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听到这话,也吃一惊,胆子肥呀!欺负同学有就算了,连夫子都敢欺负。
的确该好好管教了,于是也怒骂儿子道:“看今天不揭下你一层皮,还敢无法无天了,马王爷几只眼,你不知道吗?”
“知道,三只!”李海生无比陈恳的回答道。
气的福宝没忍住,当场就笑喷了。这个活宝二哥!
李海生受了爹娘的指责,妹妹还笑话他,心里可委屈了,好好回答被耻笑,没做过的事儿,被冤枉,他怎么这么惨啊?
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夫子面前放肆,要知道夫子的戒尺可不是当摆设的。这些年,他的屁股上、手板上,没少挨夫子的打。
他怎么敢欺负朱老夫子?
李海生赶紧摆摆手,极力的否认。
李捕头听了儿子的话,只认为他狡辩,却更生气了。
“老子今天到碰见朱老夫子了,他亲口给我说的,还有假?”
李海生一愣,不应该呀,好好的学堂夫子,秀才功名读书人,怎么能冤枉小孩儿呢!
李海生一直喊着冤枉,李捕头见儿子死不悔改,不见棺材不掉泪。
于是将话,一骨碌抖搂出来,呵斥道:“你将一书包的蟑螂,拿去吓唬夫子,有没有这事儿?”
“你还敢说是不是你干的?”
到此,李海生终于明白了,今天这顿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可他冤呀!他装了一包蟑螂,这件事没错,是真的。
可是他并没有拿去吓唬夫子,他只是看,和自己同窗的隔壁张家小子有一些不顺眼。
凭什么?他一年当中有大半年,都可以不去学堂,家里人和夫子从不指责他。
而自己,逃一天学,被抓住了,最轻的都是一顿暴打。
最气人的是,他的成绩还比自己好上一百倍,真是气死人了!
凭什么?张小子上课时,夫子对他嘘寒问暖。
却对自己呼来唤去,高声责骂。
张家小子犯了再大的错,也是精神不济,得到的是加倍关怀和温暖。
自己犯了一点点小小的错误,就是顽劣不堪,死不悔改。
凭什么?不过就是张家小子长得帅吗?
圣人还说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呢!
他虽然长的不帅,可他名字里好歹有个海字,就不能高看自己几眼?
而且张家小子,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从来不和小学堂的小伙伴玩儿。
所以,大家都气不过,不仅是他,学堂里好多学渣都看张家小子很不顺眼。
只不过,他们怂不敢反抗,他不一样!
他不怂,因为他抗揍!
自己才想着捉弄他一下。
哪知道这个小子,看上去病恹恹的,心里却焉坏焉坏的。
李海生趁他不注意,悄悄的装了一包蟑螂,塞进了他的书袋里。
结果,这人猴精猴精的额,放学的时候,他的手,一挨着书袋,就立刻察觉出来了。
原想着,事情败露,没有得逞也就罢了!
哪知道,这小子也是一个狠人,他压根就没打开书袋,而是装着无辜和懵懂,直接将书袋拿到了夫子面前。
他也没告状,只是装出一副很诚恳的请教学问样子,当着朱老夫子的面,请朱夫子帮自己修改文章。
结果,朱老夫子一伸手拿文章,就摸到了一大袋的蟑螂,恶心的不得了,自然是火冒三丈。
嘴里一直骂道:“有辱斯文!”
气的把所有学堂的人,都留下来,要彻查元凶。
张家小子作为苦主,自然是没事人一般,施施朗朗的背着书包,回了家。
可怜学堂的其他孩子,都被朱老夫子,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打了几个手板,就有叛徒就招了供,将始作俑的他供了出来。
当时,李海生已经被朱老夫子狠狠地打了一顿手板,至今还疼着呢。
想着若去再去学堂,朱老夫子余气未消,肯定还会找机会收拾自己,所以李海生才躲在家里,打算逃几天学。
哪知道这个朱老夫子,也是一个气心大的,自己都躲着他了,他还主动找老爹告状,真他娘的惹不起!
李海生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事情的原委,不敢又丝毫的隐瞒。
李捕头听了以后,心里稍稍释然了些,虽然觉得儿子调皮,但总算是还不是无药可救。
他迟疑片刻问道:“你说的是实话?”
李海生忙伸出两个手指头,指着天,指着地,赌咒发誓:“儿子绝不敢欺骗爹爹,说的句句是实话,我就是想收拾一下,张家那个病秧子。”
说起张家,其实住的也不远,就和李家门对门住着,两家是邻居。
李捕头和对门张家的当家男人也是同僚,他在衙门做李捕头,张家男人当的是书吏。
按理说,两家的关系,应该很好。可惜,恰恰相反,两家人互相看不顺眼,张家看不上李家粗鲁,李家看不上张家假清高。
虽说没有大矛盾,却可以说老死不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