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对于杨君来说，真的非常难以抉择。
固然，面子非常重要，毕竟，假设在这种时候低头求饶，定然会对自己今后的剑道之路，产生很大的影响，甚至会给他种下一个心魔，终生难以摆脱。
但是，性命更加重要，如果，没有了性命，也就没有了一切的可能性。
连性命都不在，何谈今后的剑道之路如何。
权衡利弊，还是性命更加重要一些，只有在性命存在的情况下，才有摆脱心魔的机会。
天剑境高手的听力极其强大，距离甚远，也能听见楚凌到底跟杨君说了什么，他不断地在内心呐喊：千万别答应、千万别答应。
然而，另一方面，炎长老又想让杨君答应，因为他不想失去一个天才弟子，想要重新培养一个出来，又得耗费多久的时间，多大的精力才行？
“好……我答应你……”最后，杨君缓缓地闭上双眼，说道。
“很明智的选择。”楚凌轻笑着道。
“……”
顿时，炎长老不由一滞，却又似乎松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接下来，倘若杨君当真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肯定会被同道中人所不齿，在青龙宗内，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不过，其中的难言之隐，炎长老心中明白，所以，就算宗主不容他，同门弟子不容他，自己也要继续好好的栽培。
然却有个前提，在寻找到下一个，比杨君天赋更强的弟子之前。
“我认输，我们青龙宗的天才，都是废物……”杨君也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说。
“如此小声，连我都听不清楚，你到底在说给谁听？”楚凌冷笑道。
“我……”杨君心里面感到很是憋屈，能让他说出来，都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现如今，却还要让他大声说出，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楚凌是铁了心要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
“你还是杀了我吧！”杨君心头一横，旋即闭上双目，破罐子破摔道。
“别，可别这样，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楚凌佯装害怕道：“而且我已经说过，不会杀你，那就绝对不会取你性命，但你接下来，肯定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有种，你就试试……我师尊是不会放过你的。”杨君愤恨道。
“青龙宗的天才，遇上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后，都会搬出靠山，为自己撑腰么？”楚凌言出讥讽道：“现在我心情好，不会杀你，也不会折磨你，等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会好好的折磨你，让你体验一把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绝对会让你回味无穷，此生都难以忘怀，我保证。”楚凌的那阴冷的声音，在杨君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久久未能散去。
这句话若是换做其他人来说，肯定是不痛不痒，杨君甚至都不会在意。
但是，被楚凌说出来后，却是令他感到毛骨悚然，无法不去相信，他说到就会做到。
至于是怎样折磨他，杨君想不出来，也不敢去想。
正因为想不出来内容，所以才会感到异常的恐惧。
“声名在外的你输掉比试，今后在宗门内也抬不起头来，青龙宗的宗主不会待见你，同门师兄弟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众星拱月，在你身前身后吹捧。”
“你将会变成独自一人，连你的师尊，也不会再对你关怀备至。”
“到那时，你还天真的以为，他会替你出头？”楚凌冷笑连连，“难道，你至今都还沉浸在以前的时光里无法自拔，还在做白日梦？”
“……”
楚凌的每一句话，都冲击着杨君的心底深处，字字锥心。
没错，楚凌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只要他今天输掉比试，他就不再是以前的他，除了那一层可有可无的大家族少主身份以外，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
杨君的衣襟渐渐地被汗水浸透，不知是因为身体冷，还是心冷，浑身都在颤抖，幅度越来越大。
“别怕，别怕，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大声的将你方才所说的话，重复一次，我就放过你，如何？”楚凌那诱惑力十足的声音，缓缓地飘进杨君的耳畔。
不论是谁，站在杨君的这个位置，都会下意识的选择听从楚凌的吩咐。
因为，没有退路。
唯有一死，才能一劳永逸。
“劝你还是不要想着寻死，以死明志，那是忠烈之士的行为，那样才能名垂千古，流芳百世，而你……只会遗臭万年，哪怕是死了之后，坟墓也会遭千人践踏，万人唾弃，你很想要这样的结果？”
楚凌冷言威胁道：“当然，你可以选择不信，你也可以试着自杀试试。不过，至少现在，你连寻死的机会都没有，只要有我在，你绝对死不了……”书屋
“……”
本来，杨君打算，大不了一死了之，免得继续遭受像现在这样的折磨，苦不堪言。
如果是在这场比试之前，杨君还有自信，即便他不敌对方，对方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对自己做出任何行径。
然而，杨君现在认为，若是他的对手是楚凌的话，或许……他真的，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我不管怎样，都必须听从你的安排，对吗？”杨君想明白一切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不少，旋即不由苦笑着问道。
“你说的很对，而且，你也只有这么一个选择。”楚凌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说……”
现在，杨君已经感到非常坦然，也不在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杨君只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说，楚凌接下来的行径，对他来说，绝对不会比之后轻松多少。
——不能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等一下！”
就在此时，炎长老起身制止道，也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当下便对裁判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胜负已分，你站在那里只是个摆设吗？！”
“……”
霎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的将目光投过去，脸色古怪。
即便是认输，也应该是杨君自己决定，难道就因为你身为他的师尊，便有权利对他的选择做出干涉？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炎长老也觉得面子挂不住，但为了杨君能够安然无恙，就算是豁出他这张老脸，也不能在这时候退缩。
天剑境的气息如奔雷般灌入裁判的识海中，裁判脑袋里“嗡——”地一声炸响，片刻后才陡然回过神来。
旋即，裁判眼眸一凛，上前说道：“胜负已分，阳剑宗胜出！还不赶紧分开！”
“你运气不错。”楚凌在杨君的耳边留下这么一句，然后松开对他的挟持，退后几步。
既然已经宣布阳剑宗获胜，楚凌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擂台上面。
脚尖轻轻一点，一跃而下，留下杨君独自一人，还在怔怔发呆。
“我怎么将裁判给忘了……”杨君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既然已经知道楚凌不会现在杀他，那么，他完全可以主动认输，裁判也会宣布比试结果，那他，也就不用说出那番话来。
要不是因为自己师尊提醒，他或许到最后都想不出这个办法。
“你还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过来！”炎长老心头怒极，要不是他拉下脸面，做出这种事来。
“是！”
闻言，杨君一怔，忙不迭的应声道，朝向青龙宗的方向赶去。
“下一场比试，白虎宗地剑境七重弟子，白超，与玄武宗地剑境七重弟子，俎伟，出站！”
被炎长老那般一喝，裁判也不敢怠慢，忙是宣布下一场比试的人选。
宗门大比，除开楚凌这个例外，开始逐步，有条不紊的慢慢进行着。
……
另一边，闫斌上来给楚凌一个熊抱，大笑道：“哈哈，楚凌兄弟，恭喜你旗开得胜。”
“多谢。”
“楚凌师弟，你之前到底做什么去了？若是再晚来片刻，或许就要失去资格了……”向天怀揣着疑惑，上前将长虹剑送还到楚凌手中，然后问道。
“嗨，向天，现在你还提这茬作甚？不是扫兴嘛！”闫斌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警告，你再说一句试试。
“没事，本来就是我的过失，理应跟你们作出解释。”见向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像是不继续问下去，楚凌淡笑着挥了挥手，说道。
顿时，众人都将视线集中到楚凌身上，毕竟，关于楚凌迟到这件事，他们都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楚凌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长虹剑，道：“真要说起来，还跟这个东西有关系。”
“这真的是青龙宗的镇宗之宝？”闫斌脱口问道。
“你再仔细看看。”楚凌推了推手，将长虹剑更加靠近他们，笑道。
“嘶……”
向天微吸了口气，问道：“剑柄，确实不是以前的那把长剑的剑柄，但剑身，却是以前的剑身，莫非……长剑的剑柄还可以随意调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