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荻怔了下,好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她总不能告诉他,那个拥有致高无上权力的人,可以为徂徕山血案的千条阴魂做主,那个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才有可能斗得倒二殿下李忠和阴险的慕容枫,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必须往上爬,才能对付自己的仇人,因为她的仇人,拥有崇高的地位和太多的权力势力。
所以她只能点头,接近太子,接近那个最接近至高权力的人,就是为了当上皇后,这是最简单最合理的解释了。
李墨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好半晌,忽然伸手轻轻抚去她脸上不知何时染上的污迹,缓声道:“你会成功的,未来皇后。”
说完,李墨转身了马车。
虞云荻不由自主地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此后他与她,不但不再是朋友,甚至有可能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她的眸子里渐渐溢满了泪水……
对于这场尚没有真正开始,就已经被她扼杀在摇篮里的爱情,虞云荻心中是有叹息的。
其实她有别的选择,她可以一边与李墨谈谈情,说说妖怪和法术,一边周旋在太子李荀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共襄盛事。可是,无论是李墨还是李荀,都太过于聪明了,他们不会接受这样的她,而她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去伤害欺骗李墨,所以,趁着二人都还没有陷太深,就早早结束,也不施是一个明智之举。
回到上京后,虞云荻发现自家门前的牌扁被换了,换成了“郡主府”。
来到院子里,只见柔嘉姑姑带领府中诸人迎接,对于府中新来的邓卢、郑云、幽灵及石小康、方仁,还有两位女子王秀和花如意,也表示出了热情的欢迎,柔嘉姑姑已经提前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并且给他们准备了新的被褥,特别是花如意和幽灵这对夫妻,竟然有一间独属于二人的屋子,大炕头甚至还贴上了喜字花红。
诸人间的客套与感激,自不必多表述,虞云荻只是奇怪,为何这门扁给换了?
柔嘉姑姑道:“这个奴才也实在无能为力,是皇上亲自下令,将之前独孤府的门扁换成郡主府的。说是一个女子,不能独撑独孤府。”
“真是奇怪了,皇上怎会管起这等锁事?”
柔嘉姑姑道:“奴才打听过了,听说是最近,皇上在青城山游玩时邂逅一绝色美人,由此而留连不返,有次皇上陪那美人在茶馆听书,结果书没听怎样,倒是楼下一桌声谈起一个话题,便是关于上京女子中,谁为绝色,谁最惹眼,谁最金贵这样的事情,结果诸人所提起最多的就是蒋府蒋心月和独孤府的独孤解意姑娘……
那美人听后,竟说,那蒋心月自小被称为福星便也罢了,可是这些人竟把一个靠别人名誉而讨得地位的女子独孤解意捧上天,实在是很没道理,而且女子凭什么要自立门户?
将来嫁了人,还不是要随夫家姓?介时,反而污了独孤傲之威名。所以建议皇上,撤去独孤府之门扁,好在皇上依旧承认独孤解意是郡主,因此又给赐了新的门扁,郡主府门额。”
虞云荻听得好稀奇,这青城山的美人儿,居然几句轻飘飘的话,就给了虞云荻如此一个下马威?拆了她的门扁?这也太离谱了。
又问,“这美人姓甚名谁?”
柔嘉姑姑道:“此女名唤施柔,众人喜称她为施美人,是青城山最红的楼牌中的头牌红人。”
虞云荻道:“名字倒很特别。”
柔嘉姑姑道:“如今青城山可热闹得紧,马上便要举行花魁大赛,施柔胜出的可能性很大,届时她会在上京城内名声大躁。”
“很好啊。”
柔嘉姑姑又道:“此次被换掉门额之事,已经成为了上京城内的笑话,郡主这段时间不在,倒是好事,否则真那些杂七杂八的话。不过郡主,门额之事当真就不管了吗?”
虞云荻想了好一会儿,道:“我倒觉得,郡主府更合适我,独孤府这个门额,或许本来就不属于我。”
“可是——”
“柔嘉姑姑,此事不必再讨论了,一则圣命难违,为了一个门额而去违逆皇上,实在不划算;二是此事再漫延下去,不过是给众人更多的理由笑话咱们,无论如何,此事到此结束,以后大家都不许再提了。”
“诺。”柔嘉姑姑道。
虞云荻没有再追究有关独孤府门额被换之事,但是对于这个施柔着实好奇得很,就她观察,元朔皇帝并非是那种之人,宫中也未传出什么丑闻,甚至传说他已经厌倦男女之事,常数月居在建章殿,并不后宫,这也使得后宫格外平静。
而对于元朔皇帝的理智,她已经领教过几次了,这次五人村之行,看似乱纷纷,可是最后,却发现有可能是皇帝的计策。
这样的皇帝,居然会被一个女子给迷住,这女子得美成什么样呢?
她动了心思,想去看看这个女子。
于是让柔嘉姑姑去准备男装,以备哪天心情来了,往青城山走一趟。
而此时,元朔皇帝正在御书房里与太子李荀说话,李荀已经把五人村之行,按照之前与鬼厉大师商量好的说词,向元朔皇帝说了一遍。
元朔皇帝听说,道:“果真如此?大墓已经被毁损,案卷上所说的那些失踪士兵,竟是做了窃贼?窃光了五人村的所有财物,就此逃走了?”
李荀道:“按照残留痕迹,的确是如此。而且如今的五人村内,毒蛇猛兽横行,实在也没有再行探索的必要了。”
元朔皇帝哦了声,对于李荀的话半信半疑,又道:“五人村的那五个人,真的是鬼厉杀害?”
李荀点点头,“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