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水不知道熊曦林来了多久,也不知道熊曦林的内心想法。她更记不得他们小时候曾见过的事情,只以为他们之前从花都回庆安才刚认识不久。
“你来很久了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鼻音很重。
“就是你趴着哭的时候。”
苏碧水没有看他,只问,“四季呢?”
“在外面,我让她去给你打些热水。”熊曦林到门外让四季去打水。
苏碧水觉得他真是贴心,问他,“你怎么来了?这不是吃饭时间。”
“中午没吃。现在饿了,想吃饭。”
“可是现在天还没黑,但也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等等再吃吧。”
“可是,爷是真饿。”他有些有气无力的说话。
“难道你只吃王伯烧的菜?”苏碧水觉得他真是矫情,他吃得少不正好可以减肥?
“王伯王婶跟了我十多年,他们的饭菜爷早已经吃习惯了,换了别人烧的就没胃口。偶尔换个口味,吃个一顿两顿还行,可是这都半个月了,爷没吃上一顿饱饭,你看爷都觉得爷瘦了。”
苏碧水彻底被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打败了。他瘦了吗?她看着他圆润的脸想着。如果他不是身形高大,她会觉得他是真可爱。
她咬着牙道,“那你等着,我叫王伯去做。”
四季正好端着水进来。
她让四季去跟王伯说做熊曦林的饭菜。
她径自洗了脸,用毛巾敷着眼睛。
他半倚在榻上,一手撑着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苏碧水直接把他当作空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五菜一汤端上来的时候,熊曦林大快朵颐,苏碧水一边看着,直咽口水,最后经不住诱惑,也坐在他身边吃了起来。
“你说,我照这样吃下去,以后会不会跟你一样胖?”苏碧水问他。
“你胖了,我们就是绝配了!”他愉悦的说。
苏碧水发怔了一会儿,“我胖了,宸哥哥还会娶我吗?”
“这你就要问他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要你,爷要你。”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苏碧水瞪眼看他。
“哈哈,自然是。”他说着,手抬起,扣了下她脑袋。
苏碧水抚额,轻揉,“你怎么总敲我脑门!”
“跟师父学的,师父以前总敲我脑门儿,现在多了师妹,自然要传承下去。”
苏碧水龇牙,“你怎么不收个徒弟,敲你徒弟的脑门儿去!现在师父敲我脑门,师兄也要敲我脑门!我的额头总有一天比苏小妹的还高。”
他连忙问,“痛不痛?我没有很用力的。以前师父敲我脑袋都是很用力的,你看,爷的额头高不高,就是被我们那无良师父敲的。”
听着他的夸张形容,苏碧水笑了。这人真会夸大其辞,不跟他一般见识。
“对了,想起了一件事。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苏碧水问他。
“师父去了金盛国,这一趟怕是要半年才能回来。”
“这么久!”苏碧水静默片刻,“你可否能帮个忙?”
“你说吧,只要能帮的上,师兄都会义不容辞。”
“我大伯这几日身子越来越差,齐老说已经无能无力了。外面大夫也请了好几个,都说最多撑不到两个月,你能帮他看看吗?”她垂眸。
“好。”熊曦林一口答应。
“谢谢你。”
“我是你师兄,你忘记了?”
“当然没忘。可是,师兄,你的医术怎么样?”
“我虽没师父的经验,可是看看脉象还是可以的。”
苏碧水约他明日再过来,熊曦林欣然答应。
翌日,熊曦林依约而来,帮苏德生把了脉,发现他的身体内脏皆已衰竭,已无治愈的可能,而且确实无治愈的良药对他有任何帮助。
他对苏碧水摇头。
苏碧水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们离开后,听到屋内大伯母的抽泣声,心里发堵。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轮回是宿命。”
苏碧水看着熊曦林,他的话是佛门至理,难道他是佛门信徒吗?
“走,去你院子让王伯做我的午膳。”
“你现在很不客气啊!把我的院子当你的院子随意来往了。”苏碧水跟在他身后道。
“你也不客气,把我的厨子都带走了。”
“我有付工钱的。”苏碧水说的没底气。
“我等会儿问问王伯王婶,想不想他们的主子。”熊曦林语带威胁,意思是他们想就让他们跟着回去。
苏碧水知道他们当然会想,他们把熊曦林当儿子看,怕他饿着,几次都跟她说想他们主子了。苏碧水有时会觉得拆散人家主仆有些不厚道,可是她很不容易有个合自己胃口的厨子,很不想还给他。
她又很狗腿的跟上他,讨好的笑着,“师兄,我随便说说,你随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