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家香气喷喷的包子铺前,张残随口道:“老板,来二十个包子打包!”
那老板见张残昂挺胸,身背大刀,兼且虎步生威,自是不敢怠慢。〈 中文w>w>w>.〕8}1〕z]w}.)c〕om挺着滚圆滚圆的大肚子,一脸笑眯眯地道:“好嘞!壮士稍等片刻!”然后便去着手忙碌给张残装包子。
这时一个蓬头紊乱、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一脸肮脏地凑了过来,看着薄皮大馅儿的包子,分明让人听到他咕嘟咽了一声口水。
张残虽不能列出证据,但是却能认定这个小乞丐绝非丐帮之人,因此也没作理会。但是人是视觉性动物,狼藉之人,自然难以讨喜。因此那老板脸上满是不悦,怒喝道:“小兔崽子,滚远一点,别打扰老子做生意。”
那小乞丐明显抖了一下,怯懦地后退了几步,却仍旧眨巴着眼睛,看着香气扑鼻的包子。
张残绝非同情心泛滥之人,但是看着这个小乞丐,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莫岁寒。他经传天点拨之后,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知他那么小的年纪,会不会真的于午夜梦回时,仍被那条即将化形的白蛇给吓破肝胆。
恍然间,张残似乎重临昨日般,清晰地看见了当日传天和藤野新上以莫岁寒打赌之后,朴宝英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其实是将莫岁寒列入了必杀的名单。想到此处,张残心中一揪。但是更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并不能够阻止朴宝英,也只能暗中期盼莫岁寒能够吉人天相了。
心中微叹,张残接过一大包包子,又道:“再来五个!”
再次接过之后,张残冲着那小乞丐喝到:“小兔崽子,给老子滚过来!”
张残那一脸的凶相可比老板有震慑力得多,那小乞丐被吓得浑身瑟瑟抖,又不敢跑,只能移着小碎步,挪到了张残的面前。张残见他如此,却是不由笑了出来,把那五个包子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满是黑泥的手上,说道:“小兔崽子!以后想吃包子的话,要么就用真金白银来买,要么就来明抢豪夺,这样才不会受嗟来之食。给张大爷记好了,如果做不成人人敬重的好人,最好成为人人惧怕的恶霸,懂了吗?”
然后张残看着包子铺的老板,老板似乎被张残这样的教育给懵到了,瞅了张残一眼。张残厚背刀抽出,怒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吃包子不给钱的吗?”
老板打了一个哆嗦,见张残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终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张残微微一笑,冲着小乞丐道:“看到了吧?”
然后哈哈一笑,转身即走。
张残并没有选择康庄大道般的官道,而是随意而走,不偏离京都即可。数日来,一路跋山涉水,远离人烟,倒也逍遥。张残本不是什么喜欢孤独的人,但是就像再沉默寡言的人,也会偶尔显出张狂的那一面一样。毕竟,人是多面性的。更何况,张残根本不排斥这种完全不用顾及他人,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自在。
茫然不知期的张残,觉得除夕之夜,应该已经过了。这好像是第一次自己单独一人辞旧迎新,张残暗想。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漂泊在外的游子,此刻许多也应该倦鸟归林,享受着团圆的温暖与喜悦。
当然,如张残这般游离于外的人也不在少数。除了无家可归的,剩下的皆是身不由己、想要继续努力奋斗拼搏之人。毕竟,如果连寂寞都无法承受,谈何孤身开天辟地?相比较被人趾高气昂地低头俯视,或许被各种思念所折磨应该要好受得多。
正边走边思考间,张残却听到了细不可闻的人声。
眼下正是群山环抱,山中密林刚被冬雪滋润,正是一片青葱。蓝天绿林,美景不胜收。不过此地远离人烟,按常理说绝不该有活人的存在。但是张残此刻却是异常豪气顿生,拍了拍身后的厚背刀,厚背刀通灵地低鸣一声。张残随之哈哈一笑,管他什么山精妖怪,遇见了一刀劈了就是。然后根本不忌讳所谓的“逢林莫入”,折身向林中行去。
没走半盏茶的功夫,张残心中一动,看见了挺拔松树下,坐了一个女子。
当张残看清楚她的时候,就走不动路了。
她盘膝而坐,一身火红的宫装。
紧闭着双目,睫毛尤其之长。坚挺的鼻子下,红唇似火,饱含热情。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她那富含光泽的羊脂肌肤。这种全身上下,都似乎莹莹光的肌肤,令她仿似通透的白玉般,神圣至令人顶礼膜拜。
被张残目光所视,女子睁开了双目。
那是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睛。
张残呆了好久,才愣愣地说:“你好像比琴星雅还美。”
那女子一脸的天真,喜滋滋地道:“多谢少侠夸奖!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少侠偶然惊鸿一瞥,所生出的一时惊艳罢了!人家也是见过她的呢!”
张残挠了挠头,还未说话,这女子却是回望了望,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样。然后喜滋滋地蹦蹦跳跳到张残的身边,伸出似乎莹莹光的白嫩小手,毫不避嫌地一把拉起张残的大手,喜滋滋地道:“随我来!后面甩不掉的讨厌尾巴,又要追上了。”
张残此刻真是一头雾水,但是不得不说,她的小手极为柔软细腻,令人爱不释手。因此张残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一般,呆呆地跟着她的身后。从她间弥漫出的香气,缭绕着张残宛如身处迷醉在九天之上,再不愿清醒于浊世之间。
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她回头看了看跟随在身后的张残,喜滋滋地道:“你这人好生奇怪,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见怪不怪,不问些什么吗?”
说实话,张残确实有很多疑问,但是开了口,反而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姑娘似乎总是这么开心呢。”
那女子咯咯一笑,眨巴着眼睛,喜滋滋地道:“那你想不想看看我哀泣的样子呢?”
张残颇感有趣和好奇,不禁点头:“想。”
那女子嗯了一声,先是把头转向一边,然后又转了回来,喜滋滋地道:“呶!你看到了!”
张残见她美艳可人,又天真烂漫,心中满是喜欢,不禁哈哈一笑,说道:“只听说过喜极而泣,却从未听过泣极而喜。还好,今日甚至亲眼见到了!”
那女子喜滋滋地道:“能笑着,又为何去哭?是吧?”
张残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喜滋滋地道:“奴家名唤宫照玉。”
宫照玉这三个字张残刚刚听到,立马头皮就炸了!
喜欢虐杀男性的宫照玉,居然是这么一个美丽动人且天真烂漫的女子!上天真是奇怪,竟然将一颗恶毒至骇人听闻的心,掩藏在一副秀丽至无与伦比的外表之下。
同一时间,张残想到了传天告诫自己的话:遇见宫照玉,能躲多远,则躲多远,千万不要与其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