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墙上时钟的宁凝惊讶地“咦”了一声:“怎么没什么误差?”如果去掉她刚才无意识闭上眼睛和找钟的时间,他们大概是刚好穿越了10分钟时间。
齐凌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果说穿越者们计划穿越57年,实际却跨越了73年,那么他们穿越10分钟,推算下来实际应该是12分钟左右。薛明江穿越时,他紧张宁凝下落,没有余暇去掐秒,10秒和12秒之间差别不大,所以他不能确定薛明江实际跨越的时间是否真是12秒,但这次长达10分钟的穿越,却几乎没有误差,这证明了穿越的不稳定性,还是……?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宁凝,本来想说他也有这样的疑惑,却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下腹有点紧,忽然之间,关于时间的误差也好,穿越者的处置方法也好,神马都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宁凝没有听到回答,不解地看向齐凌,发现他没有穿着衣服,然后她意识到自己因为穿越过时间的关系,也是不挂一丝的状态。他们原来所穿的衣物,都落在了地上,
他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随后强抑,微微垂下眼皮,转过头去,声音暗哑地说道:“把衣服穿起来吧。”
她坏坏地笑了起来,没有按照他说的去穿衣服,反而贴着他用手轻抚他,在碰到他的时候,他轻轻颤抖了一下,自从她确认怀孕以来,他们就只有拥吻,而没有更亲密的举动了,禁欲了这么久,只是她软绵绵的手轻轻一碰,就让他本就昂扬的加速膨胀起来。
他低头来吻她。她侧过头,仰起下巴回吻他,一手扶着他的后背,另外一只手来回地抚弄着他,掌中的炽热物体逐渐变得愈加强硬起来,她加快了动作,他的身体突然紧绷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一声极低的轻叹……
齐凌进卫生间冲洗时,宁凝捡起地上掉落的衣物穿好。几分钟后他从浴室出来,水珠从乌黑湿亮的发梢滴了下来,他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说道:“宁宁,这次你替我看好时间,我再穿10分钟看有没有误差。”
她退到墙角,这样就不在穿越球的能量场范围内,用手机设定秒表后示意齐凌可以了。她举起手机双眼紧盯着齐凌,当他随着那个扭曲的透明半球空间一起消失在她眼前时,她按下了开始。
他腰间所围的浴巾落地后,房间内变得安静异常,宁凝耐心地等了会儿,手指悬空在手机上方,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消失的地方,时不时地瞟一眼秒表的计数。9分50秒后她变得紧张起来,暗暗地数着秒倒计时。
10分钟后,当她倒数完最后一秒,默念到0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他重新出现在房间内,离他刚才消失的地方不远,她立刻轻按秒表上的停止按钮,秒表定格在了10:001。
他睁开眼看向她,她点点头:“几乎没有误差,刚好十分钟。”
齐凌刚才刻意看着钟,在20:56:00时按下启动,10秒后穿越,恰好穿越了10分钟,至少没有肉眼可以感知到的误差。考虑到宁凝看见他消失和出现后再按下计时开始或结束,会有反应时间的误差,但就算是有一秒钟的误差,计算下来即使穿越10年也只有6天左右的误差,百年的话就有60天误差,这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为求验证,他又试了穿越半小时,宁凝按下的秒表显示实际时间为29:598,误差仍然小于一秒,考虑到人的反应时间,如果再与之前的数据平均一下的话,几乎可以认为没有误差。
这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穿越者和他第一次跨越时间来到2014年时,那足足十六年的“误差”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不是误差,而是有人为因素在内?齐凌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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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凌在和宁正博反复商讨之后,他们俩都同意暂时不动剩余三名穿越者,毕竟送他们回过去或者未来,不可控因素太多了,风险太大的情况下,不如就继续关着他们。
最后安排把他们关在郊区一座从外部看十分普通的民居里,内部的地下室不管是墙壁还是地板天花板,全用厚钢板封闭,天花板上安装加锁的通风装置和监控,还有红外线感应装置,出入口焊死,反正里面卫浴设施全有。同时派可靠的人看守,24小时确保同时有两人以上监看监控。
应该说,在这样的环境□□个几年,普通人就离疯掉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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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跨入了2015年,新年过后,宁凝的生活逐渐恢复正轨。
她与龙小姐联系时提到自己想去上班。之前龙小姐就两次对她提过,希望她去她们的设计事务所全职上班,她却因为穿越者始终阴魂不散,对龙小姐说自己短时间内只能做兼职。
听到她说要去上班时,龙小姐很高兴地表示,仍然欢迎她来事务所上班。接着宁凝又提到她已经怀孕的事,龙小姐有些意外,她抱歉地说道:“这要问问我们刘所才行,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没关系,我也可以继续现在的兼职。”宁凝对此没有抱太大期望,因为她已经怀孕意味着她可能会经常请假,特别是刚进公司第一年内就要请产假的话,大多数公司都会很忌讳这一点。
第二天龙小姐就联系宁凝了:“刘所说没关系,他认可你的设计能力与工作态度,只要你能保证产后继续留在我们事务所工作,别把我们事务所当获得医疗保险的跳板就行,他还说就当第一年是人才投资了。当然了,你需要和我们签五年合同。”
“五年?!”一下子签这么久的合同,这下轮到宁凝要好好考虑了。
不过这家设计事务所在行业内实力不俗,每年业务都有拓展,而且以她长时间和龙小姐接触下来,能感觉他们对待员工比较人性化,所以宁凝在去事务所实际参观过并与龙小姐面谈过一次后,当场就和她敲定了薪资待遇,并签下劳动合同,约定一周后开始上班。
宁凝十分愉快,这代表着她终于能摆脱穿越者带来的阴霾,开始正常人的生活了。
之后几天她忙着和齐凌一起去找合适的房子租,但靠近事务所的房子因为地段关系,租金都很不便宜,而够便宜的租屋则实在太小,或干脆是独立卫生都没有的私房,看了几处她都没有满意的。退而求其次,他们在稍远的地方租了间一室一厅的简装修房,把房间打扫了一下后就搬了进去。
宁凝很是花了点心思布置房间。她从轻纺市场买了灰、白、浅绿三色相间的几何图案窗帘,还选了同样色系的斜纹棉布订做了床上四件套。接着在超市买了超萌的动物靠垫,在暗绿色沙发上一字排开。茶几上则是商场元旦促销时买的流彩釉面茶具,因为不起眼的地方釉面有损坏,打了三折。
总共用得钱不多,却让房间里有了温馨小家的感觉。
齐凌因为肩伤还未完全痊愈,养伤期间成了她的专职司机,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下班后他们会一起先去菜场买几个菜,回家后她做饭他洗碗,一起过起了甜蜜蜜的小日子。
在一个并非周末的上班日,晚上宁正博和叶雨安来到他们的小家吃饭。
把茶几移到墙边,打开折叠桌和折叠椅,客厅就成为饭厅了。饭后收了碗筷与折叠桌,把茶几移回沙发前,饭厅再次变身客厅,四人围坐喝着茶。
闲聊了几句后,宁正博进入正题:“齐凌,你不是曾经说过,尽管不能在法律意义上真正与宁宁结婚,还是想和宁宁办个婚礼吗?这我也同意,眼看宁宁怀孕三个月了,这事不能再拖了,这几天就找婚庆公司筹备起来吧。”
齐凌沉默了一会儿后说:“等我肩伤好了之后再准备婚礼吧。”
宁正博微一皱眉,语速较快地说道:“你的伤不是快好了吗?婚礼不是说办马上就能办的,各项准备要先筹划起来,就是筹备得再快也要好几周时间。除了拍婚纱照还要发喜帖,定喜宴,琐碎的事情多,宁宁平时又要上班,只有趁周末可以去办,你们还是早点开始准备吧。至于钱的方面你们不用担心,结婚费用全部由我来出,你们找最好的婚庆公司来筹备,喜宴我建议安排在希尔顿。如果你们不知道找哪家婚庆公司好,就全部由我来安排也行。”
齐凌答应了。
宁凝见宁正博因为齐凌之前的回答不太高兴,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就问道:“爸,妈,你们的婚礼也拖到现在没有办过,要不和我们的一起办吧!”
宁正博笑着摇头,叶雨安也笑了起来,说道:“父母和儿女一起办婚礼那像什么话?不要被人说闲话吗?我们就算了,都这么多年了婚礼办不办都无所谓,还是你的婚礼重要,要是肚子大了再穿婚纱总是不太好看。”
她虽说自己的婚礼办不办都无所谓,但说话间眼神多少有点落寞。
宁正博瞧见了她的表情,把手放在她手背上温言说道:“我们的婚礼也是要办的,不过先办宁宁的。”在这个时候,他做了个决定——最近要去拜访一下雨安的父母,争取他们对自己的谅解,既然他和雨安正式结婚了,当年的事也过去那么久了,冰释前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叶雨安微笑着与他对视一眼,翻过手掌,反握他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宁凝心中由衷为他们高兴,也为即将而来的婚礼兴奋起来,她笑着转头看向齐凌,却发现他并没有和她一样的兴奋情绪。他半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墨黑的眸子盯着桌面某个点上,微垂的眼皮与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神,让她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她本来雀跃的心情低落下来,笑容也淡了。
送宁正博夫妇离开后,宁凝缓步走到齐凌身边坐下,小声问道:“你是怎么了,是不是爸爸说到钱的事你不舒服了?他说话口气是不太好,但你也知道他平时就是这样的,再说他也是为我们好,要是你不想接受他出钱也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想办什么豪华婚礼,只要简单办个仪式就好。”
他俊挺的眉头讶异地抬了抬,随后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摸摸她的头说道:“你想多了,我没有觉得你爸爸口气不好。你如果想要一个豪华婚礼,就让他赞助我也没意见,毕竟到场的都是宁家的亲戚。”
就是这个时候宁凝忽地意识到了,他那突然的情绪低落是因为什么——婚礼上到场的都是她的亲戚与朋友,他的父母、家人都在遥远的未来,没有可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她心疼起他来,伸臂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右肩上。他用右臂抱着她的肩,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后,宁凝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轻声说道:“你的家人就在这儿,我是你的家人,他也是,爸爸妈妈他们也是。”
齐凌轻轻“嗯”了一声,将怀中的她搂得更紧。他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头顶,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望向她的眼睛里浮起不舍与痛苦。
他闭起双眼,再张开时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墨黑的眸子定定地望向窗外,带着决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