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寺内,当妫宁看到翠朱也跟着来的时候一脸好奇:“翠朱姐怎么也来了?”
而且她今日穿的衣服很是朴素。
翠朱抱臂而笑的看着她:“我不来,怎么带你找人?”
说道这里,妫宁也大致明白了,原来公子昭那**院里的姑娘也都都不是寻常之辈啊!
翠朱带着妫宁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角,指着那偏僻院角处:“就是这里了,但是你进去看到人以后不要被吓到了。”
妫宁疑惑:“为何?”
“因为她是个被毁容的女人。”
毁容?妫宁皱眉,她到底是谁?
槐树下的有一间简朴的小屋,屋外除了一口积水的大缸,其余什么都没有,地处幽暗,生活此般,杨芝香就住在这里吗?
妫宁缓缓望去,心中忐忑的都不知道该如何移动步子,这个杨芝香是何身份,她又知道些什么?
公子昭看着她:“担心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吗?我相信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会明白很多事的。”
她点头,对他挤出一丝笑容来:“嗯――”
“放心吧,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起步向那边房子里进去,手指渐渐收紧的推开门。
“谁?”一听门口的动静,里面便有妇人沙哑的声音传入耳内。
妫宁朝里面走去,屋内有木鱼声,屋里很灰暗,几乎看不到什么光线,隐约可以看见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
都是一些日常用品,虽还是夏日,但屋子里还是透着一股凉意,一帘灰色的布帘那边,她目光小心翼翼的望去。
有一个穿着道袍衣服的人,有些佝偻的坐着,木鱼声从她面前的敲击中一声声的传来。
轻轻掀开帘子,身子有些颤的缓缓坐下,面前的人有些消瘦。
面容正如翠朱告诉她的,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可是那被毁的面容地下,妫宁却依稀看到了赢越面容的影子,原来,长得那般像。
“你是谁,为何到老身这里。”
听到她问自己,妫宁有那么一瞬间的心颤,平缓后,缓缓开口:“不知道这位夫人,可还记得一个叫的公羊丽的人?”
木鱼声戛然而止,满目苍凉的眼瞳在沉寂的空气中透出些许波纹,她抖抖嗖嗖的点燃了一旁矮桌上的青灯,看着面前的少年,眉目如画,甚至出尘脱俗,这样的面容,让她不住的颤抖起来:“小公子,到底是谁?”
妫宁看着她,看着她目光的回答:“或许,我该恭敬的行一礼,叫你一声丽妃娘娘。”
“你是—――宫里的人。”她有些忐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为何知道我在这里。”
目光锁定在她的眼眸上,妫宁说:“或许早该来的,我想知道,为何天下皆知当年的丽妃娘娘已经死了五年,现在却在这里出现?”笼在衣袖里的手指紧握,心中起伏不定。
“你,都知道什么!”
“若是不知道,也不会来此,我只是想来听听你怎么说的。”妫宁说完,额头都出了冷汗,她没有用的这个方法一定能套出当年的真相。
她在进来这里之前,公子昭便说,若是这个女人不愿意她知道真相,那样不管自己如何问她都不会说的,所以他便说以这个方法为之,或许管用。
暗沉的光线里,丽妃满目苍旖的一笑,笑的如此苦寂:“我苟延残喘于此,从没想过有人会来找我。”
妫宁轻轻眨了眨眼,心中百般思量了一番,又沉默的了一瞬,说:“怕不是这样吧,难道,赢风华没来找过你吗?”
面前的人发出了一阵怪声,整个人抽抽噎噎的,妫宁发现,她在哭。
“我如今活得这般人不像人,实在不愿意回想当年之事,只有这样当今皇上才会让我的越儿好好活下去啊!”
妫宁浑身僵硬的几乎快要忘记了呼吸:“你,说什么?”
丽妃凄然的哭着,本来佝偻的身子显得更加奇怪:“天啊,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
“难道你藏身于此让那件事一直被隐瞒着,就对赢越好了吗?他从一个储君被贬受尽苦楚,如今对当年的事依旧介怀,你愿意让他一辈子这样吗?当年的事,我想听你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或许你说的,会比我知道更清楚些。”妫宁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声音,指甲深陷在肉里却一点也不觉疼,或许,胸中的那份怒意更甚。
赢风华—――这件事,你也是牵扯其中的吗?
那么,你为何会同意我查?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要皇位,觉得自己愧对赢越,并不是因为你父皇把皇位传给了你,而是――另有原因的?
丽妃哀哀的苦笑了一下,说:“你与我儿子,是何关系?”
妫宁沉寂了一下,开口回答:“我是女儿身。”
一句女儿身,许多道不明的意味便已觉有些暧昧,丽妃看着她,似乎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
兀自笑笑,然后伸手缓缓放在妫宁的手上,懵然泪如雨下:“孩子,要是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你就应该知道功高震主有多大的危害。”
妫宁咬紧了牙关,丽妃――是先皇最信任的公羊大司马的嫡生女儿。
公羊家,世代为伴王君侧,尤其是丽妃的父亲公羊司马,三朝为将,加上丽妃深受帝王宠爱,公羊家的势力便如日中天。
丽妃此时颤颤巍巍的说着:“那时的公羊家,势力大到我刚诞下越儿,朝中便有一半大臣请旨封越儿为储君,那时的皇上,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便同意了,就连我,也几乎相信,皇上是真的看重我的孩子的。”
妫宁动了动牙关,目光定然:“但是祈王殿下却是是个好储君,是众位皇子中最有才能的啊!”
“那又如何,这样,就更加让皇上担心,公羊家的势力便越发高过他这个皇位了。”
皇帝最怕的是什么,那便是会动摇他地位的东西――权势。
妫宁闭了闭眼:“那那场宫闱之乱,始作俑者是谁?是安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