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怕妹妹反悔,钟家大哥简短地应了声好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合上电脑,钟疏走路带风,直奔自己房间。
到了房门口,她刚好看见租客谢拎着一个行李箱出来,他也要离开?
钟老师自觉地给他把路让了出来,礼貌道别:“谢先生一路顺利。”
说罢转身就要进屋,孰料谢岁臣拉了她一把,将行李箱送进了她的卧室。
钟疏抱胸看着那人的一系列操作,末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她刚才跟大哥通话时分明看到这位租客不在身边,难不成还练就了千里眼顺风耳这种技能?
钟疏不知道的是,若是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另一个人,那这个人的心思自然能被另一人轻易察觉。
谢岁臣当然不会说他也接到了“家里人”的电话,他们说的很有可能和钟家大哥说的是同一件事。
于是,他顺嘴答了一句:“时刻察觉金主的需求是我的分内之事。”
这话听着像她那帮给的自由过了火的学生说的,钟老师险些将手里的稿子拍在谢岁臣脸上,村里通网了?这人一天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钟疏向来是行动派,就像当初24h之内搞定分手,辞职以及离家的那一堆事情一样,如今她也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些衣服,把相框放进隔层后就算完事儿了。
见金主径自掠过他,谢岁臣快一步走上前,颇为真诚地问道:“不带我一起去吗?”
钟老师掐着时间,留了一分钟给对面那人,笑着反问道:“带你去干什么?”
“去让钟宁跪下来叫你爸爸。”
谢岁臣认认真真地说完这句话,等着钟疏的答复。
可钟疏一愣之后,颇觉好笑地摇了摇头。
别说一直把钟宁捧在手心里的钟家夫妇,谢家人也绝不会让人这样欺负他们的儿媳妇。
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什么事情,钟疏将兜里的钥匙抛给谢岁臣,补充道:“这房子十月份到期。”
谢岁臣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的金主不会再回这里了,大方地将房子留给了他。直至看着那人关上了门,租客谢才收了笑容,拨了电话。
被谢先生扔在公司,被迫主持大局的秘书看见来电显示,连忙接通,热情洋溢地喊道:“老板!”
“订最早的班机,我明天就回来。”
秘书心中叫好,确认道:“老板是回华尔街吗?”
谢先生的目光落在手里的钥匙上,轻勾唇角:“回b市。”
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如今的谢家不比从前谢老爷子当家的时候,但到底还是一方豪门。
所以,谢家长孙的婚宴还是来了不少商界精英以及媒体记者。
外间人来人往,一声恭喜一声祝贺好不热闹,而今天的主角谢晋阳为了躲清闲,独自跑到了休息室待着。
他今天频频看手机,可挂念着的人还是没有回他电话。
再次拨打电话显示无人接听后,谢晋阳挫败地瘫在了沙发上,要是没有那天那件事,今天的婚礼他该是高兴的无以复加。
大概是真的想知道有关钟疏的消息,谢晋阳还是点开了前几天保存在手机里的视频。
看着钟疏被人挟持,他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想去找她,可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找呢。
这视频他看了好几次,结尾时冲出来的那个男人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虽然只有个侧脸,但就是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晋阳,你在这儿干什么?”
谢晋阳脑子里想着事儿,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推门进来。
等到那人靠近,谢晋阳才回过神来,关掉了视频,抬头便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没什么。”
谢晋阳转头,避过她的视线。就是那双眼睛,让他把钟宁错认成了钟疏,事情才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钟宁垂眸,掩下眸中的嫉恨。
为什么从小到大,谢晋阳都看不到自己?
就算钟疏消失了这么久,他也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明明她才是钟家的掌上明珠,为什么一无是处的钟疏能处处抢她的风头。
就像五年前的那个男人,明明是她带他进来,谁曾想他一眼就看到了钟疏,还给了她名片!
钟疏有什么好,为什么每个人的眼里都只有她!
若是前面的人此刻回头,必定能看见那张脸精致的脸上处处透露着古怪。
见他要走,钟宁咬牙追上去,柔声问道:“晋阳,你找到姐姐了吗?”
谢晋阳握紧手机,闭了闭眼,自我厌弃道:“没有。”
眼见着谢晋阳要离开,钟宁忽然捂着肚子蹲下,期期艾艾地开口:“晋阳,我……我肚子痛。“
听到声音,谢晋阳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将她扶起来,犹豫道:“我帮你叫医生来。“
钟宁哪里肯放手,她死死地抓住谢晋阳的手,靠在他怀里,虚弱地说道:“晋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提到孩子,谢晋阳脸上的表情一僵,下一秒就把钟宁拦腰抱起走了出去。
钟宁低下头,在谢晋阳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笑容,她就知道猜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