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扶着额头,清丽的脸蛋十分苍白,一副随时都会晕倒的憔悴模样。
闻言她咬了咬下唇,眸里带着自责,“对不起,我昨晚没时间。”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高更周身的气质瞬间冷了下来,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闪着冷厉的光。
“既然你不想学,那趁早放弃得了,省的浪费彼此的时间。”
叶梨捏紧拳头,指尖发白。她很想和昨天一样理直气壮的回吼回去,但是她没脸开口。
低垂着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是想学画画的。”
高更冷冷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教你。”
“是。”
今天居然这么听话,高更略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难道是老大昨天说她了?
但是看老大那副疼媳妇的模样,也不像是会说她的人呐。
算了算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他只要教她画画就行了。
想罢他就转身吩咐道:“去画室。”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叶梨晃了晃从昨晚就一直刺痛不已的头,抿着唇也提步跟上。
走了两步,她的后背就渗出了冷汗,嘴唇也越发苍白。
扶着柱子喘了口气,她紧蹙着眉头,艰难的走到了画室。
高更在屋里等着她,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模样,冷声道,“你的身体没问题?”
叶梨扶着门框,闻言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好像,有问题。”说完她就双眼一闭,晕了过去,脑袋磕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
傅家老宅。
傅凛冷着脸坐在餐桌边,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丝绸睡衣,满头银发却仍保养得极好的老太太。
老太太姿态优雅,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我是贵妇的尊贵气质。
“danie,你怎么不吃?”
傅凛冷着脸不满道,“在华国别叫我这个名字。”
“哦?”老太太把瓷杯放在了杯盏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的眸子是深蓝色的,像大海一般神秘迷人,“你的华国名是什么?”
傅凛目光阴沉,“奶奶,你要是再说这些废话,我就走了。”
这句话她都问了多少次了,她不是看不起爷爷,我看她就是看不起华国。
“这就是你对奶奶的态度吗?”
傅凛冷冷瞪着他,不发一言。
就在祖孙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时,一声带着奶气的呼声在不远处响起。
傅曳揉着惺忪的眼站在楼梯口,看到是自己的奶奶后,顿时开心的扬起嘴角,迈着小短腿就朝她飞奔了过去。
老太太看到自己最小的孙子,立即笑得合不拢嘴,抱住傅凛后,在他的脸颊两边各亲了亲。
“我的乖孙子,这么久没见奶奶,有没有想奶奶?”
傅曳红着小脸点点头,看得傅凛冷嗤一声,在华国这么久,他可是没听这小孩提过一声奶奶。
“哟,你堂哥吃醋了,小曳快去哄哄你堂哥。”
傅凛顿时嫌弃的皱起眉,站起身就要走。
“站住,坐下。”老太太的声音虽然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你不是有人陪着了吗?”傅凛烦躁的不耐低吼道。
“坐下。”老太太不接话,只是重复说道。
‘嗡嗡嗡’就在此时,傅凛的手机传来了震动。他拧起浓眉,看到屏幕上闪动的‘高更’二字,挂断了电话。
“怎么不接?”
傅凛用力的攥住手机,不耐道,“公司的电话而已。”
……
他打了一个又一个,可是电话还是没有被接起。
叶梨靠在床背上,腰上垫着一个软软的枕头。
她低垂着头,脸色苍白,“别打了,我没事。”
可能他在忙吧,毕竟是亲叔叔回国,肯定是要好好聚一下的。
高更这个人天生没有同情心,见她自己都这样说了,他自然就不会再打电话讨骂了。
“帮你叫个医生?”
叶梨摇头,“不用了。”艾琳最近很忙,她还是别麻烦她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叶梨抬起眸子,“恩,你走吧。”
她没有朋友,没有工作,只有一个傅凛。他不在,自己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你也别想太多,老太太回国,傅少他自然是走不开的。”
临走前,高更还劝了一句。
叶梨呆呆的看着他,“什么老太太?”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高更这才意识到老大竟然连实话都没跟她说,估计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带她去见吧。
这样想着,高更的眼神里便出现了几分怜悯。
真是挺可怜的,失了记忆,却还是被老大死死圈着。
“没什么,我走了。”他潇洒的挥挥手,快步走出了房间。
叶梨维持着一个姿势许久许久,久到她麻木的双腿发出抗议,她的睫毛才动了动。
原来不是叔叔,而是奶奶吗?
脑袋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痛得叶梨紧紧捂着头,连双眸都开始涣散。
“傅家少奶奶的位置你坐不上。”
“她就是叶梨啊,做小三还这么明目张胆,人家傅少早就有未婚妻了好吗?”
“抱歉,叶梨,我只是不想你被他继续骗下去。”
“等他治好了病,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抛弃你。”
“你有家吗?给她点教训。”
……
惨白的嘴唇不停颤抖,她慢慢看向自己的双手,她记起来了。
全部记起来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失忆了,居然又爱上了这个暴君,这个杀人狂。
那女人惨死的模样又在脑海里出现,她惊惧的缩起身子,惊恐的看着这陌生的房间。
突然,她掀开被子踉跄的走下床,走到角落仰着脸死死瞪着那天花板的角落。
果然,有监控器。
她紧紧攥着拳头,气血全冲到脑顶。
她扶着凳子喘了几口气,从那栋房子到这栋房子,他从来没有放心过自己。
“这里是你家,我是你的丈夫。”
“呜呜呜,”她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从眼眶奔涌而出,为什么要一直欺骗我?为什么?
你根本就不可能娶我的,不是吗?
绝望如漫天海水扑面而来,掩住了她的口鼻,让她不能呼吸。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她宁愿要砒霜,也不要虚假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