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是在受伤后才懂得理智，秦语思也许比大多姑娘沉稳，却终究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
经过范紫嫣的事，秦语思对楚倾城明显淡然疏远了些，楚倾城心中不在意，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没有特意的解释，更没有因范紫嫣的事心怀愧疚，秦语思觉得楚倾城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经过这么多天，她心中的怨怼早已消失，太子本就对她没承诺过什么，或许，太子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
不管是失望还是羞愤，她不该对太子太过用情的，就凭太子的身份，他也不会只爱一个女人。
理智的女人才适合生存。
“怎么，茶不好喝？”
楚倾城自然知道眼前的姑娘此时定心里不舒服，但她并不打算解释，因为没必要。
秦语思收回心神，笑容得体，也略显疏离：“殿下的茶自然是好的。”
楚倾城摇头轻笑：“也不尽然，口味不同，自然标准也不一般，谁又能说好与不好。”
口味不同，标准也不同吗？
秦语思端着茶杯，热气徐徐上升，打在她茫然的小脸上。
“殿下喜欢什么茶呢？”她轻声询问，像是客套的回应，又像是真的想知道。
楚倾城轻抿一口茶，浓郁的醇香在口中回旋，牵引着味蕾回波荡漾。
“所处环境不同，心境便会变化，这口味，自然也就变了。”
所以，因为范紫嫣死了，我才成为你的目标吗？
秦语思垂眸，卷翘的睫毛轻颤，微微点头，便算是应和了。
“接下来想去哪？”楚倾城见气氛变化，便随意问道。
秦语思抿了抿唇，再抬眼时其中尽是疲色，她笑的有些勉强：“殿下恕罪，语思今日实在是累了。”
“本就是想让你放松一下，何来恕罪，既然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马车缓缓前行，像是生怕打扰了车中的两位，却不知里面的二人已是相对无言。
女子垂眸盯着月季绣花手绢，男子便犹自看起书来。
直到左相府的大门口，楚倾城将人扶下马车，接着目送秦语思行礼离开，却在她踏进大门的同时开口叫住她：“语思妹妹，以后还是叫城哥哥吧，顺耳。”
声音温润好听，却毫无商量之意，这是命令吗？
秦语思微笑着点头称是，脸色却越发苍白。
瞥了眼男女震惊和激动的门卫，楚倾城便转身钻进了马车，此回却是快马加鞭。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楚倾城进入雅间时，南笙正吃着饭。
“抱歉抱歉，途中遇到了些事情耽搁了。”
削瘦的男子挑了挑眉，点头道：“确实不该怠慢了美人。”语气没有丝毫的抱怨，就像是楚倾城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但楚倾城偏偏听出了其中的讽刺。
“呵呵呵，英雄难过美人关嘛，都是男人，你理解的，对吧。”
她总会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说辞。
南笙无声一笑，接着伸出了手臂，做出请的动作。
楚倾城挑了挑眉，却没有嫌弃他已经吃过。
不过他这反应真的与“南笙”如出一辙。
两个人吃了许久，楚倾城不时说些有趣的事，南笙也不厌其烦的回应，偶尔遇到不懂的也“不耻下问”，相处的极为融洽。
“你不是武林人士吗，在楚都可是有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说。”
南笙已经放下碗筷，见楚倾城一边吃一边说话的样子有些无奈，不禁笑道：“太子果然是不拘小节之人，说到帮忙，在下还真是有一事相求。”
楚倾城亮了眼睛：“你说你说。”不合作哪里来的感情，她可是很期待呢。
斟酌一番，南笙便道：“东坊赌场最近出了点问题，如果太子能出面便容易许多，当然，在下不会让太子白搭了人情，以后有用钱的地方直接去取就好。”
能让她帮忙的自然涉及朝廷，不过这好处是不是忒大了点？
楚倾城赶紧咽下一口鸡腿肉，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偷了腥的狐狸。
“好说好说。”
既是江湖老板，赌坊背后定隐藏玄机，比如杀手组织情报网什么的。
每个国家都严令禁止地下组织，却也做不到完全消除他们的存在，甚至有时候会暗地里合作，朝廷找上赌坊，该是冲着南笙去的吧。
“太子似乎精通赌术。”
突兀的话题让楚倾城收回了心神，心中怀疑他到底是真好奇还是怕气氛尴尬，这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喔，一个朋友教的，本来是心理战术，如今，靠内力似乎也不错。”
南笙笑着点点头：“看来太子内力不错。”
楚清尘似乎就给她留下了这么一个好处吧，楚倾城呵呵一笑，只道过奖了。
出了雅间，两人本打算就此告别，却遇到了与他们同时出屋的隔壁的隔壁的莫离。
如果不是中间隔着一间，楚倾城一定会认为莫某人在偷听。
“莫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离看着楚倾城，笑容柔和：“昨晚。”
楚倾城点了点头，见莫离看向一旁的南笙便道：“你们应该认识吧。”莫离说的要见她的人就是南笙吧。
莫离闻言只笑不语，倒是南笙率先开了口：“在下确实与莫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莫离这才回笑道：“南少主让莫离印象深刻。”
“彼此彼此。”
两个稳如泰山的男人对峙，楚倾城对他们的“一面之缘”一点也不相信，或许他们真的只面对面过一次，但这绝不会是他们第二次“交流”。
楚倾城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时已经站到了南笙的身前。
看着莫离略带兴味的眸子，楚倾城只能顺势道：“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你这几日不会离开楚都吧。”
莫离一去便是半个多月，她还以为他跑了。
莫离轻笑点头，道一句：“那莫离就不打扰二位了。”便转身下了楼梯。
南笙见楚倾城还不转身有些想笑，也确实笑了起来：“太子以为莫离会打我吗？”
楚倾城尴尬的转过身，她能说以前保护“南笙”那个弱鸡习惯了吗？
“呵呵，你误会了。”
她却没注意到南笙已经改了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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