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再次静默，比先前多了一份尴尬。
就算他们有满腔疑问，也不敢去无妄海寻求答案。
于是，众帅及代表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姜恒处看来。
“看我作甚？”一众火辣辣的目光看得姜恒不甚自在。蹙眉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无意间做了让这一众妖帅狗急跳墙的事。
目光们更是急了，带了威胁之意：何必揣着明白当糊涂，想欲盖弥彰，休想！
还不从实招来！
姜恒实在摸不着头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事。
“鹰嘴巨鹫的确是我府上的，但本帅确实不知情。”
“鹰嘴巨鹫的习性谁不知道，若非你府上同意，鹰嘴巨鹫怎会甘心当他的坐骑！”
忠诚是鹰嘴巨鹫最大的特性，宁死不屈的种族，若受强迫，毋宁死。
姜恒没话好说了，若非有人授意，鹰嘴巨鹫的确不会成为那位少年的坐骑。
“谁出的任务？”姜恒唤来心腹。每次鹰嘴巨鹫出任务，都会登记任务人，一查便知。
“是金瞳。”心腹小声答着。
姜恒一眉挑了上去：“什么时候？”
“大半年前。”
姜恒不作声了，顿了顿道：“人可回来？”
心腹刚要答，殿外传来禀报，道是恒帅府金瞳求见。
来得正好！众人齐齐一喜。
姜恒与心腹的对话并没有瞒着众人，是以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金瞳一身劲装，风尘仆仆，眉稍浸着寒意，凑向姜恒欲禀报。
姜恒清了清嗓音：“众帅皆在此，是什么你就说什么，不得隐瞒。”既然众人都怀疑他与执玄令者有关，那么他不得不避嫌。
金瞳应了声“是”，便把那日情形说了。
于此无关的，她自然不会提。
“四目死了？”姜恒道。
“是。”金瞳说着垂下了眼睑，掩了眸色。
好一会儿，姜恒才淡淡道：“死了便死了吧。”环视四周，“诸位可都清楚了，这事的确与本帅无关。”
裴晋颔首，以示相信姜恒：“执玄令者既然来了九祭城，为免多事，我等便往焚天馆走一趟。”
若是大祭司来了九祭城，他们哪有不去迎接之理。如今虽然不是大祭司本人，为免祭司署想多，焚天馆一行免不了。
去焚天馆途中，金瞳单独见了姜恒，将这大半年的情形说了个详细。
“既然破渊得手，亘远各派肯定会加强戒备，这几年你让他们收敛着些，免得碍了事，尤其那几个大门派里头的。”
金瞳应“是”。
“真有神器？”姜恒还是不相信。
“亘远苍武派如今是夹着尾巴做人，很是低调。属下回来时，苍武正举派迁往北地，欲避世。”
“该受的，迟早要受。”姜恒的笑是冷酷，“解散门派或许还能免全军覆没，存漏网之鱼，这逃到天涯海角，呵——愚蠢！”
金瞳躬着身，很是谦卑。
“火灵呢？”
“破渊传来消息，好像，”金瞳顿了顿，决定还是如实说，“与魔宫楚七有关。”
“是他？”姜恒起了琢磨。
金瞳不语。
“魔宫对楚七什么态度？”
“楚七在魔宫几乎没存在感，魔宫稍有地位的都不以为意，楚大公子几番下杀手，据说魔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破渊都传，魔尊给了楚七魔尊令。”
“魔尊令这事本帅知晓，楚七第一次来九祭城时出示过魔尊令。”
“楚大公子几番示好常生，都被常生圆滑过去。三花秘境，据说常生属下对楚七颇为照顾。”
“如此说来，魔宫未必不在意楚七。”
金瞳眉梢寒意未退：“恒帅，卑职有个猜测，魔尊的打算，楚大公子会不会是楚七的试刀石？”
姜恒沉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忽而又转过一个念头，“也有可能鹬蚌相争取强者，毕竟世袭的魔宫不能有弱者。”
“恒帅高见。”
姜恒笑了笑：“这趟出去倒是会说话了。”话完笑容淡了些，摇了摇头：“裴晋把筹码都压在楚寒身上，估计要出事。你这趟回来暂时不要出去了，本帅看你气华聚顶，闭关冲击七阶吧。”
金瞳又应“是”。然后又道：“恒帅，还有一事。”
“说。”
“太和那边说青云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卑职入城时才拿到画像，正是楚七，还有一位面生，不过在三花秘境出现过。”
“又是他！”姜恒沉吟，“楚七在太和作甚？难道是魔尊之意？”
“卑职不知。消息传楚七入太和后见过多位太和长老。与青云峰主之女相交甚好，在青云可谓如鱼得水。传青云峰主很中意他，有意招他为婿。”
“看来与他同行的人修，应该就是那位峰主之女了。”姜恒此时的脸色已是肃穆，“也不知魔宫到底意欲何为，你让破渊那边密切注意着。”
“楚七来十万大山不过几天，就得了大祭司亲眼，让祭祀大人赠以玄令。果然人不可貌相，他才多大，就有这等通天手段！如今又是魔尊令又是玄令的，这魔宫迟早要洗牌。裴晋脾气顽固，定然不会改变决定。有楚七这等威胁存在，裴晋肯定会和楚寒联手。我们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且不说魔尊之意难猜，就是无妄海那边，要是惹了忌讳，”姜恒唇角一抹自嘲，“这九祭城十大妖帅，到时不知还能剩下几位。”
金瞳略略直了身，传音道：“无妄海消息，前几日，无妄海迷雾消散过一段时间。”
“当真？”姜恒猛地站了起来。
“迷雾消散，不少妖有意无意都尝试着进去过，后来又起雾，被迫退了出来。算时间，刚好是楚七在中城消失后。”
姜恒已镇定下来：“那位东苍后人可有进展？”
金瞳摇了摇头。
姜恒看向焚天宫方向：“我们的时代快来了。阿瞳，等你晋级七阶，本帅座下第一妖将的位置就是你的！”
九祭城的南方小桥流水，热气腾腾，暖烟融融。
临窗的青年阴晴不定：“当真是小七？”
红衣女子坐在不远：“这画上可是画得纤毫毕露，不是他又是谁！”
青年哼了声：“焚天馆拍卖会时他不是没得手吗，怎么会出现在中城？”
要知道能使用焚天馆“一步千里”的，都是最后拍到物品的客人。
“我每次都压着他一头，明明乙字一楼九号房没有一笔成交记录。”妖将赤月也不解。
“小七诡计多端，你没去查吗？”
“焚天馆不是我能插手的。”
楚寒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厌烦：“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公子何出此言。”赤月无所谓地笑了笑，“有玄令又怎样，不过一个筑基修士。不要忘了，我的背后，可是晋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