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级而上,当张残紧随完颜伤之后踏上峰顶的时候,顿觉强烈的横风吹来。(八)(一)(中)(文)(网) | (八).8(八)1(一)z(中)w(文).c o m而山风自顾自逍遥自在,哪会理得张残被吹痛的双眼。而张残即使想及时的闭上双眼也不能,因为他看到了这辈子最为神奇的景象。
就在不远处,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块凸出的岩石,居于万丈深渊之上。岩石可能只半米长,半寸厚。并且极为狭窄,仅容双足而立,再无余地。
就在这块惊险得触目惊心的岩石上,立着一个白衣似雪,长及地的之人。
那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是一个不稳便粉身碎骨的极凶之地。
他浓密的头自然下垂,是以连侧脸是何肤色都让人难以辨识。不过背着的手,倒是晶莹如玉,温婉剔透。
完颜伤和张残先后到达,却不见他有任何微末变化,只是背对着两人,一动不动,似乎静止在这方天地里,亘古而悠远。而令张残觉得最为神奇之处,便在于任你山风如何威猛,却无法吹起他及地的丝微毫,何况衣袂。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这一定是个仙人!
张残此刻只能这么想。
完颜伤和张残忍不住面面相觑,同时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和骇然,然而此刻两人却生不出讥笑对方胆怯的嘲弄。
直觉告诉张残,他绝对就是曲忘口中的妖僧伺魔。
当时曲忘一笔带过,张残其实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曲忘推崇他,便会在向张残提及此人的时候,不自觉的加上感**彩。更何况当时的曲忘分明是处在为往事缅怀嗟叹的低沉情绪,而人在动感情之时,所言所语所思所想向来有所浮夸,其实不能当真。
当张残真的见到这个所谓的妖僧伺魔,张残现在却觉得脑门沉,胸口闷。在张残难受得几欲昏厥过去的时候,才猛然觉造成自己如此难过的原因,却仅仅是自己为此人的某种气度所折,忘了呼吸所致。
大口大口的喘气着,张残又现,不知何时,自己脑门满是冷汗。
无论心性还是武功,完颜伤终究比张残高明不止一筹。他用力握住腰间的刀柄,借着成百上千泣号在此刀下的亡魂的不甘,方沉静了下来。微微一躬身,完颜伤恭敬地道:“晚辈完颜伤,拜见前辈。”
如果这个妖僧伺魔根本不答话的话,张残绝对相信接下来两人绝对会束手无策,直至在妖僧伺魔气势的压制下,崩溃而死。
不过完颜伤判断得很对,他在那封“请和书”里读出了妖僧伺魔的高傲。
他不会连出手的机会都不给二人。
所以一把极其低沉又悦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两人的耳鼓,让人根本无法辨明声音的来源:“两位胆气过人,在下没有闭门不见的理由。”
这句话也算是印证了完颜伤的判断:倘若完颜伤真的率大军压上,那么应该会全军覆没于阵法衍生出的浓雾之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完颜伤锋锐的双目紧紧盯着那人的后背,忽地一笑,冲着张残道:“江湖人送绰号怂哥的张兄,今日也被夸誉胆气过人了。”
完颜伤这时的调侃,目的当然不是在讽刺张残。他不过是在试着将自己防松下来,缓解一下情绪的紧张。
明白了这一点,张残极为配合的谦虚道:“谬赞了,谬赞了。”
别说,张残确实感到了些许的轻松。
而那人也不知是看穿了两人之间故作轻松的小把戏,还是因为真的然物外根本不为任何外物所动,只是轻声道:“两位可以下山了。”
这话一出,张残和完颜伤又立时陷入进退不是的尴尬之中,并且刚才营造出的轻松氛围瞬间一扫而空。
进?
倘若两人联手有一拼之力,刚才就不会在对方眼中看出惊骇和震撼。
退?
迎难无所作为而退,两人今后休想摆脱此人带给的压迫感,武学道路上也休想再有任何进展!
完颜伤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呈现出一往无前的坚毅,凝声道:“看过前辈的请和书,在下岂有退避之理!若前辈不能给个说法,休怪在下无礼!”
张残知道这是完颜伤在借对方的羞辱,来增强自己的气势。虽说被动,但是聊胜于无。而且最妙的是无论这个妖僧伺魔如何作答,都对完颜伤有益无害。如果他点头承认,那么完颜伤便会为他的目中无人将知耻而后勇的气势增至最强,这因折辱而含恨出手绝对不同凡响。假如他否认,那么等于他的请和书只是夸夸其谈,色厉内荏,此消彼长之下,完颜伤完全可以趁势而为。
就在张残暗赞完颜伤智计百出的端口,那人淡淡地道:“浓雾已经遍布整座栖龙山,修整在半山腰的数千军马,今日将全都命葬于此。”
完颜伤脸色霎时转百,全身一颤之后,气势如冬雪见酷日,登时消融得一干二净。
张残暗自叫糟,所谓三军不可夺其勇,赶忙救场般扬声道:“晚辈告辞!”
果然不出张残所料,他其实根本没有放过两人的意思,赶尽杀绝地道:“这位小兄弟刚才已经断送了两位安然下山的机会了。”
张残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果两人还有退路,挥出的实力绝不同于无路可退的困兽之斗。既然明知对方不肯松手,自然要力竭死战!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完颜伤锵地一声于前进之中顺势抽出腰间弯刀。
张残做不到一边行进一边潇洒拔刀,刻意追求潇洒只会弄巧成拙。所以张残先是暴喝一声以增胆气,继而拔出冰凉透骨从未有过温度的厚背刀,最后跟随着完颜伤一前一后冲向那人。
不知为何,张残和完颜伤像是操练过数百次一样,极为默契地一取左上,张残取其右下。
两人也早已猜测到他的应对之法,那就是立刻转身使出“化”字诀,来消去两人的攻势。
他确实太过于自大了,自立狭窄的危崖之上,闪退挪动皆不可能。
事实上两人也不敢让他有太过舒服的站位,所以两人无论如何也要占了地利,以弥补实力不足的劣势。
然而,令两人悚然的事情就这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