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1 / 1)

当那把短匕格挡住张残的长剑时,那东瀛女子脸上登时闪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下一刻,去势看似迅捷威猛的长剑,竟然只是张残的虚招!只见长剑根本不经任何反震之力,反而被那把短匕反弹到了半空。

张残却是哈哈一笑,就势前扑,趁着她从“不屑”到“惊骇”的这种情绪波动的一瞬,一掌将她的攻势格挡,继而又一掌拍在她的左肩。

那女子一声闷哼,被张残一掌拍得飞出足有十步之远。

张残却是知道,他现在根本没有如此强大的真气能将之震飞。所以,那女子不过是借了张残的力,想要和张残拉开距离,以避过杀身之祸罢了。

可惜的是,这一切也在张残的预料之中。所以张残一击得手,未做任何停留便疾步而去,在她刚刚落地的时候,恰好赶到。并且刚刚被震飞的长剑,也要巧不巧落在张残的手上。

两人就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只见她一个翻身立起的时候,张残顺势接过长剑,抵住了她的咽喉。

那女子脸上没有半点惧色,不露任何情感的看着张残。

张残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被她彻底毁去,心中的恼恨可想而知,双目一亮,张残正欲下杀手,却忽地觉得自己的身后多出了一人。

“据张某所知,藤野兄应该不是背后出手的人吧。”张残淡淡地说。

“多谢张兄信任在下的人品!在下只是想请张兄卖我一个面子罢了。”藤野新上淡淡地回答。

张残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将长剑回撤,甚至他还故意以剑锋划破了那女子优美的脖颈的表皮,使得点点殷红,点缀在她那洁白的肌肤上。

张残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好像不是能够互相卖对方面子的朋友关系吧?”

“河图在此。”藤野新上回答了四个字。

张残手上一抖,险些真的刺穿了那女子的喉咙。

转身望去,金灿灿的一页,正摊放在藤野新上的掌心之上。

哈哈一笑,张残收起了长剑,真的就像是去会见老朋友一样,走到了藤野新上的面前,并将河图取到了手里。

扬了一扬:“多谢藤野兄了!”

藤野新上那比女人更漂亮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淡然道:“各取所需罢了!区区河图,再怎么瑰宝,也不过是死物,岂能比得上我们有血有肉的同伴。”

他的那一丝“赞赏”,源自于张残对他的信任。

要知道从两人见过的第一面开始,两人一直都是敌对的双方。然而张残刚才却毫不设防的将长剑收起,也没有提聚起一丝的功力戒备自己,就那么从容而来,取走了河图,一点儿也不担心藤野新上会出尔反尔突下辣手。

简而言之,就是张残对他人品的肯定。

果然像人们说的那样,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甚至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

张残将河图收入怀中,并且还珍而重之的拍了拍胸口,才笑着说:“瑰宝只有这举世无双的一件,同伴嘛——世上人口万万千,运气不差的话,总是能找到一个两个愿意和你交心的。”

藤野新上并不作答,而是目光穿过张残,摇了摇头。

张残循而望去,却见那东瀛女子一脸不甘的怒视着张残。

不过她虽是女流,气概却不输男儿。她是因为藤野新上的援手得以存活,那么她就不会在张残的眼前,去违背藤野新上。

这女人倒是蛮懂事,远比一般的女子有眼力和明事理。

张残正这么想着,却见她伸出食指,将她颈间的丝丝血迹抹在指尖,细细看了一眼后,竟然放入了她那樱桃小口里吮吸。而后她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话,目中的恨意虽少,但是森冷更甚。

张残则是笑了笑,他虽然听不懂,但是他又不傻,肯定猜得出她的意思是此仇不报非君子之类的话。

忽地一声惨叫,倒是引起了几人的回头。

聂禁唐刀上不住地滴着血,宫本灭天脸上的艳红一闪而过,使得张残知道他被聂禁的反击受了内伤。

不过,宫本灭天至少看上去完好无损,可怜的是他的那两个护法。

其中一个手上只留下刀柄,武士刀已经被聂禁震为满地的碎片,而且他的嘴角还逸着一丝血迹。

而另一个却是躺在地上,左手紧握着右肘的缺口,竟是被聂禁斩断了右前臂。

泥土和汗水混杂在他的脸上,那模样是很滑稽的。不过很明显,那人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注意自己的形象。

他只是惨叫了一声,继而很硬气地紧咬着牙关,在牙齿“咯咯”的碰撞声中,他再度站了起来,却是凶狠又带着一点点惊惧的看着聂禁。

张残点了点头:“宫本兄不是一直要取张某的手臂么?这位远方而来的兄弟太够朋友了,倒是很仗义的替张某捐献了出来补偿给你,从此你我就算两清啦!”

虽说高手的实力与自身的定力皆成正比,但是张残嘴上功夫多么强悍,哪怕是没有修成正果的活佛,想来也抵不住张残的唇枪舌剑。

“噗!”

宫本灭天听了这话,脸上先是一阵扭曲,继而喷出了一口鲜血。而随着这一口鲜血的喷出,宫本灭天那不屈的斗志和挺立的身形,全都荡然无存。

张残还想说两句,聂禁却是朝着他摇了摇头。转而聂禁将目光投在了藤野新上的脸上,藤野新上寸步不让地迎了上去。

两个用刀好手之间的对视,无形的火花碰撞,甚至令张残嗅到了其中的焦灼。

张残本以为一场大战又要来临,哪知聂禁却是忽地一笑,淡然道:“张大哥,我们走。”

张残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和聂禁不急不忙地朝着上京城的方向走去。

直到远离了宫本灭天等人,张残才问道:“刚才我还以为聂老弟要和藤野新上打起来了!”

聂禁轻笑了一下,转而略显惆怅地道:“如果当时动起手来,以我那时的状态,并不是他的对手!”

张残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你也太高看藤野新上了吧!”

聂禁笑着说:“听张大哥所言,自藤野新上的泣血刀毁在传天的手上后,这半年来,藤野新上从未接触过任何一把刀,对吗?”

张残点了点头,转而想起了夜染尘,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是这样!”

聂禁笑道:“对于藤野新上来说,他爱刀更甚于自己的性命,绝不可能忍心和它分开片刻。所以当他手中无刀的时候,他的精神里,思海里,甚至他行走坐卧之时,无时无刻都在感知着刀的存在,也从不间断的以自身的意念,修习着刀法。这种败中求生破而后立的修炼方式,足以令人有一日千里的进步。不过错非天资卓绝之辈,并不可为。”

“所以,倘若藤野新上刚才打忍心打破这种境界,选择和聂某动手的话,我并没有信心能够挡得住他那种汹涌澎湃的刀意。”

夜染尘在被宫本灭天断了手指之后,他的情况和现在的藤野新上如出一辙。

所以在夜染尘再次碰见宫本灭天之时,可以说得上是三拳两脚就把宫本灭天给收拾了。

张残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继续任由藤野新上这么修炼下去?,让他就这么没日没夜的进步下去?”

聂禁傲然道:“那又如何?别说一个藤野新上,纵然东瀛刀圣亲临,哈!”

最后这个哈字,聂禁的语调明显降了几分,显然是怂了,因此让张残也忍不住捧腹笑道:“如果聂老弟把刚才的话说完,吹牛的本事就有我张某人的几分神韵了!”

聂禁嘻嘻一笑,转而问道:“张大哥刚才怎么回事?无端端的抱着头鬼哭狼嚎!”

想起这个,张残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才那娘儿们偷袭张某,竟然不怕损耗精神力的极限,想要抹去我的意识!嘿,这下好了,过度消耗之后,她也无法锁定你我的踪迹了。”

聂禁狐疑地看了张残:“张大哥一定不知道,刚才你的叫声有多么的凄惨。”

张残老脸一红,辩解道:“聂老弟说得轻松,你又不能对张某的遭遇感同身受,哪能体会到那种强烈的痛楚!相信我,就算换了聂老弟,也会因此而没出息的叫喊出来!”

聂禁嘿了一声:“至于吗?”

张残重重地点头,认真地说:“真的!那种苦楚,甚至比我妈生我的时候还要疼上三分!”

聂禁点了点头:“张大哥这么一说,我不就有了参照对比么!”

两人笑着闹着,倒也其乐融融。

“我们要不要绕路走?宫本灭天说不定报仇心切,会在我们去往上京城的路上阻截。”

聂禁哑然失笑道:“就怕他们不来!”

张残自然清楚聂禁的个性,所以他也只是没话找话说说罢了,转而一想,张残奇道:“聂老弟的损耗应该更甚于我,但是为何功力恢复得如此之快?其实在刚才的时候,我并不对你我的存活抱多大的希望!”

聂禁在大同府的防守战中,从头到尾都英勇无敌,所以蒙人为了杀他祭旗,并摧毁大同府军兵的斗志,肯定会对聂禁最格外的照顾。

所以,如果张残遇上的大部分蒙人算得上“颇有修为”的话,聂禁所需要应对的蒙人,大部分肯定是“个中翘楚”之辈。

听了张残的好奇,聂禁的脸上慢慢显出一丝钦佩:“张大哥还记得我说的‘鬼打墙’吗?正是那个高人授我的步法,哪怕只是以之作普通行走,竟然能带动我体内真气的运转自如。所以这一路走来,我都一直在不间断的疗伤和恢复,不然的话,今天你我兄弟二人,确实难逃一死!”

张残听了之后眼前一亮,动容道:“好神奇的步法!”

聂禁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请张大哥见谅!绝不是聂某藏私,而是这套步法,聂某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让我自己运用没什么问题,却苦于没有任何口诀或者动作要领可以和张大哥分享。”

张残脸上的失望绝不是装出来的,刚才在看到聂禁哪怕被宫本灭天三人强攻,依然倚仗着这套步法有惊无险的自如退避,让张残看得是如痴如醉,好吧,自然也有一点点的眼红嫉妒。

叹了一口气后,张残也只能接受这个令人不快的事实。

或许有些书友会疑问,让聂禁多演练几次不就得了。

用一句画虎不成反累犬来形容,相信大家都不难理解。

聂禁心驰神往地说:“这个高人,究竟是谁呢?”

张残心中一动,摸了摸怀内的河图,脑袋里倏忽闪过一道光,脱口而出:“我知道是谁了!天下间,也只有他老人家有此神迹!”

张残想到的,自然是号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手老人。

“谁啊?”聂禁好奇地问。

张残并没有及时回答,虽然仍在思索,但是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前一阵子,木切扎在将洛书送给张残的时候,就亲口告诉张残他不过是按照鬼手老人的吩咐罢了,那显然他老人家在最近一段时间,就在大同府附近出现过。

想到鬼手老人那英伟俊朗的相貌,或许称之为“老人”并不合适。

“谁啊?”聂禁见张残不答,便又追问了一句。

如果鬼手老人愿意为人所知的话,他就会亲自现身与聂禁一叙。所以张残歉然道:“聂老弟还请多多见谅!出于对那位前辈的尊重,张某不便向老弟告知他的名号。”

聂禁古怪的看了张残一眼,以他和张残之间的交情,张残居然连他都“忍心”隐瞒,可想而知这位高人在张残心目中的分量。

好在也就是聂禁,生性洒脱不羁,换做他人的话,很有可能会因此而生出些许不快。

“神仙?”聂禁笑着问。

“嗯!”

张残居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地说:“即便是享誉全世界的阴阳仙师,最多也只是被人冠以大地游仙级别!而这位高人,或许真的是一个真仙!”

聂禁听了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能完成圣人壮举的,从来只是你我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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