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关,苏家因为苏德生去世,并没有太热闹,只比平日稍许有些响声,不似往日那般沉寂。苏家偶有宾客来访,但并不设宴,客人坐坐就会离开。苏碧水不关心那些,整日依旧待在自己的院子。
期间,她收到熊曦林给她的礼物,一支白玉梨花簪,一对白玉梨花耳坠。苏碧水对这两样饰物一见倾心,她从未见过梨花样子的饰物,从不知梨花饰物会这般清新雅致。
她思前想后,决定回他一份礼物。
熊曦林收到她送的玉佩,放在手心,指尖抚摸了很久。
苏碧水其实也没有多贵重的东西送给他,只记得以前送给表哥和小舅的不是荷包就是玉佩,或者去寺庙求的平安符。熊曦林是自己师兄,她收到他的礼物都很贵重,自然不能小气了,所以去玉器店挑了一块青玉玉佩。
苏碧水也收到了夏宸的礼物,一只玉镯,她对着玉镯看了半天,跟上次送她的碧玉簪是同一种玉。
碧玉极其稀有,尤其是品种纯净,质地细腻的,更是无价之宝。
而他送的这只玉镯晶莹剔透,看不到一丝杂质。她拿出那只碧玉簪,轻轻敲了一下镯子,声音清脆。这两个东西显而易见都是极其贵重的。
苏碧水想到夏宸送的那座画舫,已经挂了牌匾的碧水舫,她收了那么多他的礼物,都足以价值连城,想想竟有些心慌。她觉得收这些礼很不妥。
正这时,她听到苏碧柔的声音,她把镯子和簪子收到盒子里,起身出了内室。
“碧水姐姐,我外祖母给你下了帖子,请你去夏家。”苏碧柔递给她一张红帖,苏碧水接过来。
苏碧柔又道,“我外祖母宴请了我们一家人,怎么单独给碧水姐姐下了一张帖子?是怕碧水姐姐不去吗?”
苏碧水也想不到为什么,夏老夫人原本不肯答应宸哥哥娶她,后来又突然答应了。苏碧水对这件事很困惑,不过她更疑惑夏老夫人为何不愿夏宸娶她。
正月初十,苏家除了苏余生和全氏两个人在家中,其余的人都去了夏家赴宴。
此次夏老夫人对待苏碧水的态度完全让她云里雾里,异常的热情让她难以招架,就感觉她已经是夏家人了一样。
苏碧水单独见到夏宸的时候,他正在书房。
一个碧青色的荷包递给他,夏宸接过,“荷包送我的?”
苏碧水点头,“里面还有东西,你看看吧。”
夏宸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看清了东西,脸色有些不好。一支簪,一只手镯,一张地契,正是他送她的东西。
苏碧水见他生气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略低着头,低声道,“这些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
“东西已经给了你,就是你的。如果你不想要,随便你处置,卖了也好,丢了也罢,我都不会过问。这东西你给我,我会毁了它。”他说着,人已经站在她面前,簪子也插在了她头上。他拉过她的手,帮她套上镯子。
苏碧水因为他一句毁了它,不敢动,可带镯子的手,被他捏的有些痛,她轻呼一声,“痛。”
“对不起。”他抚着她发红的手。
苏碧水缩回手,“没事,等会儿就好了。”
“荷包我会收着,地契你拿好。”夏宸把地契给递给她,“那座画舫我说过我是为你而建。它是属于你的东西。”
她低着头,没有接,还想说服他收回东西,“这些物件价值连城,我真的不适合收。宸哥哥,我配不上你,不能嫁给你,更不能收这些贵重的东西。”
在夏宸看来,苏碧水只是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不嫁他。
苏碧水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宸哥哥,四年前我还小,那时根本不懂情爱。宸哥哥于我有恩,我自然就想到以身相许报答哥哥,可是这几年来我却懂一个道理,真情者,不能还人以假意。宸哥哥的真心不该让我给毁了。我希望宸哥哥把这个簪子和镯子……"
夏宸不待她说完,就道,“不能嫁我,我的东西就不能收了?我不是你的宸哥哥吗?”
苏碧水一时噎住了是呀,他们隔着大伯母这层关系,也算是表兄妹。“宸哥哥。”
夏宸自知碧玉是极其难寻的东西,那三样东西几乎是他的大半私产,如今他轻易相送,只因那个女子在他心里已经变的非常重要。他只想把自己最贵重的东西送给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