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文越被冯达千拉入一间屋子里,然后跟着冯达千走进一个暗道,看见冯达千拿出来的东西,瞪大了眼睛,心彻底不平静起来。
半间屋子里堆放着木和铁做成的箱子,而最上面的那一层箱子被打开了,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物事。
是码得整整齐齐地金子。
冯达千看见温文越惊讶的表情,很是自豪地拍拍胸道:“右相大人觉得怎么样?鄙人没有开玩笑吧,这东西算得上重头戏吧?”
温文越措辞了片刻,道:“这是……冯老爷这东西是从何而来?”若是剩下的箱子里全是金子,那……而且,这么多的金子,冯府是怎么运到京都来的?
冯达千嘿嘿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在湖淮县发了一笔小财。”
温文越本来还想要多问一些东西,却发现冯达千闭嘴不言,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怕让他起疑,也就不问了,而是道:“冯老爷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知在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
“诶……”冯达千先是一声长叹,然后才道:“右相大人有所不知,这东西鄙人是有了,可是却不敢明目张胆地拿出来用。”
“这是为何?”温文越皱了皱眉,关心无比,眼睛一直盯着金子,仿佛很是觊觎的样子,“莫非是这金子是官府的?”温文越想了想,擦边试探了一下。
“那倒不是。”
冯达千见到温文越的样子,知道他也是对这笔金子动了心,心底的担心也少了一些,话不及经过大脑就蹦了出来。
他道:“这东西是鄙人从一个官府没有发现的金矿里面挖出来的,并没有经过官府的铸印和打磨。”
“只是想要这东西的……”冯达千顿了顿,小声道:“还有姜家。”
“姜家?”
温文越心中一跳,直觉自己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面色不变,就跟正常人的反应一样。
略带疑惑道:“这跟姜家有什么关系?若是在下记得没错的话,刚刚冯老爷说了,这笔金子来自湖淮,姜家是在京都啊……”
冯达千看着温文越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心中暗道果然太年轻,不过这样再好不过,年轻人才更禁不住诱惑。
他小声解释道:“姜家只是本家在京都而已,身为皇商,生意可是遍布景国各个地方,更别提,姜家在江淮还有个姜郡守在啊……”
“是钱都想要,更别提姜家还在……”
冯达千突然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急忙伸手把自己的嘴巴堵上,急急道:“总之右相大人知道姜家也想要这东西就行了!鄙人不过一介粗布麻衣,根本守不了这东西,若是您愿意合作……”
“合作在下自然是愿意的。”温文越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把话接过来道:“就是不知道冯老爷要跟在下合作什么?”
“娘娘,咱们在东陵的暗桩被拔了一半!”苏诺步履匆匆走进寝殿之中,见到小主子还没有醒,在虞子苏耳边小声道。
虞子苏皱了皱眉,交代碧容将人看着点,让苏诺跟她一同出去,“东陵商策这是气急败坏了?有没有人落在东陵商策手里?”
苏诺看了一眼虞子苏,想要说,他们这一招让东陵元帝在全天下人的面前都没了面子,能不气急败坏么。
“主子之前交代的话传达了过去,他们撤退得及时,虽然有伤亡,倒是没有人落在东陵元帝手中。”
“不过……”苏诺道:“东陵元帝似乎又有征战的意向,已经开始在国内筹备粮草了。”
虞子苏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冷笑道:“年都还没有过呢,他就忍不住了?”白发在手中打了个圈,又任由它顺直地落在肩侧,“你告诉江宁,苏城也该有动作了。”
“是。”
“陛下请娘娘去一趟曲霞殿。”虞易小跑着到凤栖宫,语气急促地道:“是关于江淮的事情,有进展了。”
“本宫知道了。”虞子苏抬脚便赶了过去。
姜家,姜家主看着突然带着侍卫包围了姜家主院的曲泽,面带不悦地道:“曲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姜家乃是先帝御赐皇商,岂能容你等这般对待!”
曲泽听罢,对这不善的语气也不放在心上,笑道:“下官奉命行事,还请姜家主消消气。”
“奉命?奉谁的命?”姜维就站在姜家主旁边,疑惑地问道。
曲泽挑了挑眉,将手中的圣旨摊开道:“自然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姜大人身为京官,却私自离京,还是跟下官走一趟吧!”
“什么!”姜维和姜家主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姜家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情况!
因为姜家是皇商的原因,所以京官不能私自离京这一条,其实对姜家人的约束不大。
姜家人经常需要全国各地到处跑,再加上有时候还会替皇室做些事情,所以先帝在位时,大多数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至于姜家众人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
姜家主怒道:“什么时候,一个女人也能代替皇上写圣旨了?难道我景国现在是一个女人当政了吗?”
皇宫那两位会知道姜维离京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意外,可是这突然就要扣押姜维,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曲泽慢悠悠地道:“景国难道不是一直都是皇后娘娘当政吗?”
这句话曲泽说得倒是没错,不是夜修冥无能,而是虞子苏站在夜修冥身边,根本不会被夜修冥的光芒所遮掩,反而由于之前一直处理景国的政事,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导致京都的官员更加信服她了。
而夜修冥作为皇帝,对这件事情也是不加制止,反而推波助澜,所以虞子苏如今的地位其实也差不多了,只是没有皇帝这个名头罢了。
姜家主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一时之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姜维道:“下官只是前往江淮处理一下家族事务而已……”
“这些!姜大人还是留着去跟皇后娘娘和皇上说罢。”曲泽打断姜维想要辩驳的话,阖上圣旨递给姜维道:“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你!”姜维看着态度强硬的曲泽,有些恼怒。
曲泽才懒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对着手下一挥手道:“带走!”
天气渐渐地越来越冷,呼一口气也能冒出白烟来。饶是虞子苏穿得厚厚实实的,走了半天,还是觉得很冷,也幸好曲霞殿之中早早烧上了银碳,虞子苏一进屋子里,就轻松了许多。
温文越和夜文颐已经坐在了里面,让虞子苏诧异的是,姜南笙也在。
“怎么大家都来了?”虞子苏坐在夜修冥身边,问道。
“不是我叫他们来的,是他们正好碰到了一起。”夜修冥有些无奈道:“姜南笙是进宫来说户部的事情,温文越是为了冯达千。”
说着,夜修冥便把温文越从冯达千那里得到的消息给虞子苏讲了一遍,顺带也说了,他的人从江淮探回来的消息。
虞子苏没有想到,冯达千所谓的发财,居然是在湖淮县挖了一座金矿出来,“意思是,姜家也插手了金矿?”虞子苏说着,望了一眼姜南笙。
姜南笙却仿佛被扎一样,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道:“别看小爷,小爷什么都不知道!”
“南笙……”温文越有些无奈地道:“你这一口一个“小爷”,能不能改改?”
姜南笙努努嘴,没有应声。
“本宫知道跟你没关系。”虞子苏道:“不过本宫今个儿做了一件事情,倒是和你有关系。”
姜南笙一脸疑惑地望向虞子苏。
“本宫吩咐人将姜维押入大牢了。”虞子苏淡淡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让在坐几个人有多么惊讶。
“啊?”姜维挠挠头,想要问虞子苏“为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押入大牢又不是儿戏,总会有个理由的吧,可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姜维做了什么……不过他也明白,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姜维擅自离京。”虞子苏对姜南笙道:“跟你说了,是让你回姜府的时候,提前有个准备。”也是提醒姜南笙,姜家若是真的做了什么皇室不能容忍的事情,也别怪她和夜修冥无情。
攘外必先安内,和东陵有一战是必然,她和夜修冥只能尽力在战争发生之前,将先帝留下来的所有烂摊子处理干净,所以,哪怕姜家是先帝重视不已的家族,一旦触犯了底线,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姜南笙愣了一下,才讪讪点头。不用虞子苏提醒,其实从昨日姜家主的问话,他就已经意识到,有什么已经不对劲了。
夜文颐道:“那现在,咱们要做什么?”
飞凤国朝堂之上,端平帝一手提着大长老胸前的衣领,十分飒爽地走到大殿之上,将人丢在地面,然后一甩凤袍,登上高高的帝位,沉声道:“大长老欲要行刺孤,被孤擒获。”
“哗……”朝堂上一片哗然,有不相信的,也有愤怒的。
“大长老为什么要行刺陛下?”长老派的任大人皱眉,走出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