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风华,你运筹帷幄之间,可治天下无碍。”
赢越说完,皇帝摇头,沉默了一瞬后道:“曾经父皇对我说过,在仁治天下上,众多皇子中你要比我们都多一份果断。”
赢越浅笑:“别说这些了。”
赢风华苦笑了一下,咳了两声,赢越忙上去扶他,却见他摆手:“罢了,现在这一切要是有了变故,朕必是不会放任一些事不管的。”
赢越有一瞬的迷惑,皇帝又说:“皇兄,你回去吧!”
赢越有些僵硬的起身,再次一跪,磕头重重:“皇上,抱重。”
赢风华闭了闭眼,点头。
天下社稷,唯利是图,终归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路,安王所带领的群臣,却成了不得不依附的维权。
赢风华沉眉,叹息。
夜色沉寂,冷月高挂。
从回忆中走出,赢越着马车停留在晏府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下了马车,身后有下人拿着几坛酒跟在了他身后。
晏术独坐在大堂内,看着眼中珍馐佳肴满桌,眼中波澜不惊的转头,看着进门而来的赢越,墨衣墨发,姿容绝佳,却多了几分寒冷。
赢越似笑非笑的坐下,看着桌上:“晏将军真是有心,准备了这一桌子的菜’
晏术缓缓笑道:“王爷亦是有心,还带了好酒。”
“呵――”祁越失笑:“旧友言欢,酒为上品。”
“今日,王爷是想与我痛饮一番了。”
赢越笑而不语,将酒坛拿过,倒于各自碗中。
晏术端过,一闻,说:“这是曾经我在边塞得的好酒,回来给王爷运到府中的浮尧酒,曾有诗云,湛露浮尧酒,熏风起歌舞。”
“熏到路行人,也醉凭栏客”赢越淡笑着说完,也端起酒碗,与他一碰,仰头喝下。
晏术亦是与他一同饮下。
月伴月明,酒入衷肠。
几碗下来,两人确是都清醒着,赢越笑问:“晏术,你这般算计我,就是为了权势吗?”
晏术一怔,碗中酒缓缓喝下,又取来酒坛倒入,微滞了一下,说:“晏府的将来,它繁荣与否,只会靠我一人。”
“所以,你依附与他。”赢越沉眉,眼中讥笑。
“殿下,这个国家它不管姓楚还是姓赢,与我而言,我只想晏家千秋万盛。”
晏术看了他一眼,眼中流转泛出冷笑:“楚国有什么好?让你设计我和欣媚,让你不惜一切都要在紫金山上刺杀我?”
晏术沉默,又喝了许多酒后,才道:“紫金山之事上,我没想至你于死地。”
赢越轻笑:“是吗?你与公子昭合谋之时,就没想过我从此下不来你那山?还是你认为公子昭为了妫宁舍不得杀我?”
晏术目光顿时惊异的看着他,转而黯然,他低头:“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何须多言。”
赢越道:“或许你还是念着情意的,至少,你让公子昭在那毒箭上减轻了毒素,只想让我残废。”
晏术手指微僵,失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果真还是如当年那般的颖悟绝伦。”
“晏术,今日之后,算是真正的形同陌路了。”赢越说完,淡笑了一下:“用碗多没意思。”
说完,他推开眼前的碗,直接将身后的酒坛拿过,仰头而喝。
晏术沉着了一会,眼中凄然也缓缓而笑,亦拿过一酒坛来:“痛饮今宵,不醉不归。”
酒入喉中,赢越喝完一坛后,擦了擦嘴角,另一只手奋力将那空酒坛摔在地上,酒坛落地巨响,却震痛了人心,眼中血红的起身,因酒意而摇摇晃晃的离去。
晏术将那坛酒喝完后,缓缓放在桌上,便一直哑然哭笑的就那样坐着。
烟花散尽人将去,把酒言欢无再有。
赢越走出大堂,靠着扶栏有些不稳的坐下,眼中凄凉的深深叹息。
“祈王哥哥。”萧玉缓缓走至他面前,想伸手扶他,却被他闪过。
他看着她,眸眼憔悴,腹部隆起,说道:“玉儿,照顾好自己。”
萧玉红着眼点头:“祈王哥哥,你也千万照顾好自己。”
赢越听后,浅笑着点头:“哥知道。”
离开晏府,天空缓缓飘落着雪花,落在眉心,那一凉倒是让他清醒不少,不带任何一人的一路走回楼外楼,却远远的便看见了妫宁。
她站在祈王府外面,一身雪色衣衫,发丝在微风柳絮之中飘扬,婉兮清扬,动人如画,她静谧的面容中,是眉间未舒展的等待。
他走至她身边,手指抚上她有些冰凉的面容:“为什么不进去等。”
妫宁眉间微微生出笑意:“总是要看到你回来才踏实。”
赢越一笑,牵着她朝楼上走去。
“你喝酒了?”妫宁问。
“喝了,去了晏府一趟。”
妫宁听后,看着他眉间的忧愁,与她牵着的手紧了紧。
“今日寒风不止,以后若是想等我,也别冻坏了。”
“嗯,知道了。”
赢越拉着她一直走上了月照台。
屋子里早已置好了暖炉。
妫宁一进屋子后便去替他倒了一杯茶来,赢越接过喝下,直接坐在了火炉边,因为醉意他有些困倦的眯了眯眼。
妫宁走过去,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还好吧!”
赢越摇头,揽过她的腰将她扣在怀中:“阿宁,好累。”
妫宁一顿,有些心疼的抱着他:“我知道,你与晏术自小长大,视之为朋友知己,如今这般局面,定是难以接受的。”
赢越笑了一下,抬头:“我不是说这个”
“啊?”
“我是说,喝了那么多酒又一路走回来好累。”
狡辩,她也不拆穿他,只是点头眉眼温顺的看着他:“再累都有我陪着你。”
他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我现在别无所求。”
“赢越。”妫宁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在我心里到底是你重要还是公子昭重要?”
赢越望着她:“你要告诉我吗?”
“我想告诉你――。”妫宁说完,唇间已被一片微热覆盖,有淡淡的酒香进入鼻腔,她缓缓闭眼,渐渐深陷。
“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