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木傀儡,已经变成了一块块碎片掉落在地面上,倒不是木傀儡太菜,实在是吕虫子太猛,姜南秦公他们四个人不是还在跟木傀儡缠斗么?
至于吕虫子,自打扬州帮忙淬炼身体之后,他就跟我吹牛说自己要包揽奥运会金牌,还被我嘲讽了一番,因为我同样被淬体,还是跟吕虫子相比双重的能量,但我并没感觉到身体机能有多大的提升,就以为是吕虫子自我感觉太好,现在想想,估计是因为扬州设下封印的缘故,我才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大的变化。
此时看了吕虫子的表现以后,我都冒出来一种解开封印看看自己身体淬炼到哪一步的冲动,没办法,实在是吕虫子这一手玩的太帅了,超强的身体配合上陶鸦久的神作,一招克敌,完全是男人的梦想啊。
我跟曹掌柜转手去帮姜南他们对付另外一只木傀儡,吕虫子刚才给的震惊实在是太大,导致大家打得都有点心不在焉,好在木傀儡的难度是按照一个能打三四个人设计的,谁也想不到会出现一照面就被秒掉一只的情况,现在一群人打一个,倒是比较轻松的。
解决掉木傀儡后,我来到了禺纹千丝锁跟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顺便证实了心中的猜想,禺纹是万字纹,方方正正,而现在我看到的,跟万字纹却不太一样,它内勾的地方用了一种互为弧线的手法,虽然猛一看差别不大,实际上年代相距甚远,这一弧,禺纹就变成了禹纹,年代一下子早了上千年。
禹纹之所以称之禹纹,就是因为它是大禹时代的文化,做为一件洪荒时代流传到现在的物品,就算里面什么都没有,禹纹千丝锁本身的价值就已经无法衡量,陆安把禹纹千丝锁放在这里做饵,又设下了移动后自毁的机关,那就是没准备再拿回去了,洪荒古物都能随手弃之如敝,也是相当大的手笔了。
我顺着禹纹千丝锁的纹路摸了一遍,这把洪荒时代所做的机关锁,算得上是巧夺天工,用的材质虽然是木头,我却判断不出来品种,估计是一种已经灭绝的树种,识不得树种不要紧,有道是千变万化不离其宗,它再怎么稀有,也跳不出树这个概念不是。
摸到禹纹千丝锁的顶部时,我无名指传来一种异感,略一发力,一块木头就弹出来少许,我把它往外拉了拉,禹纹千丝锁的机关显露了出来,大家也有点兴奋,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我就比较平静了,陆安底下人都能打开的锁,能有什么难度。
我一层一层破开机关,破开七层后,一个储物空间露了出来,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正如陆安老爷子所说,是他画的一幅猛虎啸山林,陆安老爷子水平也实在不怎么样,猛虎画的像野猪,我偷笑一声,递给了姜南,姜南看了看,传给了秦公,秦公冷哼一声传递下去,惹得众人一阵喧哗。
任务已毕,我起身准备撤退,就看见姜南直勾勾的盯着我,他盯着我我也盯着他,心想你瞪我干什么,图又不是我放进去的,撒火也不能冲我啊,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姜南开口道,“张伍执事,怎么停下来了?”
他一问我更糊涂了,锁都开完了我不停下来干嘛,我正准备反驳他几句,就看见姜南指着禹纹千丝锁对我说道,“张伍执事,你不会觉得这么大一件机关锁里面,就只有这么一个暗格吧?”
我瞳孔一缩,转身看去,的确,这禹纹千丝锁近乎一人大小,我开了七层机关解开的暗格算下了不过占了十分之一大小,要说只有这一个暗格还真不太合理,我重新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结果一点机关的痕迹都没有发现,我额头渐渐渗出了毛毛细汗,假设禹纹千丝锁里面真有东西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才算得上开锁,之前那层暗格,不过是锁外面的塑料布罢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摸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吕虫子看我精神都开始有点憔悴了,忍不住说道,“伍哥,不行你歇会,那什么南仔,不是我说啊,你肯定这什么什么锁里面还有东西么,可别就是一块实心的木头,你让咱们瞎忙活啊。”
姜南冷笑道,“我自然能确定禹纹千丝锁里另有乾坤,否则得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来到此地,两位既然受平北斋所托,还望尽心施为,莫遗余力。”
他说归说,我是真有点累了,我退到行李处坐了下来,吕虫子跟过来扒出一瓶水递给我,其他人研究了一会禹纹千丝锁后,也没什么发现,便也走过来坐下,等我休息了一会后,秦公开口问道,“张伍执事,不知此锁可有方法解得,若有方法,需耗时多久。”
我把喝剩的水掬了一把洗了洗脸,清醒了一下头脑,考虑后说道,“按道理来说,机关锁这种东西,能合起来,就一定能打开,这是锁的特性,古人做事情素来严谨,他们如果想要做一个一次性打不开的封闭储物空间,那么起名字的时候就不会叫做锁,而应该叫做封或者禁。”
“至于这把锁的结构,我有个猜想,大家都听过庖丁解牛的故事,如果能摸透筋肉的纹路,即使是柄钝刀,也可以流畅的把筋肉割开,禹纹千丝锁极有可能用了相同的手法,它没有像后世木工一样整齐的把材料切开,而是顺着树木的纹理把一整棵树木分离开来后,再在内部雕琢出机关。”
“如此以来,即便是依着树木纹理去寻找,也是无懈可击的,因为树木的纹理就是天生最好的暗锁,只是这种手段未免太过匪夷所思,按照当时的生产力状态,应该是完全无法做到的。”
我话音刚落,姜南就接着开口道,“我们来到此地,已经见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洪荒时代距今遥远,那时候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咱们也不知道,张伍执事,若是依着你的推断,你认为禹纹千丝锁有法可破么?”
我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跟我设想的一样,我的确有个法子可以用一下,不管古人用了什么手段,拆开来的东西再合回去,就不可能没缝隙,只是缝隙太小,我们的眼睛无法看得到,既然直接看看不到,那就得想个法子,让缝隙能够被人看到。”
“再小的缝隙,都是缝隙,做不到完全密闭,特别是树木这种密度一般的东西,是可以用光来探测缝隙的,不过我们没有设备,就只能用一个笨办法了。”
我环顾了一下众人。
“用鲜血。”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没人说话,眼下我们身处在水底下一座几千年的地宫当中,这里遍布机关,充满了神秘,吞噬了许多人的性命,恐惧一直伴随着生者,从未离去,我没征兆的提到鲜血,仿佛触碰了大家心中的禁忌一样,让人不安。
沉默了一会后,姜南开口问道,“张伍执事,不知道需要多少鲜血,将要如何使用?”
他一问我也挺为难,回道,“用多少不太好说,我准备将鲜血用手指涂抹在禹纹千丝锁上,根据血液划过时的细微变化来寻找缝隙,血液离体不久的时候还有一定的活性,遇到缝隙的时候一定会渗入一点点,这一点点就是破绽。”
“血液能够渗入的量肯定是非常非常小的,小到人体基本上感觉不到,所以我需要反复尝试去寻找,只是禹纹千丝锁体积这么大,我们也不知道起始点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只能靠运气,所以会用到多少鲜血,我无法判断。”
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一个人能够放出的血液是有限的,超出一定数量就会乏力没有精神,再继续下去就会陷入昏迷,再继续就死了,而我们面临的情况更糟糕,因为后续还要保留体力潜水出去,所以每个人能放的血就更少,一旦安全界限以内的鲜血没有找到目标的话,事情就会陷入麻烦的情况了。
能活着没人会想死,超出安全界限后,按照平北斋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和姜南的尿性来看,姜南可能会要求有人牺牲,这个人自然不能是他自己,秦公作为平北斋长老,他也指挥不动,我当然也不行,还要靠我破解机关呢,吕虫子是我兄弟,我也不可能允许动他,这样一算,就只能从剩下来的三位掌柜身上选一个了。
三位掌柜分别是曹承运,王静和于有德,把女士择出去,就剩曹承运和于有德了,咱们之前分析过,于有德多半不是普通掌柜,他能跟姜南发生争执,背景应该也不简单,这样排除下来,应该就得是曹承运了。
曹承运是我和吕虫子到平北斋以后认识的第一位掌柜,从感情层面上也不忍看他殒命于此,好在眼下并非必死之局,我加倍小心之下,应该不会发展到那么恶劣的地步。
说干就干,姜南把喝水的瓶子割开,率先割破手掌放了一瓶底的血,我接过来用手指一沾,刚离体的鲜血还带着温度,我小心翼翼的抹在禹纹千丝锁上,努力的去感受血液发生的各种变化,众人给我打着灯,内心里都期盼着我能尽早成功,否则的话,真到了需要牺牲有人的时候,求生欲之下,谁知道局势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