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卖酒人打开一扇小木门,便进入了屋子。
虞云荻到了那幡子下,不由很是郁闷,这北门,竟真有个桃花坞,只是过于隐蔽,导致很难找到。
这人大约也明白,酒香也怕巷子深,所以每晚会挑酒出去卖。
她往四周瞧了瞧,并无任何可落脚之地,难道,约她之人就在这个木门内?
她的目光终于盯在了木门上,好半晌,才抬手敲响了门。
卖酒之人大概才卸下了担子在酒脸,这时候拿着条毛巾搭在膀子上便出来了,打开门,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着二人,“二位,你们有何事?”
“这里是桃花坞吗?”虞云荻问。
“正,正是。”卖酒人指了指幡子,“我这里,就是桃花坞,你们是否慕名买酒来的?”
“我们找人。”虞云荻道。
卖酒之人略微有些失望,“不知,你们要找什么人?我这桃花坞,就我一个独身光棍儿,再无其他人。”
“白天,也并没有人在你这里做客吗?”
“没有。”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便忽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接着便有个黑影从侧面走出来,道:“郡主,你来晚了。”
郑云上前一步,将虞云荻挡在后面,“你是何人?”
“我是约郡主来这里的人。”
郑云还想说什么,虞云荻已经挡住了他,并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才对那人道:“我们来晚了,不好意思。”
“无防,只要东西带来了就行。”
虞云荻于是拿出怀里的盒子,“便是这个。”
“打开看看,我要验货。”那人阴恻恻地道。
“我也要验货。”虞云荻道。
那人道:“好。”
说着,他拿出一个卷轴,道:“你想知道的东西,就写在这里头。”
虞云荻知道自己是不能要求对方打开卷轴的,又道:“一手交线,一手交货。”
说着她把盒子交给了郑云,郑云带着盒子走到那人的面前,那人收了盒子,同时将那卷轴交给郑云,二人得了东西后,同时想到了撤退,不想在此地多加逗留,虞云荻与郑云迅速地原路返回,出了小巷到宽阔的街道上,这才舒了口气。
虞云荻等不及回去看,便在一处酒楼外面的昏灯下,打开卷轴,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两行字,“波旬,又名魔罗,乃是佛经中所说的魔王,魔王最喜扰乱众佛界弟子修行,又因可变化多端,使人难辩真伪,是为大魔王。波旬为何如此?乃是因为佛法根绝爱欲,从而出离魔镜欲界,令波旬烦恼。”
虞云荻看完这些内容,已经知道自己受到了愚弄,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将卷轴三下两下撕扯了,扶着墙壁喘粗气,一张小脸却是阵红阵白。
郑云从来没有见过虞云荻发这样大的脾气,一时只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说话,只见虞云荻生了一会子气,忽然又噗嗤地笑了出来,“好在,我也没有将狼玉给他,回去吧。”
虞云荻和郑云回到瑞王府时,天色已晚,好在门房依旧留着门,二人进入府中,各自休息。
虞云荻因为狼玉在自己的身上,始终觉得忐忑,亦不知这狼玉到底有何作用,是否重要?当下辗转反侧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用了早膳,便早早地到了李墨的院子里,李墨见她顶着两个黑眼圈,便淡声问道:“你昨儿去哪了?竟是一日未归?”
“呃,这个,我出去逛逛。”
“哦,那昨晚,为何没有休息好?”
“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
见李墨在写字,她便走过去主动替他研墨。
“今日倒是乖巧得很,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李墨又问。
虞云荻丢了磨砚,又道:“哪有?你别把别人想得太坏。”
“我正想要提醒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太好。”李墨说这话似有深意,见虞云荻一脸茫然,他又道:“若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是一定会惩罚你的,而且会惩罚的很重。”
虞云荻看见桌上有茶水,便道:“我去给你倒杯茶吧。”
说着便走过去,背对着李墨,将那块狼玉放在桌上,倒了两杯茶,尽量神情自然地道:“我这个人笨得很,以前上了个大当,害了全家。现在也还是无法适应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若我以后真的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定也不是故意的。”
说着便将手中的茶给李墨递去,全当自己已经向他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