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安平公主是被北凌‘奸’污后才被赐死的!是你爹为了掩盖这皇家的丑闻,才让你姐姐死的!是你爹,你的父皇……”
“弟弟,弟弟你要为我报仇啊!”
“澈儿、不、不、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千万不要再去碰它!千万不要……”
”弟弟!“
”澈儿!“
”是北凌!是北凌!是北凌‘奸’污了安平……“
母亲,姐姐,郝蓝旗‘交’替着出现在北澈的眼前,但都同样歇斯底里的喊着她们各自要说的话。到后来,郝蓝旗、姐姐、还有母亲的脸越来越近,围着北澈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北澈挥舞着双手,觉得心口像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但任凭他怎么使劲却都挥不开眼前三张面目都变得有些狰狞的脸。
尤其是郝蓝旗的话传进北澈的耳朵里,更像一把刀子,直接‘插’进了北澈的心上。
“不会的,不会的,那不是真相,安平也是他的姐姐,就算他是傻子,也知道安平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亲姐姐。”
北澈拼命的喊,拼命的想让郝蓝旗收回她的话,想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是郝蓝旗的声音却不止不歇的,像咒语似得传进了北澈的耳朵里,”是北凌!是北凌!是北凌‘奸’污了安平……“
终于北澈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惊醒坐了起来的同时才明白又是那个梦。
北澈痛苦的抱了头,在心里默念着,“又是那个梦,又是那个梦。”
而值夜的小珠子和小竹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个多月来,殿下每天半夜会做噩梦会大叫着惊醒来的过程。
所以见北澈坐起来后,两人便忙上前帮北澈脱去已经湿透了的底衣,换上干爽的。然后端过准备好的水,让北澈喝了才重新放下‘床’上的帐子,然后默默的退去外间值夜的小榻上。
所有的一切做的麻溜利索,又悄无声息。
虽然小珠子和小竹子从来没问过殿下的梦。殿下也从来没说过那个梦是什么,但在北澈身边伺
候了这么多年的小珠子和小竹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殿下平时明显的心事重重,以及殿下梦话里偶尔带出来的只言片语。
所以本来是轮班为殿下值夜的事,被小珠子和小竹子两人承包了下了,因为殿下的梦不能外泄,而北澈也知道自己的梦,所以对每天都由小珠子和小竹子两人值夜也没有反对。
每晚无休无止的梦,都快将北澈折磨疯了,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北澈都害怕了睡觉,害怕听到梦里郝蓝旗那像刀子似的所谓真相。害怕看到姐姐满是泪水的脸,害怕看母亲起初平静的脸上最后竟显出的狰狞。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哪怕北澈不上‘床’,就是坐在灯下看书。到了该做那个梦的时候,也会‘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那个梦如期而至。
就连为去找冷熙而绝食的那几天也没有中断过。
”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秘密就是安平公主的死因。“眼前浮现郝蓝旗‘阴’暗的看不出表情的脸:”那天在铁笼子里,你问的问题我能回答上来,就是因为我看过了你和冷熙的记忆。而北凌的记忆我也是看过的,只是我要杀北凌的时候被突然闯进来的一个小宫‘女’搅了局,我虽然将那个小宫‘女’点晕了。可是北凌因为受到了那宫‘女’突然尖叫的刺‘激’,大脑苏醒了过来,一时施展不了干溺死功,所以我就从北凌的屋里飞了出来,回到了聚萍居,等待下次再有机会。
而你绝对不会想到你姐姐安平是怎么死的。是北凌‘奸’污了你姐姐。所以皇上为了掩盖这皇家的丑闻,就赐了安平毒酒,然后说成安平公主难舍故土不愿嫁去金池,自己自杀的。“
北澈脑海里浮现出郝蓝旗对自己说的话,饶是郝蓝旗提前打过招呼说。要讲的秘密会让他震惊,北澈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差点就晕了过去。
“不会的,不会的,那不是真相,安平也是他的姐姐,就算他是傻子,也知道安平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亲姐姐。”北澈定了神后对郝蓝旗喊道。
可是郝蓝旗却面带着微笑欣赏着北澈的痛苦:”是,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可是在北凌很小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就被倪淑妃灌输进了一种思想,就是安平公主是野种,是昕妃和别的男人的孩子。这本来是倪淑妃在生气的时候污蔑昕妃的,可是却被北凌当了真。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姐姐,所以当知道安平要嫁去金池的时候,就趁着安平
在御‘花’园独自散心的时候,‘奸’污了安平。可是安平死了,北凌却因为痴傻,安然的活了下来。“
看着北澈不相信和崩溃的样子,郝蓝旗又开口道:”这三个秘密是要换我命的,所以虽然真相残酷了些,但不告诉你这些你不知道的真相,我出不去这死牢的。我必须出其不意的回去救我的族人,如果我救了他们,你放心,我会回来,让利用我的惠妃付出代价,还有如果你要对付倪淑妃我也会帮你……“
可是后来北澈脑袋里只剩了尖锐的兹拉兹拉的响声,郝蓝旗说的话,北澈一句也听不到了。
怎么会这样,曾今北澈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自杀的真相,可是当真的听到后,北澈都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是聋的,是聋的,什么也听不到。
一个月的痛苦挣扎,一个月的寝食难安,一个月里北澈经历了这件事带给他自己的所有绝望。可是对外他还必须掩饰,必须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来,最后,才能进行致命的反击。
可是就算白天的时候再能伪装,午夜的梦里,那种痛苦又会放大一百倍,一千倍,无孔不入的钻进北澈的脑海里,心里,耳朵里。
”这不是真相,这不是真相,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听着北澈有些尖厉的喊叫,郝蓝旗似乎已经知道所有的看守都已经被后觉‘迷’晕了,并没制止北澈的喊叫,而是看着北澈道:”你姐姐身边有个叫灵芝的宫‘女’,只剩了她知道真相,北凌和倪淑妃还有皇上都派了好多人找她,要杀死她,可是她跑了,躲了起来,你只要找到那个灵芝,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看着郝蓝旗说的那么坚定,甚至都说出了姐姐身边贴身宫‘女’的名字,北澈最后一丝不相信的希望都破灭了,整颗心只剩了撕心裂肺的疼。
所以听到北凌的痴傻病好了后,北澈心里竟有了高兴,真心的高兴,因为只有在他不傻的时候杀了他,他或许才会真心为他做过的错事感到后悔。
如果不是冷熙的存在,北澈真想和这些丑恶的伤害自己姐姐和母亲的人同归于尽。
可是最后残留的理智却告诉北澈,还必须等,必须找到那个灵芝,从她嘴里听到真相才能最终确定。还有母亲的仇,也必须等到郝蓝旗带来另一个证人,带来那人后,才能最终对那些肮脏的人进行报复。
每次梦醒,北澈就又要经历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痛苦的折磨,然后就是睁着眼,等待天亮。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原来我所生活的环境一直是这么肮脏。怎么以前就不知道,这万民表率的皇家,竟会这般不堪龌龊。”北澈使劲捂住脸。
可是郝蓝旗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我来的时候,对我们族长发过誓,杀人只用让对方痛苦最小的干溺死功,还兼用催眠,只有看到要杀的皇子是对那张龙椅有强烈愿望的,我才会杀了他们。
被我杀了的皇子没有一个不是手上沾着血的,就连那二十一皇子,也凶残的骗一个宫‘女’帮他到湖边捡东西,然后乘机将宫‘女’推进了水里,看着挣扎的宫‘女’,还是岸边拍手说好玩,好玩。
就连你也不例外,我第一次易容成冷熙,催眠你后发现你对那张龙椅是发自内心的排斥的,和其他所有皇子完全不一样。我很高兴,可是没想到你手上也是沾了血的,除了那些确实该死的刺客,我还在你脑海里看到过一个叫安碧蓉的名字,那个名字的主人虽然不是你亲手杀的,但残影是受了你的指使失手杀了安碧蓉,所以也可以算是你杀的。而且我还在你脑海里看到了害怕,看到你害怕万一有一天冷熙知道了真相会不理你。”
耳边郝蓝旗的声音隆隆响过,让北澈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手。
那件自己早已经淡忘的事情,没想到还会留在脑海里被郝蓝旗看到。
“我不同,我不同,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为我无意中造成了安碧蓉的死感到难过,感到自责。”
“所以你在这个宫里才是最特殊的存在,因为只有你还有良知。请你保护好你的良知,那些该死的人得死,而在除掉他们的时候也请你不要‘迷’失了自己。
我会帮你,等我救出我的族人后我就会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