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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这疯老头是谁,他不是别人,正是那永乐帮的元老,洪大寿的师兄老废物时不嫌,这老家伙被那天山妖狐所追杀,躲到这临安大狱里来了。
这老废物虽然放荡不羁、性格古怪,在这临安大狱做出一些让人不敢恭维的事来,但他毕竟是一代宗师,不可能做出太离谱让人讥笑的事,这老废物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行踪,在临安大狱大开杀戒,不过他杀的全是一些恶贯满盈的重刑犯。
老废物对辛无病的身份颇为怀疑,但他却下不了决心杀他,首先这个少年一脸忠厚,根本就不像作奸犯科的江洋大盗,而且,这个少年没有武功,他没有理由杀死他,他很怀疑是这个少年他的对手派来的卧底,对手正是利用了少年不会武功来麻痹他。
这一次终于让老废物抓住了罪证,他如何肯饶这个少年,辛无病一愣,自己这酒菜就是铁都头送的,哪里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这个却不能给这疯老头说,谁知道这疯老头是什么人,铁都头对自己一片好意,自己可不能害人。
辛无病见这疯老头两眼狞光闪烁,心中不禁感到害怕,就含糊其辞道:“这酒…这酒是牢头送的……”
老废物哈哈大笑道:“小杂种,三张纸画一个鼻子,你好大的面子,这牢头居然给你小杂种送酒,哈哈!哈哈……”
辛无病红着脸道:“在下…在下给你说实话,你又不信,在下…在下……”
老废物大怒,恶狠狠地举起右掌大声吼道:“小杂种……”突觉眼前一黑,砰地一声栽倒在地,全身一阵抽搐,口里便吐出白沫来。辛无病见疯老头发怒,还以为他又要打自己,本能地用手护住头,突见疯老头倒地,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辛无病微一思索,便知晓了其中道理,疯老头子发怒,牵动体内的内伤,怪病发作起来,又昏迷过去了。他却不知这老废物已经动了杀人之念,要不是这怪病发作的及时,他的脑袋只怕已经被这老废物拍得稀烂了。
辛无病第一个念头便是救人要紧,赶紧俯下身子查看这疯老头的病情,就见疯老头双目紧闭、一张脸铁青,病情异常严重,辛无病查了查他的脉搏,和那天的情况也差不多,不由锁紧了眉头,也不知这病怎么治。
说实话辛无病对这疯老头并无半分好感,这人又霸道又疯狂,根本就值不得同情,他对自己又充满敌意,要想让他教自己武功,只怕是千难万难,但这人又不能不救。
辛无病轻轻地叫了两声:“爷爷,爷爷!”老废物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又没有了动静。不得已辛无病只好忍住心里的恐惧,仔细端详起疯老头,此时天渐渐亮了,窗格间透过一丝微弱的光线来,照在疯老头多毛苍白的脸上,那疯老头奄奄一息,似乎十层命也去了八、九。
辛无病心中急速思索着解救的方法,他想疯老头子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显然是外力所侵,这外力过于强盛久驱不出,方导致了这种结果。
辛无病探了探疯老头子的脉搏,觉得他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寒气,那外力自然是这股来势汹汹的寒气,唯一的方法就是把他体内那一道寒气给吸引出来,方能解这疯老头子之困。
辛无病曾经在松阳道长那里博览群书,其中有一本专门吸人内力的书,叫《吸功大法》,辛无病一时好奇当时就习练了一段时间。
松阳道长收藏此书,原是为了治病救人,并没打算让辛无病习练。后来此事被松阳道长发现,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说这种《吸功大法》最是阴毒,只是靠吸取别人的功力来满足自己的需求,和吸血鬼也差不多。
辛无病受了松阳大师责备,此后就放弃了这种习练的念头,可是此时要救人要紧,也顾不得许多。于是照着书上所指导的方法,运起功来照着那老废物的环跳穴一指戳去。
辛无病的手指刚挨着那老废物的环跳穴,就觉得一股冷冰冰的气流顺着自己的手少阳三焦经穴直往上冲,这气流强大无比,嘶嘶地直往上蹿,到了百汇穴便沉淀下来,无论如何也驱动不了,那气流在辛无病的丹田穴内越聚越多,辛无病这段时间虽然勤练《回还大法》,可功力尚浅,如何受得了这气流的冲击,突然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扑到便倒。
老废物被辛无病吸去一部分内力之后,内部的负荷一减,便慢慢地苏醒过来。老废物这次这么容易地从死亡边沿挣扎回来,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之极,睁开眼游目四顾,就见辛无病伏在自己的脚边,脸色苍白全身抽缩眼见是出来的气多,进去的气少,已经快不行了。
老废物心中大奇,难道是这小杂种救了自己?能够把自己的内力吸出来,除非小杂种会吸功大法,这小杂种明明不会武功,怎么又会吸功大发?自己又运了运气,胸中的烦闷的确减了不少,看来的确是小杂种用吸功大法救了自己。
老废物心中更加震惊不已,这小杂种这么会掩盖自己,连自己这样的老江湖都给骗过去了,绝非一般的奸恶之徒,这小杂种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吸功大法?心中不免疑团重重。
这事也怪不得老废物疑惑,他自己被天山派的寒冰功困住,一年多来他虽然拼命疗伤,为了躲避老妖狐的追杀还躲进了大狱之中,却怎么也无法把体内那股寒毒驱逐出去,眼看就要毙命于此,想不到却被这无名小辈所救,小杂种居然会这种失传的武功,实在是匪夷所思。
老废物冷冰冰地打了一个寒颤,这小杂种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这小子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缜密,这么善于伪装,真是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波秘笈》乃天下至宝,习武之人谁不想据为己有,小杂种如此处心积虑,肯定是为了《波秘笈》,如果丢了《波秘笈》,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师弟交待!
老废物又举起掌来,心中却是游移不定,本想下手就此结果了这小杂种的性命,可是刚才人家明明救了自己,自己一个成名之人,如此昧良心,实在有些下着,要是不杀这小杂种,万一自己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那后果就不堪想象了。
老废物转念一想,老子是为了岳爷爷的《波秘笈》,即使错杀一千,那也是名正言顺。老废物想到这里,眼中精光直冒,他一把从地上抓起辛无病道:“老子一把年纪,原不该以大欺小,以德报怨。老子看在你后来救老子的份上,只踢你一脚,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小杂种的造化了。”
辛无病此时被那寒冰功冻住,哪里答得出话来,不过心中尚还清醒,只想大呼冤枉,可是嘴里哪里说得出话来,那老废物见辛无病嘴唇扇动,似乎想说什么话。
老废物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如何肯放过这小杂种,抬腿一脚就向辛无病踢来,这一脚奇重,直把辛无病踢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墙上,辛无病反弹回来,在地上抽缩几下,吐出一口淤血,反而睁开眼来。
老废物只惊得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老废物这一脚,原本要取辛无病性命,用足了十成功力,以为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谁知这小杂种居然安然无恙,这一惊,早已是魂飞天外。
原来辛无病吸了那股寒毒之后,却不知如何处理,那寒冰之气在丹田内越聚越厚,丹田内就如一个冲满气体的气球,老废物势大力沉的一脚不但没有伤他,反而把他丹田之内积蓄的寒冰之气给踢得四散飞走。
辛无病受这丹田之内寒冰之气压迫,和自身体内的纯阳之气剧烈碰撞,实在是难受之极,小腹憋得快要爆炸了,老废物这一脚,无疑释放了丹田之中的寒冰之气,打通了他身上的经脉,脑子里顿时一片清明,这一下反而能开口说话了。
辛无病原以为自己要被寒冰功胀死,不想老废物解救了自己,心中实在感,还是要杀自己,心中很是气不平,不由不服地分辨道:“爷爷,你说晚辈到底和你有何冤仇,爷爷一定要杀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