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畅远顿时哑口无言,眼里逐渐浮现一丝痛苦,有后悔悲伤,内心深处彷佛被利刃划破,逐渐渗血,斑斑血迹。
谢睦勾勒一丝冷笑,见他流露一丝悲伤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都死了,现在才来后悔,你觉得有用吗?陈畅远。”
陈畅远:“真的没用了吗?难道不能弥补我以前的过错?”
陈畅远眼露悲伤,“再我一次机会吧,‘谢睦’,我保证不再犯,会好好补偿…”
“停!你够了,我都说我不是那个‘谢睦’,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谢睦眉头深锁,不耐烦道,一副他若再莫名其妙误认,就别怪他拿下礼貌,口不择言怼他。
陈畅远彷佛被噎了般,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像悲伤像难受,又像欲言又止,最后通通隐忍下来,一向自信坚毅不轻易流泪的双眼逐渐出现一滴泪,含在眼眶,在看见谢睦眼底那抹厌恶情绪时。
脑海突然被杂乱思绪萦绕,想起先前‘谢睦’因一些事想跟他聊聊时,他却总一副不耐烦,他还要工作,别来烦他,冷淡拒绝,甚至两人争吵时,完全没考虑过他感受,一副拒绝不谈,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原来这就是‘谢睦’无数次有的心痛感觉,他总算体会到了,非常疼非常痛,感觉心脏像被只无形手狠狠攥住,疼到难以呼吸。陈畅远眉头拧起,眼眶不禁一红。
谢睦:“你还要谈什么?若没了,请离开,我要休息了。”
陈畅远见他一副拒不想再谈,整个人散发疏离,直接将他拉黑之冷漠态度,顿如一把利刃狠狠扎进胸口,随即不着痕迹深吸口气,很快便将伤感情绪压抑下来,表面恢复冷静,除了泛红眼眶泄漏了他内心其实根本不平静,难受痛楚如波涛汹涌,不断侵蚀他内心的事实。
陈畅远:“最后让我再问一句。”
谢睦没应,只是看着他。
陈畅远:“我们还有可能吗?”
谢睦像听到什么冷笑话,眼露嘲讽,轻微摇头,有种被他这一波骚操作,搞得无语,说实在的,他连答案都不想回,可若不回,他绝不会死心,于是便冷笑开口,“我们‘从来没开始过,谈什么可能’!别再将我当作‘他’,我不是‘他’。”
陈畅远见状,唇瓣开阖数次,最终化为一抹悲伤无奈,‘谢睦’态度已表明非常清楚。
陈畅远终究没得到想听的答案,本满心期待的来,谢睦就是他的‘谢睦’,可到了最后却带了一身失落悲伤郁结离开。
陈畅远猛地意识到,他不能继续陷在无限死循环中,因为他已给过他一次椎心刺骨,痛彻心腑的伤害,也间接导致他死亡,可玄乎的重生,让他得以拥有第二次灿烂人生。
或许,选择放手,不再介入他人生,才是对的。
陈畅远在被谢睦甩了多次脸色,拒不承认后,依然相信他绝对是‘谢睦’,即便这答案最终仍是无解。
陈畅远在转身离开之前,脚步突然顿住,回头看他,脸上再无任何悲伤不舍表情,只有冷静隐约流露一丝平和,将难受痛楚澈底留给自己,这是他欠‘谢睦’的。
尤其谢睦皱眉,一副他还想怎样,还想胡说八道什么,难道不烦吗?的表情映入眼帘时,陈畅远确定了自己放手是对的,他已无权参与/介入他人生的资格…
陈畅远双眼闪过复杂,隐含一丝痛楚,随之肃穆专注道,“谢睦,我不管你是不是‘谢睦’,过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总一直那么自信,认为不管我做错什么,你都会原谅,自恃你对我的爱,对我的无限包容,让我变得有恃无恐,最后却让我们渐行渐远。”
陈畅远皱眉,强忍心中一阵阵抽痛,继续说,“我做错过太多事,或许现在说,太晚也太迟,可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我错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
陈畅远逐渐红了眼眶,眉头皱紧,噙泪,不让眼泪掉落,终于体会到‘谢睦’无数次,那种——两人争执,或该说,他言语过于锋利,戳伤他,而他则隐忍下来,包容了他所有不是…等被他狠狠伤害过,内心酸涩不断蔓延,抽痛到无以复加的痛楚。
陈畅远:“谢睦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造成一切的发生,当时你一定很痛…我不求你原谅,无论我讲得再多,也都无法弥补先前一切的错。”
陈畅远声音略显哽咽沙哑,直至深吸口气,让略微失控情绪收敛下来,才将未吐露出的话讲完。
“唯有完全退出你的人生,不再打扰你,谢睦希望你往后人生过得平安顺遂,幸福快乐,黑隍邪他…你眼光很好。”
谢睦始终冷着脸不说话,手指却无意识颤动了下,隐藏内心最深处一片刻满疤痕,是他重生后,压根不愿碰触,记得的角落,终于开始自我修复,疤痕一道道消失,最后彷佛从未存在过般,还给内心一个全新角落。
陈畅远转身离去时,背后突然传来谢睦声音。
“没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背影来来去去,一旦错过了,便是错过,再多悔恨痛苦,于事无补。”
陈畅远没回头,背影透出一丝萧索,没有停继续朝门口走,直至其背影消失于病房门之后,随着门板一关,只剩一人的病房内,谢睦才收回视线。
直到最后,谢睦依旧没承认,他(陈畅远)猜得没错,他就是‘谢睦’原因,是因两人早已无任何瓜葛,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以前一切如过眼烟云,再紧抓不放,何必呢。
沉默不代表冷酷,拒绝回答不代表无情,这是他能给他的最后一丝温柔。
该学会释怀,放下了。这句话不知是暗自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再者,以前的谢睦已逝,现在的谢睦是全新的谢睦,拥有不同崭新人生。
原本纠缠一起的线,早已变为平行,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谢睦眼底竟莫名出现一丝湿润,然而再眨眼之后,便消失无踪,好像那一丁点湿润没存在过般。
谢睦下意识看向窗外,神情显得平静,不知过了多久,才喃喃自语:迟来的歉意啊…都过去那么久了,已经不重要,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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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畅远离开病房后,黑隍邪声音从他左后方响起。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