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集合的时候,郝霄就察觉到自家教官的视线,不时飘飘忽忽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说,教官看他就看他吧,干嘛搞得像做贼一样。
不过今天被教官看着,郝霄心里可虚着。
想着昨天那个古怪的奇奇居然认识教官,还叫嚣着要过来这里找他。郝霄的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那个怪力嚣张的中二小孩,天呐,还是算了吧。
一个教官,一个兵,一个看,一个躲。
穆冯宇想着,郝霄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王的,王居然还让他特别关照郝霄。想到这里穆冯宇的心里就酸溜溜的了,他家和王是个什么关系,王都从来没有下过这种命令,让人保护他。
郝霄想着,教官今天不断地看自己,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呢。不可能吧,好歹他进虚拟世界的时候,还是做了伪装的。
不过,很快过郝霄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在短暂的集合之后,高强度的训练开始进行。
每时每刻,郝霄都累得跟狗似的,也就没有功夫在想东想西了。
中午解散吃饭的时候,郝霄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硬着头皮凑到了穆冯宇身边。
“教官。”郝霄讨好地笑着。
穆冯宇上下扫描了一下郝霄:“干嘛?”
郝霄绞尽脑汁找话题。
“教官,我就是想问问关于袁老六的事情。”
郝霄也不是真心关心这个事情的进去,袁老六已经死了。
在看袁老六日记本的时候,郝霄觉得袁老六是一个可怜的人。
他是被上一个人威逼利诱加入进入的,给军营里面的高官当暖床。
他们那是一个团伙,存在的目的就是给军营里面的掌权者提供各种各样的乐子。
袁老六从一个暖床往上爬,渐渐地成为那个团伙的中心人物,和当初坑害他的那个人一样,开始坑害各式各样的奴隶兵,有时候,上面的命令下来了,就算是正规兵,他们也要去拼一拼。
而之前坑害袁老六的那个人,在袁老六取代他的位置成为中心人物之后,获得了很悲凉的下场,和幼奴一起被赶上了战场——纯粹就是给虫兽送上了一顿粮食。
袁老六的日记本上记录了他们团体中各种的人物关系和服务对象,他做了什么,怎么威逼了一个人,又把这个人献个了那个军官,换得了什么利益,都在上面记录得清清楚楚。
袁老六本来是不识字的,他可能也料到了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抛弃死去,就努力学习认字,留下了这本日记,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拉几个陪葬的。
提到袁老六,穆冯宇也是很烦的。
“这里最高的团长就是一个大尉,还是一个被架空地差不多的家伙。我就说那些人怎么肆无忌惮,这军营里一半的军官都抱成团了,他们把面子工程一修饰,还怕毛。”穆冯宇气愤地说,“我还轻易动不得他们,动了他们,军营日常都要瘫痪一大半。而且,这个军营里面,我还调动不了什么人,还得等上面派人过来抓捕。”
“不过袁老六。”穆冯宇嗤笑了一下,“还真是因果报应,你知道他是死在谁手里吗?”
“谁?”
“一个被他弄进他们团体的奴隶,往上爬了之后,直接把袁老六踩成尸体。哈,又是一个袁老六是不是。”
郝霄沉默了一下,觉得这个人的命运似乎意外地和袁老六的命运重合在了一起。
“其实我真没有想到袁老六最后会发那个短信给我。”郝霄说,“我能做什么?”
“他不止是发给你。”穆冯宇说道,“他要死的时候,为了不让他求救,通讯器已经被限制发不出信息了,只有解锁之后才能发出去。也幸好另外那个人要折磨袁老六,没有一下子把袁老六弄死,就给了袁老六留遗言的时间。袁老六死之前把那句话发给了很多想要抓他们这个团体把柄的人,但是其他的信息都被拦截了,你这种小人物,通信号根本没有在拦截名单上面。等袁老六的通讯器限制解锁之后,就给你发出来了。”
“真稀奇,他居然知道我的通讯号。我自己都不知道。”郝霄感慨。
穆冯宇笑了下:“袁老六不是准备勾搭你吗?没你的通讯号怎么勾搭。估计是看到你有通讯器的时候就去找你的通讯号了。这个资料在物资处有登记的,他想查一会儿就能弄到。”
郝霄想到袁老六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才看到他有通讯器,而这个时间距离袁老六的死亡时间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袁老六的办事效率还真高。
穆冯宇继续说着:“你知道为什么他们组织有那么多人参加吗?”
“因为武器?”
“不。”穆冯宇摇摇头,“像袁老六,他只要再熬一年,就可以摆脱奴隶的身份了。”
“什么?”郝霄呆了呆。
“我去查了袁老六的军籍,不在这里。他的军籍挂在一只现役的奴隶部队,他的简历中,他已经参加了两次应对虫兽的战争,只差一次了。”
这就是袁老六这么为了这种出卖良心,出卖灵魂的事情这么卖命的原因。
郝霄以为袁老六是因为过去的经历产生了心理问题,后来才会这么丧心病狂。
没想到袁老六图的是这个。
可以好好的,安安全全地变成平民。。
“教官,我可以再看看袁老六的日记吗?”郝霄问道,上次看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么认真,袁老六日记中大量迫害他人的记录,让他只是匆匆带过那本日记。
而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当袁老六到底是如何完成这样的心理转变,从受害者变成迫害者,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他人。
“可以。”穆冯宇点点头,“我复制一份内容给你。”
“谢谢教官。”郝霄说。
这个时候的训练场,因为是午饭时间,方圆百米的地方,只有郝霄和穆冯宇站立。
穆冯宇走在前面,郝霄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抬头望天,很空旷,是地下城没有的蓝色。
距离他离开地下城还没有半个月,而这段时间,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飞船上渡过的。
郝霄觉得,在这个新的世界里面,发生了很多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以为,因为大家都是奴隶,有着同样的目标,所以抱团,齐心协力活下去。
他以为,军营里面规章严谨,制度分明,奴隶可以获得如同军规里面描述地那些平等待遇。
这不过是他以为。
连众人口中说的优待奴隶的七星域都是这个样子了,郝霄不知道那些苛刻的星域里面,奴隶的生存环境有多糟糕。
郝霄开始担心音信全无的三哥。
郝霄开始想念他家大哥。
大哥当时不让他来参军,说过,军营里面可能不想传言中的美好。大哥也料到了,他们一家子,尤其是他,从小到大就被圈养起来。虽然生活在地下城,但是出去与人接触的时间实在是太短。
人心险恶。
不是少年的想当人能够明白的。
就像郝霄还曾经对袁老六抱着一两分的同情,认为他是被环境逼迫成那样的,而现在,只剩下了十足的可恨。
其实袁老六后来的一切行为,不是在宣泄他曾经遭受的痛苦,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郝霄曾经纠结过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袁老六肯定在同样的问题上徘徊过。
他作出了选择,但是这个选择照成的结果,郝霄不能接受。
郝霄有一种悲哀的感觉,如果他不是这么幸运,如果当时他进入军营的时候没有做伪装,是不是一两年后,他也会进入那个轮回。
先是被迫害,然后,为了利益去迫害他人。
郝霄站在训练场上一个人晒了一会儿太阳,然后慢吞吞地开始挪向食堂。
他为袁老六的命运感到伤心,但是这是伤心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有他自己的人生路要走。
他悲哀的既然不是他自己的未来,那么哪怕是滴下了几滴眼泪,也过于少女般的悲秋伤怀,显得有几分假惺惺。
命运的轨迹,从一开始,就偏离了当初袁老六经历过的方向。
郝霄要做的,就是沿着自己的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下去。
在路上的时候,走累了,迷茫了,他会停下来,看看周围的人怎么样——如同看一部电影。
看完了之后,发两句不能一直记在内心的感慨,就又是上路的时候。
“你还没吃饭?”当郝霄那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还弥漫在身上酝酿情绪的时候,红哥都已经吃过了回来了。
“啊?”猛地被红哥打断思绪,郝霄看向红哥的眼光颇有几分迷茫。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红哥说,“我吃完的时候离停止供餐的时间还差十五分钟。”
郝霄盘算了一下:“你走过来用了几分钟?”
“十分钟。”
“这么久,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老子溜达溜达用你管?”
郝霄一算,十五减十。
槽。
郝霄拔腿就开始狂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的发生太多事情了。
我知道我在我初恋眼里,就是无聊生活的调剂品,我当初真是脑残了,才送货上门。
我发现,我和我闺蜜的情感还真没到情比金坚一直对外的地步。
老子自作多情了,真正觉得人对别人的要求要远远高于对自己的要求。
心情不好这么多天,真是让大家久等了,不知道还有几个亲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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