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水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苏碧柔趴在她旁边,应该是累了,已经睡着了。
她嗓子很难受,咳了出来。
碧柔听见声响,醒了来,见姐姐坐着身子,连忙站起身,拿了件衣服帮她披着,“碧水姐姐,你醒了。”
她想开口,却发不出声。
碧柔看她的样子,眼中隐隐有些泪光,她说着,“碧水姐姐,你先躺会儿,我让人端药来,四季前几天一直守着姐姐,我昨晚让她去休息了,我来守着姐姐。不过姐姐总算醒了。”
从她的生辰过后,姐姐就拒绝见任何人,不和任何人说话。那次落水,她昏迷了好两天,好不容易醒来,却突然对着三婶说滚。那也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后来她又突然昏迷,短短几日就有了生命垂危的迹象。
熊曦林把她送到城外他的别院,说这里的屋子比较暖,适宜养病,她每日泡着药浴,这都快半个月了才醒来。
苏碧水望着头顶的蓝纱帐幔,这才注意到是个陌生的地方。她又坐起了起身,四处看了眼,布置清雅精致,是她喜欢的风格。房间内温暖如春,弥漫着药香味,不浓郁,不难闻。她靠着床沿,捂着嘴咳了几下。
苏碧柔和四季一起进来。
四季把药端到苏碧水面前,喂她。
苏碧水似乎又回到无声无息的状态,双眼放空,呆愣着不动。
“小姐,喝药吧,喝了药才会好。”四季拿着汤匙放在她嘴边,她却不张嘴,只能开口劝她。
她撇开头,不想喝药。刚醒过来的时候她没有想起怎么回事,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段梦,她心中极具的反感,让她没有求生意识。
“小姐。”四季无奈,此时的小姐虽然有了感知,却丝毫不配合吃药。
苏碧柔上前,“我来喂。”她接过碗,喊了声,“碧水姐姐。”
苏碧水直接躺在了床上,背着她们,谁也不看。
苏碧柔急的哭了,“碧水姐姐,你不要这样,喝了药病就会好了。”
“碧水姐姐,喝药好不好?”
“碧水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好不好?”
苏碧水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她背着身子,像是睡着了。
这时,熊曦林进来。
苏碧柔擦了泪,有些抽噎。
他接过药,摸了摸碗,让四季去温一下再端来。先探手帮她把脉,苏碧水不肯,想抽回自己的手。熊曦林哪能让她如愿,抓住她的手腕,按着她的手道,“你再动,我点你穴了。”
“你会点吗?”她极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可以试试。”他说着,察觉她不再动,按在她的脉门上。“虽然爷功夫不怎样,但是点你的穴还是可以的。”
苏碧水听了,不再动了。
熊曦林看她一副苍白无力的样子,觉得心疼。他把完脉,开口,“按时喝药,风寒就会好了。”
“不想喝!”她轻声回了一句。
四季把药端了进来。
熊曦林接过她手中的药,让苏碧水坐起来。
苏碧水扭过头,不理他。
“真的不起来?”他又问了一句。
四季说了句,“我来扶一下小姐。”
熊曦林没有让开坐在床畔的身子,说了一句,“不用,她有力气,自己能起来。”
四季无奈,退了下去。
苏碧水没想到熊曦林会这么狠,自己生病了,还威胁她。
“嗯,乖!喝吧。”他把勺子凑在她嘴边,温和的道。
苏碧水瞪着他,张嘴。刚喝了一口,又苦又烫,吐了,她叫道,“熊胖子,你不能吹一吹吗?”
熊曦林恍然大悟,“哦,爷没有给人喂过药,忘记了,不好意思。”
四季差点滴汗,刚刚还想小姐自己会吹一吹的,谁知小姐凑过来就喝了,她都来不及提醒。
她怕小姐不肯,有些迟疑的开口,“熊大公子,还是奴婢来吧。”
熊曦林没有递给她,只接着说,“不用,今天爷心情好,伺候你家小姐。爷活了十八年,都是别人喂我药,今天喂别人药了。”
“来来来,张嘴,可以喝了。”
苏碧水想到刚才自己吐到碗里一口,可是他还让她喝,可把她气的够呛,“熊胖子!”
“怎么了?”熊曦林还不明所以。
“我刚才吐里边了,你还让我喝。换掉,换掉!”
四季在一边看着自己小姐有点精气神的样子觉得开心,连忙说,“我去换。”
熊曦林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自己的嘴里吐出来的还嫌弃!原来你比我还难伺候!”
“谁比你难伺候!你问我家四季我有难伺候吗?”
“那是要问的。”
等四季来,四季说药已经可以直接喝了。
熊曦林点头说,“好,你再去拿些蜜枣来。还有苏二姑娘也去休息休息吧。”
苏碧柔把他们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一时间触动了心弦。这二人一壮一瘦的身影,在原来看着很不相配,今天看着却极有默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