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宁:“—――。”
“李封不再帝都,梁上小楼便会安静许多。”
她忍着想一掌打开他的冲动,说:“李封这人,一心想为天下安稳做贡献,就连明知道皇帝是怎样的人都还想忠君护主。”
姬酒深轻叹的凑到她耳边:“或许他到了地下见到了惨死的相爷以及死去的六王时,他才会幡然醒悟。”――
“阿宁回来了啊!”庄七洺端着姜汤进来时,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咬舌,连忙转身背过去:“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少年容颜秀美,衣着黄蓝之色似女儿家的打扮,单薄的背影有些微僵,此时还有些脸红的背着身子自言自语。
姬酒深笑着对那少年说:“什么都没看见你说什么对不起。”看着屋外风雪依旧,他放开怀里的人走至门口处靠着,从七洺手上将姜汤端过,但看他手里还放着两盘点心,随手就拿起一个在手里把弄着,神情含笑,艳若桃李。
妫宁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们,一个傻里傻气,一个妖惑无边。
庄七洺吐舌笑了笑,回身对她打了个招呼:“阿宁,我今日买了许多点心,你要吃吗?”
她看着他:“现在不想!”
少年眉梢眼中全是傻笑:“那我给你留着。”
姬酒深将手里的点心一下塞进他庄七洺傻乐的嘴里:“你可以出去了。”
庄七洺听后,行了一礼后放下点心便笑着快速退出了屋子。
姬酒深手里端着姜汤,看着那边站着的她:“煮了一个晚上,就是等你回来喝的。”――
她握了握手指,下定心的回答他:“不喝。”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姬酒深含笑的将目光投向屋外的风雪,端着碗倚在门口处,眼眸妖冶的看着她说:“不喝就早些回去吧!”
他虽然在笑着,可眼中却无甚波澜。
她咬唇的点头:“—――知道了!”
姬酒深回头看着她,明媚春光无限柔情:“记得关窗户。”
她讪然,从窗户飞身而出后听话的关上窗户,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东宫。
纵然知道如今的他早已不同往日,但是,心里还是难免忧伤。
她对他说想要楚曦昭早登大位,其实一方面是因为就算他明面上对着楚曦昭有多无情,但心里还是知道了自己欠了他的。
而另一方面,则是自己不想要如今的在姬酒深面色太过狼狈。
一个将自己舍弃掉隐秘踪迹的人,一个身在楚国却不找她的人,大抵是对她没什么情的,她想要留在他身边有自尊一些。――
清晨一早,帝都的街头早已热闹非凡,而今日街头坊间的传言也是不绝于耳的,因为昨日皇帝陛下下令大办太后的寿宴,并且令了礼部侍郎亲手操办,帝都上下的王孙臣子几乎都来赴宴,可是从宴会开始到结束,这太后竟然是人影都没见一个。
从昨夜到今晨,竟然也没有谁知道太后到底在宴会时去了哪里。
不过,皇帝一向对他这个年轻的母后没什么约束力,对于她向来的我行我素也是不惊不怪。
这日一早,太后一路轿撵便来到了东宫。
听通报的人说,东宫当初妫宁姑娘昨儿偶感风寒,从下午就一直卧床不起了。
太后心中是喜爱妫宁这孩子的,加上那首姬酒深亲手弹出来的贺寿词,她心里便更加看好这妫宁。
所以一听她生了病,便一早就来看望了。
齐成婉进到繆府后,这边府中的丫头们也通报给了自家小姐,妫宁早已在金蝉的搀扶下在屋外恭候,可终归冬季,寒冷的天气让她一离开暖炉便有些柔弱怯冷。
她可为了显得更弱一点,这不,立马就轻咳了起来,而且一咳起来就收不住。
齐成婉远远的看到她这般,加快了脚步走上去,看着她清灵楚秀的面容被冻的有些发白,娇嫩的唇上虽然打了胭脂却还是有些颤抖,不由的心疼:“站在屋外干嘛,快进屋子。”
“太后来了,我当然要出来迎接。”
一同走进屋子里后,齐成婉打量着这间屋子竟然有十来个火盆,大冬天的也感到很热。
妫宁进屋后因为这炉子的熏陶,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看着身畔的人娇憨而笑,再次请安:“太后安好。”
齐成婉看着她,手中抱着暖炉一直在笑:“阿宁,哀家看你这脸色还好,刚我让宫里的太医配了几丸驱寒的丹药,给你送来你试试看。”
“谢谢太后。”
“听说太子要年节后才能回来。”
她点头:“是啊!”
齐成婉意味深长的淡笑了一下:“打算什么时候正式过门?”
妫宁听着,看着这个年轻的太后一笑,一下转了话题:“昨日太后生辰,我因为怕冷也没去,可晚上的时候听宫里的人都在找您,这是怎么回事。”
齐成婉淡然的说:“哀家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那些逢场作戏的迎合。“
“我知道,所以我都没送那些什么虚头巴脑的礼物了。“
齐成婉一笑:“昨夜哀家去了梁上小楼。”
妫宁顿时一怔:“去梁上小楼,是见姬公子吗?”
齐成婉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是,本想着去听支曲子散散心,却没想还收到了最重要的一份贺礼。”
“—――什么?”
“你的贺寿词。”
“贺寿词?”齐成婉说完,她恍然的想到了什么连忙说:“对对对,姬公子弹奏的曲子是帝都闻名的,所以几日前我就写了一首词,想着太后最近都爱去梁上小楼,要是姬公子能弹奏出来给太后听就好了,没想到他真的把它做成曲子了。”
齐成婉眼中微怔,唇角不觉的扬起笑意来,目光添了柔情的说:“道径红兮,岁来贺兮,笑凭良宵不叹,一从月圆长久,闻叹如梦此间,竟是对镜悦磐石。这句话,是哀家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