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承烨听到禀报,冷笑一声,看着下首跪着的人,“你确定将人推进河里了?”
女人点头,“我是看她不动了才走的。”原以为死了的人,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那边的行动暂时取消。”他靠在软塌上,身旁的香炉升起袅袅炊烟。
姒北铭就是个瘫子,还能指望他站起来不成?若送来的是个真公主,他倒是能勉强收下,只是,这女人的命还真大。
“轩辕辰和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女人摇头,进了沧澜,那个男人就甩开了他们,如今也不知他们到底藏到了何处。
姒承烨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最好带着那个女人躲进深山里,老老实实做他的梦,若是被宫堇找到,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世子妃已经失踪近一个月,南槐看着坐在门槛的世子,垂首落下眸色,最近隐隐感觉到世子对他的疏离,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确定的端着膳食上前,“爷,今日您一天都没用膳,多少吃一点吧!”
宫堇抬头瞧是他,摇了摇头。
“南槐,坐吧。”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过来。
南槐有些受宠若惊,端着膳食不知进退,“爷,我——”
“坐。”
他立刻怂兮兮的坐了过去。
宫堇看着天边飘动的云,缓了许久,“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南槐心中咯噔一声,没来由的不安,老老实实的回,“十年前。”
“十年,原来你在我身边已近十年时间了,还真是快。”
南槐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一直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
宫堇回头瞥了一眼,院中的风微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监视我,骗我。”
南槐顿时脸色煞白,眼眸乱转,扬起惨笑,“爷,您在说什么呢?”
“你觉得我没有把握会说吗?”
南槐像是被扼住喉咙似的说不出话来,果然还是暴露了,“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你藏得很好,十年来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只一次,卿卿上一次失踪的事。”让他不得不起疑。
“果然还是因为世子妃啊!”南槐苦笑抬头,“自从世子爷再次和那个女人相遇,整个人都变了。”
“我从来没变,是你永远包藏祸心,卿卿早产也是你搞的鬼吧!”
“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若是没有世子妃,爷还是沧澜的顺位继承人。”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继承权是我故意放弃的,和卿卿无关。”
他摇着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您不就是为了她才放弃的吗?”难道,是为了引出他!
宫堇抬头看着天没有说话,最后紧紧闭上双眸,“对于背叛我的人,你应该知道下场。”
南槐起身直接跪下,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头,“我知道,要杀要剐,请主子随意。”他早就厌烦这种状态了。
“奇英,将他带走,送去绝冥崖三年。”那里是罪人受罚之地,无人能在那里熬过三年,终将成为一堆白骨。
南槐一句不辩,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他真的很喜欢侯府,很想呆在世子身边,可是他却伤了他最敬爱的人,这惩罚他认。
还未走出院内,含星红着眼跑过来,跑到他身边,抬头看了眼他,又看向廊下的世子。
“南槐,我陪你去。”
跟着含星追来的安澜头一次生气的打了她一巴掌,“含星!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嘛!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南槐只是利用她,利用她在主子孕中下药,若不是发现及时,生产之日主子便会难产而亡,如今,她竟然还要跟着他一起去受罚。
“安澜,我知道,可是我相信,这不是他本意,真的。”
他在她饿的时候给她送烤鸡,在她冷的时候送炭火,哪怕是她打他揍他,他都没有还手,她不信那些都是他骗她的。
南槐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小姑娘,抬头眼眶通红,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低头看着她,“含星,安澜说得对,从头到尾我都在利用你,陪我受罚,不必了。”
他大步跨出院门,没有再看一眼身后崩溃大哭的女子,终究是他辜负了主子,也负了她。
含星,日后忘了我吧。
安澜看着蹲在地上的人,说不出安慰的话来,若是一开始,若是在她知道的时候,当个恶人,也许今日就不会这样了。
她回头看着廊下的人,含星心里不好受,世子心里想必也不会高兴到哪儿去。
“世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含星这丫头最近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养好心情吧!
“去沧澜,接卿卿回来。”
不知道人到底在哪儿,他就一块土一块土的翻,直到找到人为止。
姒馨芸得知他要出发去沧澜的消息,面带一丝忧虑,他这一去必定不会这么快回来。
“娘,遇箐先托付给你们,我去带卿卿回来。”
姒馨芸和宫翎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反对,只叮嘱了一句早些和卿卿回来。
遇箐看着爹爹走远,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宫堇走的那几日,整个人蔫儿蔫儿的,谁逗都不怎么笑。
“遇箐乖,你爹去接你娘回家,很快就能回来了。”
他像是听懂了一些,喊了两句娘亲,便不再开口。
姒承烨接到暗报,得知宫堇赶来沧澜,嗤笑一声,沧澜多山川,他要去哪里找人,没准儿等找到人,那个女人已经是别人的了。
“让南宫逸派人半路阻截。”可别让他那么快找到。
冼华村一处宅院内,隐隐飘出黑烟,轩辕辰咳着从厨房里出来,熏的满脸黑。
顾言卿坐在院子里看着跑出来的人,这漫天的黑烟,不用想都知道他干了什么。
轩辕辰罕见的红了脸,尴尬的挠了挠头。
她放下茶杯,卷起衣袖走进厨房,顺着黑烟,锅灶里塞了满满的柴火,还是湿的,这要是能烧着,倒算他有本事。
“你先出去洗洗脸吧,我来做。”
他哦了一声去井边打水洗脸,回头正好能看到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微微扬着唇角,要是她能一直和他在这里呆着,该多好。
顾言卿的手艺算不上多好,却比轩辕辰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