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物都有着相对性,固有结界作为达到禁忌的最强级别魔术,侵蚀世界,同时也会受到世界的大修正。
维持固有结界每一个瞬间所需要消耗的魔力都是惊人的,像文菲儿那样的六阶魔术师全力之下也只能支撑几个呼吸而已。就算祖级别的死徒,因为资质远超同阶人类,一般也最多能够持续半个沙漏时。
之前与自由荆棘之间的啰嗦和战斗,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战斗都已经停止了一会,但格拉纶依旧没有散去魔术,那才是艾文等人一直保持着戒备的缘故。
虽然暂时还没有攻击意向,但是其中的一定有着它的目的。
“呵呵,没什么。”即使这么说着,格拉纶依然没有解除固有结界:“仅仅想问一下,艾里森阁下是否有兴趣加入圣庭呢?”
“只是这样吗?”艾里森抬头望了一眼由死徒心像形成的天空,然后稍微拉了拉自己的黑色披风,沉着应道:“像我这样没有信仰、就算勉强加入也不会忠心的纯粹战士,你们真的有这么迫切的需要?”
“事实上,当我看到阁下的神技时,就知道那些所担心的问题全部都可以忽略。所以,我代表圣庭,向艾里森阁下发出诚挚的邀请。”格拉纶理了理飘扬的黑发,那似乎是它的习惯性动作。不过,身为不死种的死徒,本身就是教会竭力征讨消灭的对象,而隶属于教会的死徒为教会招揽人才,怎么都感觉非常别扭吧!
女死徒侃侃而谈间,它不再用那种女孩子的语气,说到正式的话题,言语之间自然的有一种巅峰强者的上位者姿态:“我知道这应该是第二次了。圣庭并没有里世界所言那么可怕,即使作为战斗力量存在的埋葬机关,也至少有着足够的自由,而且,圣庭绝不会用你这样的强者当做战斗力量来使用。我们只是想要研究一下神技而已。”
“很抱歉,我想我还是不能接受。”艾里森静静的等女死徒把话说完,再看了一眼艾文,才做出回复:“没有雄心壮志,不想战斗,也不想再涉入里世界,所以,就请你们放过我吧!”
拥有神技的艾里森,成为教会与协会都争相拉拢的对象,那的确也算得上一种荣幸吧!名为“天岚”的神技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与气势,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之惊叹,即使持有固有结界的格拉纶也不例外。不过,屡次受到教会的算计,不管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就算到头来是教会帮了大忙才解决了自由荆棘的这个难题,那也最多算是互不相欠,绝不可能有什么想要加入的愿望。
而且,正如艾里森所说,他自己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报仇的心愿已了,不再有战斗的激情。现在的他,只想回到安定平凡的生活中去,那曾经是他们一家人的愿望。
“艾里森阁下,先别急着拒绝好吗?”被拒绝的格拉纶一点也不生气,还是那一副神神在在的姿态:“好像你的体力,应该是从一年零两月前,也就是盖亚四五四六年六月开始衰退的吧!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其中的原因,那样的状况,也许您独自一人可能很难消除,不过对于圣庭来说,其实并不是多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女死徒滔滔不绝的说出一些让艾文感到震惊的话题,但是还只到一半,就被艾里森给出口打断。
“是吗?也许您的消息有误吧!我的身体还很好,因此就不用阁下来费心了。”他简单的拒绝道:“非常抱歉!”
“这是认真的吗?”格拉纶自信对方一定会接受的条件被干脆的拒绝掉,似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它偏过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要知道,那件事情可不只牵涉到你一个人而已,看来,艾里森阁下你应该知道一些事实,已经死了不少人……”
“等等?父亲,那是怎么回事?”听到这些难以理解的话,艾文当即望向艾里森,他非常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艾里森的体力衰落,早在几个月前就见端倪,而且愈见加重。艾文虽然感觉不对劲,可是怎么也无法探知详情,父亲也一直避而不谈,这让他根本无从着手。现在终于从女死徒的口中得知了一些详情,他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没什么,别担心,艾文。我的身体自己知道,只要安心休养,就会好起来的。”艾里森扭过头去,不敢和艾文对视。那样的姿态,明摆着就是拙劣的谎言。
“真的吗?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艾文一点也不相信那样的敷衍,他紧盯着父亲,希望得到真正的回答。
“哈哈,看来你儿子比你自己更加关心你呢!”格拉纶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而且,你也许应该为儿子考虑一下,他叫艾文是吧,就算你自己可以无所谓,这个孩子他迟早也会被波及到!”
“那是什么?”听到女死徒的话,艾文的语气迫切。他哪里还不明白,那一定是不得了的事情,而且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已经有文菲儿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糕,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唉!”叹了一口气,艾里森摆了摆手,阻止了艾文欲言又止的话,对格拉纶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言语虽然委婉,但是拒绝的意思谁得听得出来。
面对如此强势的招揽,艾里森那丝毫不为所动的信念就连米娜丝都感到惊讶。好话说尽的格拉纶不明白,默然无语的丽莲安娜也不知道,只有艾文才能够稍微理解。那是文菲儿曾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去阻止的行为。如果就此妥协的话,那么妻子的生命就变得毫无意义。艾里森那么坚决,更多的是为了守护亡妻用生命换来的成果,如此信念,就算是死也无法改变。
“这算是做了决定吗?”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格拉纶不由冒出一丝怒气。身为祖的它放下姿态的邀请被屡次拒绝,潜意识的不悦与敌意泄露出来,整个固有结界随着它的情绪而开始波动,身处其中的艾文等人立刻感觉到格拉纶的精神锁定。
就和被射手的利箭瞄准,被剑士的长剑指向一样,那是魔术即将攻击的先兆,身为里世界的强者对这样的锁定极端敏感。
刹那之间,几人的反应高下立判。
“是要用强了吗?那也无所谓。”这么说着,艾里森站直了身形,即使体力几乎消耗殆尽,而且战斗力也趋近于无,可是他也没有半分的退让。
丽莲安娜在瞬间就被激发出意志抵抗,精神力高度集中起来,只要对方再稍有动作,宝具和概念武装就会在下一刻召唤而出。
米娜丝.盖芬当即感觉到一股根本无法抵抗的压力,呼吸困难。如果不是少女的意志力抵抗了大部分的强者威压,身为六阶魔术师的她恐怕连站立都难以坚持。
“果然还是要开战……”艾文挺立着身姿,面色肃然,开始暗暗准备。很想从女死徒口中得到一些关于父亲的信息,可是现在情势转变,最紧要的还是防备作战把!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决不会束手待毙,尽管就女死徒之前战斗所表现出来的力量来看,能够战胜的概率渺茫到几乎没有。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谁都不想交战,尽量避免战端才是应该做的事情。
“呵呵,有意思。”格拉纶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将艾文他们的姿态收入眼底:“拒绝加入圣庭的剑之骑士,天赋奇特的孩子,还有一个魔术勉强及格的魔术师。你们几个,不仅知道了圣庭的不少秘闻,而且还都是能够被当做异端铲除的对象。不得不说,可以杀掉你们的理由还真是不少啊!”
“所以呢?”艾文全身魔力不停的运转,随时准备战斗。对方已经将话挑明到这个地步,也许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不过,那也未必是真正的意向,如果真要动手,就没必要说这么多。
“嗯……”格拉纶略作苦恼的样子,眼睛注视着少女:“真是不好做啊,丽安娜,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被称呼到名字,保持着戒备的丽莲安娜微微惊讶,满脸疑惑的反问道:“你认识我吗?”
“当然。”女死徒点了点头说:“我们不仅认识,而且还非常的熟!”
那应该不是谎言,格拉纶对丽莲安娜的友好,早在第一次见面就有所表现。能够让女死徒见到少女之后立刻从盛气凌人转为谦逊有礼,甚至可以令这个身为巅峰强者的第十祖放下尊严道歉,那绝不是一般的关系可以达到的程度。这一点,艾文四人都感到好奇,丽莲安娜自身虽然对其中缘由一无所知,但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答案,这个第十祖应该知晓吧?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少女轻轻摇了摇头,显然不太相信对方的言论。
“原来,你不仅力量衰落,连过往的记忆也都又一次退化到一点都没有的地步了吗?”格拉纶仔细观察着丽莲安娜,如若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