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离开,一个紫色身影从树后出来,瞧着走远的两人,眉眼不住下压。
如今主子不在,她要怎么分开两人,含星那个笨丫头,要是越陷越深了可怎么好?
卿卿失踪超半个月,顾淮舟的脾性是越来越压不住,每日每日,眼眶充血通红,苏氏和顾云扬也跟在身后着急上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二爷,”门口,夏林的声音响起,“姑爷来了。”
宫堇抱着遇箐走来,脸色还有点苍白,整个人有些萎靡,没找到卿卿,他始终放心不下。
“醒了,身体怎么样?”
宫堇将遇箐抱给苏氏,同顾淮舟道:“已无大碍。”
顾淮舟瞥了眼他的脸色,冷哼一声,“身体有恙就去歇着,别卿卿回来的时候,自己先倒了。”
“多谢岳父关心。”
容卿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丝丝笑意,“卿卿在哪儿,我已经知道了。”
“在哪儿!”
顾淮舟回头,面带焦急,他让人将整个离玥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人,难道?
“卿卿在沧澜?”
他点头,今日来告诉这个消息,就是不想让他们跟着担忧,按照目前的情况,卿卿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听闻女儿下落,顾淮舟小小的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不对,他才醒,怎么会知道卿卿在哪儿?
宫堇同他说了会儿话,起身准备带着遇箐离开。
“宫堇,你怎么知道卿卿被带去沧澜?”
还没踏出门口的人脚步微顿,回头看着顾淮舟,唇线上挑,“卿卿告诉我的。”
沧澜冼华村,轩辕辰听到顾言卿的话,微怔,随后站起身开始笑,略带苦涩的笑。
“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竟然在身体里种下生死蛊,怪不得,怪不得她的神情和从前不一样。
“谁的主意,有差别吗?”顾言卿看着眼前的人,落下眉眼,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将她带走?
轩辕辰停下笑声,无力坐下,院子里的风,停了,静悄悄一片。
“呆在这里,和我生活一段时间吧。”最后,他闭着眼,却只能说出这句话。
说完,睁开眼起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她看着那萧条的背影,心脏一阵收缩,大概又犯病了。
姒承烨迎着苏北鸾入恬亲王府,拜了堂送进洞房,挑开喜帕后,她看着靠坐在床上的男人,瞳孔放大。
他是谁?不是姒承烨吗?
王府的喜婆在她吓得连连往后退之际,眉眼微压,这就是离玥送来的公主?
“端荣公主,这位就是您的夫君,北铭少爷,二少爷行动不便,日后公主还得好生照料着才是。”
喜婆说完吉祥话,手一挥直接带着人离开喜房,顺带锁上门。
此时,苏北鸾哪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都是沧澜搞的鬼,求娶的是世子,迎亲的却是另外的人。
她看着床上的人,摇头不可置信,跑到门边,使劲敲着门。
“我是公主,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别叫了。”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嗓音沙哑,眼底带着凶光,“你也看到了,我是个瘸子,动弹不得,不会对你怎么样,安安心心的在这儿做你的二少夫人吧。”
那人说完,双手撑着床躺下,当真睡了。
苏北鸾蹲在门口,眼泪不住的落,父亲啊父亲,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好姻缘,您若知道了,可后悔当初做的那些举动。
不,不行,她不能跟一个瘸子过一辈子,她要出去,出去!
等到夜深人静之际,苏北鸾从门口站起身,往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人应该是睡着了。
她要怎么出去呢?对了!窗户,他们定不会来连窗户都锁上。
换下喜服,踮着脚走过去,轻声打开窗户,外面的人都已经散了,她赶紧爬出去。
出去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就醒了,面朝里睁开眼,听着窗户被关上再次闭上眼。
逃出去了也好,嫁给他这么一个废人,又能落到什么好的下场。
苏北鸾不知道地形,到处乱跑,好歹从院子里跑了出去,悄悄跑到院子里,正不知往哪儿走的时候,突然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推落池塘。
她没看到推她落水的人,只觉得水好凉,好冰,没有人来救她,渐渐地,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她,要死了吗?
人影站在岸边,看着池塘里的人不动了之后,转身离开,透过若隐若现的月色,依稀能看到一双绣花鞋。
程鸢呛了口水浮出水面,看着陌生的亭台楼阁,她不是跟前夫同归于尽了吗?怎么到了这里?
湿淋淋的爬到岸边,头一阵剧痛,大段大段的记忆从深处传来,程鸢面色惨白的盯着自己的手,她,她穿越了!
一阵冷风吹凉,冻得她瑟瑟发抖,现在最主要的得换件衣服才行。
顺着记忆,她又回到那个院子,打开门进去,翻箱倒柜的找衣服,姒北铭听到声响扭头看过去,瞳孔紧缩,分外疑惑,她怎么又回来了?
程鸢四处找衣服,冷不丁对上一双眸子,尴尬的搓了搓手。
“那,那个,你醒了啊,我刚才掉河里了,进来找找衣服。”按照原主的记忆,床上的这位就是她的新婚丈夫,还是个不能动弹的。
摸到一件衣服,赶紧跑到屏风后穿上,嗯,略大,她好像找错衣服了。
不管了,穿都穿上了。
换下湿衣,坐到桌边摸了摸茶壶,温的,好歹比凉的好,她摸黑点上蜡烛,倒了两杯,寒意上身抖了抖。
房间里灯火乍亮,姒北铭也看清了人,确实如她所言,头发都是湿的,这是跑出去掉进河里之后又回来了?
程鸢喝了两杯茶,缓缓回头,正好和床上的人对视上,她尴尬的挠了挠后耳根,怎么办?她要跟他说吗?他会不会让人把她抓起来当妖怪烧死啊?
不管了,与其日后被发现和原主行为大不相同,还不如先坦白,烧死就烧死吧,反正她本来就该死了才对。
她放下茶杯,神色严肃的拖着比她大很多的衣袍一步一步走到内室,掀开帷幔坐了过去。
姒北铭看着眼前的女人,伸手摸向枕头下的冰锥,她想干什么?怕他说出去,所以先杀他灭口吗?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