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1 / 1)

叶戋上前一步郑重地看向紫镜轩道:“胜负以分,姑娘确实胜在下一筹,因故人前来可否容叶某先行离去,我与姑娘之事过后在作处置,可好!”

叶戋心道,“能逼亚伯使出佛门狮子吼可见也遇强者,此地高手隐藏是非太多,不可在出万一之事。”

紫镜轩关注叶戋焦虑的脸色心中一沉,“佛门高手?那是让其离开还是留下此人。”

两人各自心里盘算着,叶戋突然一抱拳,“谢过!”不待紫镜轩反应已转身先行推门而出,并不多加理会背后的紫镜轩。

看着叶戋离去的背影,紫镜轩意味深长地收起了摊于桌面上的棋盘,默默的端抱起重伤的祝艳君紧随而去,并不曾多看萧乘龙一眼,周围青卫纷纷从房间内探出头来鱼贯而出,收拾起轩歧馆的残局来,对于晕倒在角落的萧御史却没有人理睬一二。

此刻在倚翠院的芸雅居,因至戌时,整个院内红灯高悬,灯火通明,照的倚翠院一片绯红之色,显得热闹异常,寻着女子或娇滴或清脆的吟笑声,眼前豁然一亮,楼上楼下香艳妩媚,男来女往搂搂抱抱,看那红粉绿绢,慢歌艳舞,燕瘦环肥,短襟长裙,一缕缕幽香伴着糜音散播开去;但今天的倚翠院却不同以往,从外看人头涌动,声势鼎沸,一众黑衣人并列两排阻挡住了人群的观望。因刚才的狮吼功所波及,地上横七竖八躺、坐、卧、俯着不少人;不时有黑衣人顶替位置换下不支的同伴,外面则有不少青衣人清理着受伤的人来。

而在芸雅居的二楼过道处,摆设有五张紫檀太师椅,其上端坐有五人却并未受到狮吼的震慑,反倒是饶有兴致地注视在一楼大厅处决斗的两人来,在看五人相貌赫然是之前章华寺聚会的身份尊崇之辈。

此时站在大厅中央的人身躯凛凛,面容刚毅,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此人正是林南天此行的随从之一,江湖‘横行太保’之称的林南天的金贴盾亚伯。

跟其对持之人则满头银发,宽肩厚背,明亮的榛色双眸中射出两道锐利阴冷的光芒,鼻直略扁,两翼法令长而深,口阔唇薄,一口长长地胡须,浓密而稍呈黄色,丝毫不见老态之像,正是如意门执事堂现任堂主擎苍宇。

在擎苍宇的身后并排翘首站立着三位堪称绝色之姿的少女,左首之人面戴月牙状银色面具,仅留左脸示人前,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左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让人回望强烈的想要一摘面具目赌整张脸的风采;站于中间的女子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显得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右首女子则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身旁配以香囊,内装以麝香四溢,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此三人正是秦筝舫的任嫣然和杏药房的卢巧音,最后一位则是刚赶到的春怡阁的阁主殷月婵。

银发老者上身胸口衣裳尽数破裂开来,强健而不显老迈的身体给人一种生机与活力,但经刚才一战脸色显的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在其左胸的位置留有一道很深的伤疤,似乎是刀伤又不似,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亚伯两袖尽碎,两臂上留有数道深浅不一的血印,却并无一丝血液流出,如刀刻的脸庞正面色不惊地凝视大厅上众人,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冷酷来,与之对视的人心中不由一寒。

银发老者额角处流下豆大的汗来,望向亚伯的脸色颇有忌惮,正当两人要再度交手之时,一道人影一闪地冲进了众人的视线内,弹开了阻挡的黑衣卫士直奔堂上亚伯而去;金文峰一见来人面容一动,轻走上去在银发老者耳边说了几句话后隔空对叶戋一抱拳闷头退了下去。

叶戋冷哼一声不作理会急忙转头询问道:“亚伯!你来了,可有受伤?”

对于叶戋的关心亚伯眉头一皱,冷言道:“叶戋!主人何在?”一闻此话叶戋脸色一白不自然地将头扭向一边不作答复。

亚伯一观此色剑眉一横厉声道:“主人是生是死,是伤是残,难道你被人下了哑药不成?”

叶戋苍白无力道:“主人身陷此地,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亚伯一听此言怒上心头胸膛一挺直视叶戋吼道:“你与主人同行,主人生死不明你却安然无恙,好!好护卫!”

叶戋双目一红大声回道:“叶某说话算话,护不得主人周全自当提头来见,你无须了。”只见亚伯两脚并步站立,两手五指并拢,直臂贴靠于两大腿外侧,目视正前方腰背舒展开来双手上下作游动状,犹如蛟龙出海般猛地抬头向上一跃而起,转瞬间便双手握拳身在半空中已向着银发老者直捣黄龙而去,气势锐不可挡,在亚伯两侧形成了一股强劲的气流使得在场的众人衣服冽冽作响。

银发老者瞳孔猛然一缩讶然叫道:“青龙出海拳?”说完老者面色一沉两臂微张掌成爪状交叉相叠,猛地迎向亚伯近于咫尺的双拳,满头银发杂乱无章的摆动起来,双脚下陷了一寸有余,两人瞬间比拼起了自家的内力来。而在其身后的三女则紧贴墙面,神情淡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不知在作何打算。

此刻叶戋悄无声息地向金文峰靠了过去,卢巧音只瞟了一眼没做理会,正当金文峰警觉时叶戋已不待其反应拿住其督脉命门穴顺手扣住了手腕限制了行动。金文峰却并没有做何挣扎,也没有反抗的打算,低头不语起来。

叶戋面色一变,“说!我家主人现在何处?”

金文峰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

叶戋一运内力伴随着咔咔两声,金文峰被其拿捏的手臂瞬间错位骨折,突如其来的痛楚让金文峰不由冷哼出来,豆大的汗珠弥满额头,至始至终都没有辩解半句。

叶戋沉默片刻赞到:“不失为一条汉子。”说完放开双手不在搭理金文峰关注起场中两人来。

只见此刻场中两人前后交手不下百招,亚伯明显未尽全力想让老者知难而退,老者已处下风,若在拆得十招必可将其拿下,叶戋放心的看向场内的三名女子,双目一一扫视而过。

银发老者脚步凌乱内力不支却还咬牙苦战,亚伯眼神一凝猛然欺身而上一拳重重击在其双臂之上,老者垂手而退无力在战;金文峰挣扎地抢上前去挡在老者身前,亚伯眉头一横,叶戋忙上前与其并肩而站;三女互望一眼同样上前与之对持起来。

突然间叶戋侧身立掌猛地对准亚伯肩膀一拍而去,一愣神满脸惊讶倒飞了出去,撞着沿途桌椅粉碎。

但听‘嗖’的一声,只见身后门板处斜插入一支发簪,仅留一颗珍珠掉坠摇摆不定闪人眼目。好生霸道的劲道,众人一时转头回望,一看清来人三女不由面现喜色。

“紫姐姐!”春怡阁阁主首叫出声来。

只见紫镜轩一袭白衣如雪,长发及腰,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却放着冷艳,怀中紧抱一人,见到叶戋面色一寒厉声问道:“姓叶的!你何时下的毒伤的祝妹妹,解药拿来。”

叶戋一听眉头一皱冷言道:“叶某人行走江湖不曾用过暗器和喂毒这种伎俩,不知姑娘此言何意?”

亚伯此刻拍打身上的灰尘脸色铁青的一站而起,望向紫镜轩的眼神凝重了三分,赞道:“好内功!”

紫镜轩并未理会手指叶戋道:“若非我不时用体内真气护她心脉,想必早就气绝而亡,只前祝妹妹只与你交手并无他人,不是你下的毒又会是谁下的?”

卢巧音略一思量赶忙上前探视起来,余下的二女望向两人神色不善至极。“不错!是一种少见的寒毒,若能知道是何种毒所至方可配出解药。”

只见祝艳君四肢冰凉异常,面色雪白带霜,若非还有微弱的心跳已与死人无异。

叶戋与亚伯同时眉头一皱,不待叶戋回话亚伯已抢先一步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日我俩人除了救回主人外就是杀得你们这里鸡犬不留,死一人与死二人又有何异。”

叶戋闻言脸色一变轻声道:“不可!主人知道定不轻饶,我们发过毒誓,不在主人许可的情况下乱开杀戒,此番救出主人即可;况且此地绝不简单,我们得小心一二。”亚伯不满地一甩臂膀横视众人,叶戋站于身旁态度不言而喻。

“啧啧~这两人既是林南天的贴身护卫武功定然不弱,有看头。”二楼上一鹰鼻之人轻笑一声说道。

“刚才施展狮子吼之人在南武林可不是简单角色,乃是少林出生自幼习武,拜般若堂空悟大师门下,一身功夫着实难缠,我们在坐的就没有谁能生擒此人的。”一书生样子的人收起折扇一点道。

“哦?看来姜公子若现在场是不战自败的了。”紧挨其而座的一方脸青年眉头一挑不满道。

“我若能接下此人十招,那胡堂主或许连其三招都未必接得下了,若是不信当可下去一试便知。”书生之人一耸肩说道。

“哼!若接下如何?接不下又如何?”方脸青年煞气一现道。

“够了,你们太湖帮本就斗不过他们江读宫,赢了输了又能如何?姜公子既然知道此人师从何处,那另一人师从何处想必也知道了?”坐于五人中间位置的一白袍老者扫了眼青年后询问道。

“乾长老莫非不知道此人就是曾经风云江湖的百草堂首席大弟子,号称‘千叶佛枝手’的叶修罗吗?北武林中可有不少人在他手底吃过苦头。”不等书生之人回答坐于最右首的一位年约三十的美妇转动着明亮的双眼抢先道。

“鹛夫人所说的莫非就是斩杀了百草老人独子的那名叫叶戋的弟子?”除了老者与美妇外其他三人同时一惊的向场中之人望去。

老者一摸胡须说道,“若是此两人就应该没错了,林南天一行三人,但若真想凭二人之力就拆了此院,恐怕就是林南天本人都未必做得到。”说完后沉吟片刻又道,“我们只需静观片刻就走,回去了也好各自都有所交代,据说孙盟主不日就到,林南天一事且莫插手。”老者双目凝重地自言道。

众人一听皆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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