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桑窘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据理力争。”
慕容爵好整以暇,接着抱着人吃豆腐,眯着眼睛低头问人。
“你说这句话前,有没有问过自己,是不是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林桑桑咬了咬眼,目光坚定,言之凿凿。
“是!”
慕容爵也不恼,笑魇如花。
“我不信。”
林桑桑深吸一口气,打定主意爵再逼她她就一脚踹上他的子孙根。
慕容爵却低笑一番,放开了她,风马牛不相及的扯了其它的话题。
“你身上余毒未清,还是要好好吃药。”
临退出房间的时候,还笑眯眯的提示人,“还是你更希望,我用那种方式喂你?”林桑桑羞愤,恨不得以头抢柱。
为什么这人那么喜欢逗弄她,且次次都能摸到她的软肋,即要她羞愤,又知道适可而止,让她发不出脾气。
林桑桑扑在床上,无力哀嚎。
慕容爵没走多远,他向来耳力尚佳,不自觉的捕捉到自林桑桑房间里传出来的动静,唇角下意识的轻挑。
踏上长长的游廊还没走两三步,面前忽然冒出一颗脑袋,墨池倒挂在游廊上方笑嘻嘻的同他打招呼。
“主上,我有天大的消息。”
慕容爵瞅着自己面前像缺根筋的暗卫,面色平淡,语气也很平淡。
“滚下来好好说。”墨池便动作利落的从游廊上翻身下来。跟在慕容爵身后一番絮叨。
谢家母女如何如何谋划,
准备这般那般设害案首,
末了再加一句,不巧哦,主上,案首正是你看上的那个小姑娘,林桑桑。
慕容爵陇手看着游廊外的风景,面上一片风轻云淡,直到墨池将故事讲完,照例夸奖了一句。
“干的好。”
墨池眼中稍有得意,却更多的是好奇。
“既然知道谢府的没安好心,怕是林桑桑姑娘以后会更危险,主上待如何?”
慕容爵侧头看了她一眼,难得生出几分调教的兴致,笑的一脸和蔼。
“你觉得呢?”
墨池想了想,怎么都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干脆比了一个抹脖的姿势。
“不如我去,将谢长怡……”
这的确是个简单便利的法子,
可往往越是简单便利,越是蠢法子。
“你将她杀了,谢府高手如云,长公主不会放过你,你怎么脱身?”
墨池知道这个法子行不通。还是抓住机会表了表忠心。
“无妨的,只要林桑桑姑娘安全。”
慕容爵瞥了她一眼,眼中有些鄙夷,看的墨池有些委屈。
“届时若查出此事与林桑桑有关,怕是长公主会疯了一样置她于死地。”
听起来简单利落,做起来却各种麻烦。
墨池不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放弃自己,“那主上有什么好法子?”
慕容爵笑,墨池对他这种笑不算陌生,但凡她家主子露出这种笑,多林示着他要算计人,且这番算计,多半不会失手。
“我一早料到春试会出纰漏,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她家主上打哑语,她虚心求教,探着脑袋问,“什么意思?”
慕容爵过了调教自己暗卫的兴致,只自言自语道。
“区区谢长怡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谢府,谢府身后的礼部。”他转过身,目中一片清明,朝着墨池吩咐道。
“谢府那边,多多盯紧些,如有异动,随时汇报。”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还有轻语,我不管她有什么难处,拿不下燕九可,就回林国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距离林桑桑她们在街上遇刺已经过了一个日夜。
距离林桑桑失踪,也有一个日夜。
李安手中的人快将整个燕都翻过来一遍了,依旧没有查询到林桑桑的踪迹。
那日分开后,罗刹堂的目的并不在他和乐君,只是缠住他们,他越是心急想去护着林桑桑,越是脱不开身。
等到他们终于脱开身的时候,循着林桑桑留下的痕迹找,除了在地上找到一枚断开的平安符,一无所获。
这枚平安符他是认识的,
是慕容爵在春试前送给林桑桑的,
寻了这么久,她是不是,是不是……
李安未敢深想,书房门就被人推开了,来的人算得上是李府的常客。这种不敲门就进未把自己当做外人的作风只一个人有。
乐君。
乐君眉目间也是一片焦急,却还贴心的想着跑来宽慰李安。
“李大夫,我已经央求我爹出动府兵了,我们耐心等结果。”
她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脸上尤带着打马赶来的风霜和焦急,在看到李安愁眉紧锁的清俊脸庞时,不自觉的微怔。
她自是替林桑桑担心的。
但也因为林桑桑生死未卜,使得她和李安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或许是曾经有过并肩作战的情意,李安对她终于不再那么疏离客气了。
她不想随着林桑桑唤他兄长,自从得知了他是个大夫,便一直李大夫李大夫的唤着。
李安从遐想中缓过神来,他向乐君见了见礼,“多谢操心。”
乐君干咳了一声,显得很急促,“李大夫可有什么头绪?”
头绪么……
李安其实心中有一个怀疑。
但凡是燕都中的人,哪怕是罗刹堂带走了林桑桑,他都不可能查不到。
除非那人是……慕容爵。
如果是慕容爵,那林桑桑一定没有危险……只是为何,他心中仍旧有些烦躁。
“李大夫?……李大夫?”
乐君见李安神情有异,小心翼翼的唤着。
李安回过神来,腼腆一笑,解释道。
“我多半能确定,林桑桑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不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
在听到林桑桑没有危险那一句,乐君就已经不停的双手合十在念阿弥陀佛,一副十足的被吓得不清的模样。
李安轻笑,这个小姑娘,倒也可爱。
乐君收了自己的阿弥陀佛,条清理晰的分析道。
“既然没事,那她一定会回来。”
李安挑眉,饶有兴致的听小姑娘继续往下分析。
“阿林她那么看重这次春试,哪怕眼下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没办法回来,到了放试那天,她一定会去看结果的。”
李安眼中划过一抹认同。
“即便如此,也不能松懈。还是要尽量找找,万一……”
见李安神情不是太好,乐君将嗓子里的话咽了咽,生怕李安多想。
这厢两人还在紧张的担心着林桑桑的安危,却不知那厢林桑桑在皇子府的日子过的很是滋味。
除了每天被慕容爵盯着喝药。
自上次尴尬的场面好过去后,林桑桑就有些不大敢面对爵了,虽然他做成蹊时,两人时常在晚上见面,而且有时候同床共枕也是有的。
但成蹊变成了爵,还说了这么一番表白肺腑的话,林桑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救命恩人了。
面皮子开始变得越发的红透。慕容爵今日心情颇好,搬了桌椅板凳的物什放在花园中,他一手执书,一手支着下巴,面前还有泛着香气的清茶。
自成了一副花中美人图。
林桑桑搬了小凳坐在美人旁边,神情倦倦。
自从慕容爵入住了二皇子府邸,二皇子愈发清闲,手里的公文雪花一般扔给爵先生,他自己只和一众新拉拢的大臣饮酒找姑娘,好不快活。
林桑桑坐直了身子偷瞄了一眼慕容爵手里的公文,看不太清楚,她又偷偷瞄一眼捧着公文的爵先生。
这一眼正被爵先生的余光捉到,他放下书,笑得一脸温文儒雅。
这副面孔骗不得林桑桑,她的脑海中偏偏蹦出衣冠禽兽这几个大字。
越是鲜艳的花儿越是有毒,
毒蛇如此,人也如此。
林桑桑眼睛乱飘的捧起面前的茶盏,企图避开那人的目光。
那人有一把清朗的嗓子,听起来很是受用。
“多晒晒阳光,闻闻花香,于你的身体有好处。”
林桑桑忙不迭失,“晓得了,晓得了。”
慕容爵再笑,目光不再移开,紧盯着林桑桑。
林桑桑轻咳,这么纠缠下去,实在不像样子。
“你每日处理这些,想来辛苦……”
慕容爵闲闲的将目光重新移到自己的书上,任由她胡乱扯着话题。
“还要兼并着照顾我,想来,更是辛苦了。”
不如……将她送回李府?
这句话尚没出口,便被慕容爵悠悠的堵住,“尚可,佳人在伴,不觉得辛苦。”
林桑桑完败,觉得还是自己晚上爬墙的法子更稳妥些。
她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茶,心里实在急躁的厉害,毕竟今日是放榜的日子。
慕容爵似在专心的看书,却冷不丁的忽然开口道。
“考入太学,对你很重要?”
林桑桑被吓了一跳,虽不知道爵为何这么问,却在微微沉思后正正经经的回答道。
“的确…是重要的。”慕容爵挑挑眉。
“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
林桑桑微怔,她自小被养在林宫,涉世未深,不晓得这个人为何对她如此好。
见林桑桑出神,慕容爵放下书,眉眼含笑的追问,“如何?”
林桑桑微微一笑,半低了头。
“我想做的不过是报仇,我欠了一个人很大的恩情,需要帮她了结身后的恩怨,也需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这个人,自是谢长莘。
她即承了谢长莘的身子,也承了谢长莘的恩怨。她身上背负了太多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