风。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也纷纷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任谁也没想到一场八千人的比武大赛的冠军只因太子的个人喜好而一锤定音。
当然,楚清尘向来任性而为,众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李磊的武功并不是很突出,他之所以进入前三完全是因箭术突出,连射五箭,每一箭都射中红心,顿时引来一片喝彩声。
林海既没有陈天霸的神力,箭法也只是中上等水平,他能走到如今的地步,不过是靠着敏捷的速度。
林海愣愣的看了眼表演完毕的两人,又尴尬的看了看高台之上,只能硬着头皮耍了一套意外学得的剑法,反正他又不想靠近太子,得个第三也是极好的。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高台之上,皆等着某位大爷发话,谁拿第一他们不在乎,现在他们只想知道说好的赏赐还有没有,万一太子来一句“哦,银子呀,本宫说过么”什么的,他们岂不是要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咽?
楚倾城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起身,玉手一指,便道:“本宫宣布,第一名就是他。”
被指的毫无征兆的鲁豫愣了愣,接着便听到楚倾城说:“鲁统领的实力本宫很清楚,他做为统领需要监督裁决所以没参加比赛,但本宫不能让他白白辛苦,至于与神秘人的比试,就与其他人无关了。”
在众人还在消化太子话中深意之时,楚倾城又将手指移向了林海身上,笑道:“剑法不错,以后便跟在本宫左右吧。”
林海瞬间被吓得目瞪口呆,手一哆嗦,软剑应声而落。
突然受人夸赞的鲁豫蹙起了眉头,心中疑惑自己何时在太子面前展示过实力。
楚倾城自然不会自黑,八千人数量不等的银子加起来虽然是很大一笔,但楚清尘的宝库中随便拿出来一件便是价值连城,每个星期都举办一次这样的比赛也能支撑个几年。
克扣员工从来都不是楚倾城的行事准则,于是长袖一挥,不仅发放了承诺的赏钱,还吩咐相关人员改善伙食,犒赏亲兵。
楚倾城对远处高墙上的莫离暗暗点头,便带着新晋的侍卫林海直接回了东宫,留下八千众人欢欣鼓舞。
莫离站在暗处负手而立,看着楚倾城霸气的背影薄唇微勾,他竟然有些期待那孩子的表现了。
夜色渐深,稀稀疏疏的灯火倔强的闪烁着,昏暗的房屋内,跪在地上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接过递过来的纸张,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