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听到她的问题,厉母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不该问的就别问,你也快开学了吧?好好准备一下,回学校去读书吧。”
说完这话,厉母转身就走了。
徒留刘娟娟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她往常过来,哪里受过这种气啊?
这一切都怪宁颖珊!
宁颖珊被厉靳言强行拉回房间,按着肩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厉靳言拿过医药箱,就准备给她上药。
看着那一片红印子里蹭破的伤口,血肉夹杂着血丝翻卷了出来,厉靳言的呼吸一滞,眸色变得很深。
他拿着棉签沾了酒精给伤口消毒,声音低低的:“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忍着点。”
宁颖珊垂着眼眸笑了笑:“这算什么?我挨过最疼的一次,伤口可比这严重多了。”
说完这话,她明显地感觉到厉靳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倾的侧脸轮廓,都变得僵硬。
“是不是五年前的那次车祸?”
厉靳言的声音很沉闷,语调里夹杂着明显的痛苦跟失落。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但可以想象,当时的宁颖珊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最后在起火的车厢逃生,忍着剧痛生下孩子,那该是何等程度的痛苦叠加?但凡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可能早就没命了。
宁颖珊很坚强,她活了下来。
但也代表她承受过,常人完全无法承受的痛苦。
只是想一想,厉靳言都觉得无法呼吸,胸腔最深处的地方,像是被人用力地攥着,攥的生疼。
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伤疤,一触碰就很痛。
痛到他觉得上次所挨的那几乎致命的一刀,其实比不上宁颖珊所承受的十分之一。
“对不起。”他抿紧了薄唇,好一会儿,才来了这么一句。
“都过去了,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宁颖珊扬起唇角,伸手在厉靳言的肩膀处轻轻地拍了一下,是告慰,也是安抚。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她说这话本来也是想告诉他,她不是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她本质比外表看起来,还要坚韧的多。
为了不让厉靳言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宁颖珊连忙转移了话题:
“那个什么刘娟娟,是你表妹吗?”
“嗯。”
被宁颖珊的问题拽回了思绪,厉靳言调整了一下表情,点了点头,声线有些歉疚:“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过来,我代她向你道歉。你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其实我还好,我只是觉得你这个表妹态度有些过于嚣张跋扈了一点,这对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还是需要好好管教。”
宁颖珊皱着眉头提议。
刘娟娟趾高气昂的样子,的确让她有些生理不适。
厉靳言动作轻柔地帮宁颖珊处理好伤口,再贴上一块纱布,唇角微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家里以前出过事,所以我跟我妈,从小都比较偏爱她一点。”
从厉靳言的描述里,宁颖珊才知道,原来刘娟娟的妈妈是厉母的亲妹妹,在刘娟娟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因为出轨执意跟她妈离了婚,然后带着外面的野女人跑了。
从那以后刘娟娟的妈妈就变得精神有点不正常,最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刘娟娟是她留下来唯一的一个女儿,出于对妹妹的怜惜和心疼,刘娟娟小时候是被接到厉家生活的,厉母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宠着,要什么给什么,等到稍微大一点,才被她父亲那边的亲戚接过去抚养。
这些年,虽然父母亲情缺失,但是刘娟娟的生活可以说是养尊处优,在同龄人里算是最优渥的。
“如果是这样,养成她乖张的性格也就不奇怪了。”
宁颖珊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但这对于刘娟娟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看她能不能发现她自身的问题并改掉了。
“对不起,又一次让你受伤了。”厉靳言伸手把宁颖珊揽在怀里,唇角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地吻着。
他难以想象,如果因为这个宠物的问题,导致宁颖珊受到更严重的伤害,他应该怎么办。
“你今天对我说了很多句对不起。”
女人在他怀中扬起一张素净精致的小脸,脸上的微笑却很从容。
她伸手,刮了一下厉靳言的鼻子,就跟他以前的动作一模一样,带着点调戏,也带着点宠溺。
“我又不是是非不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手指被男人轻轻地握住,随后一点一点,被他包在掌心里。
“可我还是觉得心有愧疚,怎么办?”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像是被偶然拨动的大提琴音,带着撩动人心的**跟诱惑。
宁颖珊莫名地就觉得耳朵一红,她抬起眼睛,便看到厉靳言正定定地看着她,那样涌动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吞没。
事实上,她也因为这样的眼神沉沦,不自觉地便靠了过去,让自己陷入了最美妙的梦境。
吃过晚饭,宁颖珊很快便回到了房间。
她打算把之前没写完的剧本快点写完。
带来的剧本半成品里,里面还夹着之前打算跟庞长泽签订的新剧合同。
可如今……
看着那完成了不过一半的合同,宁颖珊垂了垂眼眸,剔透的眸子在水晶灯的倒映下闪过一抹晦暗的光。
之前发生的事,她不会再去埋怨庞长泽。
但是如今两人一别生宽,各自欢喜,大概余生都不会遇见了。
那么,她希望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庞长泽能不再那么偏执,能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幸福,过好他的人生。
这大概便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的祈愿。
把新的一部分剧情完善后,宁颖珊看了一眼时间,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下。
她端着沏好的绿茶,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黑暗里万家灯火明灭,心境仿佛走马灯一样奇妙。
有时候,人是需要空闲出一些时间来思考。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细微碎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被虚掩的房门那边传来,一点一点,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