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富豪名字非常霸气,叫做梁雄。
傅琢玉跟富豪联系上后,富豪高贵冷艳地说他很忙,但是有希望能尽快见到她,所以约在了周日的下午五点,他说他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想要看看她的职业素养,再决定需不需要用她。
傅琢玉一边感叹着贵人就是事儿多,一边却只能点头哈腰地应承他。
收了线之后,她深深地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去逛一下街了。
她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状况,带来的衣服都是平时穿的休闲装,一套正装都没有带上,听刚才那叫梁雄的富豪的口气,应该是要求非常高的,她穿休闲服去见他恐怕不太合适,所以还是得去买套能彰显她的职业素养的正装,这样才不会在富豪面前失态。
她改变了主意,又约单洁一起出去购物,“小洁,我变卦了,我想我需要去商场买一套正装。”
但这回儿又成了单洁犹犹豫豫地难以开口了,“那个……joy姐,不好意思哈,我跟我男朋友在一块儿呢,他正陪我逛街呢。”
傅琢玉顿了顿,羡慕嫉妒恨的同时,说道:“没事儿,当然是男朋友要紧。”
“你要一个人去逛街吗?”
“当然。”
“要不要……你过来和我们一起?”
傅琢玉失笑:“别开玩笑了,我不喜欢当情侣之间的电灯泡,太傻了。你们俩好好逛。”
“那你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太无聊?”
“不会,我都习惯了。”
傅琢玉淡漠的语气落在单洁的耳边,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单洁看了看等在她旁边的高大俊朗的男人,还是咬了咬牙只能致以深切的歉意:“joy姐,对不起哦。”
“对不起什么……不说了,你好好玩,后天学校见。”
傅琢玉一个人上了商场,没人作陪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目标明确,不会花无用的时间,她挑衣服的眼光一直很精准,看中了一套,换上之后发现非常合身,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似的,她没有试第二件就买了单。
买完衣服,照理说她是准备回家的,但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萌生了不想就这样回去的念头,而这个念头在很短的时间内越来越强烈。
于是她找了一家电影院,买了一杯可乐和一盒爆米花,看了一个下午的电影。
回家的路上想起冰箱里已经没了食材,又拐到超市里去买了些菜,回去刚准备烧饭,又有人来找她。
门铃声响个不停,她急匆匆地洗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快走着去开门。
“噔噔噔噔——”
门外的单洁吓了她一跳。回过神来后,她哭笑不得地说:“你吓死我了。”
单洁却是不介意她的嗔怒,挽住她的手臂,喜笑颜开地对她说:“joy姐,你煮饭了没?”
“刚准备烧,怎么了?”
“那正好!”单洁兴奋地说,“joy姐,你把围裙脱了跟我上去呗。”
傅琢玉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你又搞什么新花样了?”
“我买了好多材料,准备煮火锅呢。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啊,你上去跟我一起吧,正好省得你再开火啦。”
傅琢玉自然是拗不过这样蛮缠的小妮子的,最后还是脱了围裙关了灯跟她一块儿上楼去了。
单洁拿钥匙开了门,先换了拖鞋进屋,然后回过身来替傅琢玉拿了一双拖鞋。
傅琢玉说:“谢谢。”
单洁摆摆手,大气地说:“谢什么呢,joy姐,我家就是你家,你千万要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别跟我客气啊!”
傅琢玉笑笑不说话。
但是换鞋的时候,她无意中扫到了鞋箱里竟有一双男士皮鞋,如果她没有认错,应该是纪梵希本季新款。
傅琢玉怔了怔,想要问单洁,哪知小妮子早就蹦蹦跳跳地朝里面去了,甩下她一个人在门口。
她叹了口气,换好拖鞋,关上了门。
刚走进客厅,就看见白雾从饭厅里面滚滚而来,渐渐萦绕,傅琢玉的眼前似乎有些模糊。
她朦朦胧胧地看到单洁在饭厅,她的旁边好像站着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
单洁正面对着她对她挥了挥手,大声的招呼她过去。而旁边的男人留给她一个侧影。
她含着微笑缓缓走进。
但靠近桌边时,她却猛地一顿,突然停下了步伐。
她愣愣地看着前方的两人。
单洁嬉皮笑脸地对傅琢玉吐了吐舌头:“joy姐,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如果我跟你说我男朋友在一起,你肯定不愿意跟我上来。我这是善意的谎言啦,你不要介意,不要骂我!”
傅琢玉扯着嘴皮子勉强的笑了笑,目光怔怔地定在了男人的身上。
单洁指了指她旁边的男人,给她介绍:“joy姐,这是我男朋友。他叫石定尘,你叫他阿尘就可以啦。”
男人正在准备火锅料,听到女朋友的话,抬起了头,单洁同他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他打个招呼。男人定在原地沉默了数秒,然后转过了头。
有那么一瞬间,傅琢玉紧紧闭上了眼。
她竟不想看到背后的那张脸。
她终于知道,原来思念到了极致就是害怕,就是忐忑不安。
那个身影如此相似,她似乎闻到了他的气息,不过一个侧影,就将她越发模糊的记忆牵扯了出来,往事就像很长的电影,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他有可能就在她的眼前,但心里却有个很响亮的声音告诉她,不要是他,不要是他……
明明等了这么多年,明明想了这么多年,但他靠的那么近的时候,她却下意识的抗拒。
她自己都不明白个中原因。
她缓缓睁开眼,几乎是立刻对上一双眼。
她又是一怔。
他漆黑的瞳孔如化不开的墨,他的眼深邃如万丈深渊,神秘如广袤宇宙,那里头似乎装着很多深不可测的东西,但仔细寻觅时,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傅琢玉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连手都没处可放。
她沿着牛仔裤缝擦了擦自己的掌心,心跳仿佛擂鼓般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单洁清咳了两声,顶了下男人的腰部,“阿尘,说啊!”
男人却是极其冷淡地做了一个极为简短的自我介绍:“石定尘。”
傅琢玉的目光终于舍得从他的眼睛上离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再从不远处看他脸时她却又是一怔。
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比恐惧更为深切的情感,叫做恐慌。她现在正在体会这样的感觉。
她努力地克制自己,却做不到。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额头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她薄薄的t恤,手心滑腻腻的,令她非常的不适。
她突然很想很想回家,回到那个不是她应该在的土地却是她最为珍贵的家。
只有家才可以弥补当下她完全缺失的安全感。
她想回家,再不济若能凿一个洞让她钻进去也可以。
单洁看她的脸色不对,急急忙忙地走到她身边扶着她问:“joy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琢玉抬眸瞥了一眼石定尘,咬着牙说了一句:“小洁,我肚子不太舒服,恐怕不能陪你吃火锅了。”
单洁皱了皱眉头,撅起了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傅琢玉凑到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单洁的脸上立刻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你要不要紧,难不难受,要不……”
傅琢玉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火锅不能陪你了,下次再约好么?”
单洁一副无奈却又不得不牵强答应的模样,但还是扶着她到了门边,“你小心一点啊,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不用,没那么严重,你陪你男朋友吧,我自己可以。”
单洁想,毕竟是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的,“那好吧,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我随传随到。”
“嗯。”傅琢玉扯了扯嘴角,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先走了。”
傅琢玉一到家就拿着抱枕呆呆地盘腿坐在了沙发上,跟尼姑念佛经打坐似的。
那张脸在她脑中反复的出现,到最后她都快要记不清他脸上的五官。
是他,却又不像他;
不是他,却又像极了他。
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但摆在了一起却不一样了。
可是那双眼睛那么的明显,还有他的个子身影骗不了她,她待在他身边两年多,不可能连这些都分辨不了。
但那张脸却又不是他。
为什么?
到底是不是他?会不会是他的兄弟?否则怎么会这么相像,但又不是同一个人?
一万个问题像迷彩的蝴蝶盘旋在她的脑海中翩翩飞舞。
她不知道答案,她甚至不知道她自己想不想知道答案。
但她也知道,有些问题是她就算费尽心思也猜不透的,除非他亲自来告诉她。
只是没想到想曹操曹操就到。
傅琢玉迷惘了许久,踟蹰着要不要想个办法约他出来交流一下,哪知他不请自来了。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刚开始傅琢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根本就没有在意外界。后来迷迷糊糊地听见好像有声音,一听,终于下了沙发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她站在门后,门上没有猫眼,她不知道是谁,不敢乱开门,躲在门口问道:“不好意思,请问哪位?”
过了一会儿,一个沉稳而微微沙哑的迷人嗓音隔着一道门若有似无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我,石定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