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住了五年，可他们都是从小就在这里生活的人，你知道的地方，他们未必就不知道。”卓昊辰说着话，表情已经变得严厉起来。
“他们没有发现你，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也许只是不在意，你除了能看到这些，还能对他们做什么？”
“我……”
面对卓昊辰的咄咄逼人，杜莫颜想要辩解可还她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卓昊辰堵了回去。
“而你看到的这些本将军已经知晓，你在高处看的不清楚，战场之上我们近距离对峙，你也说了他们的饰品不同，本将军也估算他们的部族的五个以上。”
“也正因为距离近，看的更清楚，以往的部族之中，武器多为自己打造，都以自己趁手为最佳，甚至很难看到两样相同的武器。”
“但这一次，有不少人拿着相同的武器、弓箭，就像你说的连衣服偶都是相同的，看来这次背后有人在支持部族反抗百澜，这你可又看出来了？”
这次杜莫颜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确是没有发现，她还能说什么？
见她老实的没有说话，卓昊辰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你没有什么事，这次就算了，以后没有本将军的同意，你不得出军营。”
“为何？”
原本已经转身准备出去的卓昊辰，再次回头，冷声说道：“你可想过若是今日，原本就有人在你说的那条小路上埋伏，你若是被抓了又会如何？”
这种事情她竟然没有想过，她也觉得自己这次是有点冲动，有点想要证明自己的意思，也承认自己考虑的不够全面。
可人哪里有不犯错的？他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和昨天那个人判若两人。
想起昨天，杜莫颜竟然脸上一红，赶紧摇了摇头，把那个画面从脑袋里赶走，最后低声说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卓昊辰这才转头走向门口，同时不容置疑的说道：“我派四个护卫给你，无论你去哪里，他们都会保护在你的左右。”
说完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撩起帘子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卓昊辰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营帐，微微弯唇说道：“言儿这个年纪已经能看出这些已经不易，没想到还真有像她一样的女子，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了……”
“殿下，他们已经在中军大帐等待您过去了。”此时是灵霄走过来，看来是来请他的。
卓昊辰点点头，随凌霄离开。
看见杜莫颜叹息，如筠走过来，说道：“小姐您别难过啊，奴婢看王爷这是在担心您的安危，是在为您好。”
“他没错，是我考虑不周全，若是这个时候，我方有人被抓，还是个参军，必定是大大打击我军的士气”杜莫颜直接说道，说完摘下头盔准备稍事休息。
如筠赶紧过去接过头盔放到一边的案机制上，回头看着小姐喃喃的说道：“王爷是这个意思吗？您和别的参军可不一样，奴婢怎么觉得，王爷是怕小姐出事才这样的说的。”
杜莫颜根本没有听见如筠的自言自语，她的心思除了懊悔，还有些不甘心。
是以她连身上的铠甲都没有脱下来，就坐在了案几之上，再次翻看此处的地图和他的精妙布阵。
其实她是很想跟着去中军大帐旁听的，每次听见他的布阵，他的安排，都觉得似乎在她的心里打开了一扇天窗，无比的敞亮。
可她自以为是做错事，他是真的生气了，走的时候没有吩咐她跟着，灵霄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来叫她一起去，她也不能硬赖着跟去。
虽然这五年里，她身在部族，可她的心里，她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贵妃。
而那个任人宰割的庶出三小姐在她亲眼看见母亲被打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那个心存一点希望得到父爱的乖巧女儿，在她被灌醉送上龙床的时候，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如今唯一活着的，除了她皇贵妃的高傲，就是复仇的决心了。
是以她不允许自己如此没用，若是此时对他没有任何帮助，又凭什么能要求毫不相干的“别人”为自己报仇呢？更何况自己的仇人还身居高位，不那么被拉下来的人。
若是红弦此时听到她的想法，肯定会指责她：那可不是别人，那是你的夫君，怎么能是“别人”？
倒是如筠是猜不到小姐的想法，见小姐独自做自己的事情，她坐在一边儿，都不见小姐有什么吩咐。自顾自的拿出那两本武学书籍，径自看了起来。
只是这只不过是一次对峙，就算有什么战略调整也不会太大，所以并不像上次一样一直在中军大帐待到天黑，就连晚饭都是在中军大帐随便啃了点干粮就算了。
还没到晚饭的时候，卓昊辰就已经从中军大帐出来，往这边走来。
如筠赶紧跑进了帐子说道：“小姐小姐，王爷回来了。”
“是吗？我知道了。”杜莫颜听了说道。
刚好水刚刚烧开，杜莫颜亲自提起水壶，将茶洗过再次蓄满开水盖好。
听见脚步声到门口的时候，时间感刚好，杜莫颜提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水。
卓昊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已经卸下盔甲的杜莫颜，背对着她，弯身倒茶的样子。
此时的杜莫颜，穿着和士兵也差不多少的粗布衣裳，这种衣服很是耐磨最合适穿在盔甲里面。
可能是粗布衣裳并不柔顺的关系，并不贴身，也正因为如此她腰上束起的带子，显得她的腰身格外纤细不盈一握。
看着她束起头发的背影，倒是备有一番韵味，让卓昊辰忍不住勾起嘴角走上前去。
如筠站在里面只是俯身一礼，并没有说话。
杜莫颜此时也直起身子，端着茶碗转身：“王爷喝茶，此时时间刚刚好。”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以往她对皇上极尽谄媚，对宫中之人人前背后不一，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反倒觉得很正常。
可今天，只是想陪个不是，承认一下自己的错误，为此为他亲手烹茶，反倒觉得有点尴尬和……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