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之中有一种特殊的兵种,名曰“泼喜军”,其实就是抛石机军队。抛石机夏人谓之旋风炮,就是将小型抛石机架在骆驼之上,利用驼峰驼载发射,抛射拳头大小的石头,一般是三至四人操作一部旋风炮,装配在骆驼背上的旋风炮,可以随意移动,使得旋风炮是异常灵活、轻便,而其他抛石机一般都是固定发射的,因此泼喜军其实就是夏军的一支精锐兵马,其利用旋风炮的机动性与灵活性可以占据战场优势。
抛石机不稀奇,随处可见,宋军之中就有无数的抛石机,大小都有。但这种装配在骆驼背上,被称作“旋风炮”的抛石机,却是没有。
说到底,宋军之中抛石机笨重无比,移动缓慢,而夏军的旋风炮却机动灵活,可到达出其不意的效果。
“旋风炮?”李三坚对这种旋风炮很感兴趣,于是问向骨勒海道:“可否能够制出旋风炮?”
“制不出的,小的只会用,制出旋风炮,是军中工匠的事情。”骨勒海闻言摇头道:“不过小的知道旋风炮制作不易,因此才数量稀少。”
“嗯,不妨事,你只要能将旋风炮大体模样说出来就行了,军中自有军器监制作。”李三坚点头道。
“小的遵命便是。”骨勒海随后疑惑的问道:“军帅也想建立一支泼喜军?”
“非也!”李三坚摇头道:“尔等真以为本帅令你们习飞石之术,是想以飞石制敌吗?谬也!飞石犀利,又怎及弓弩?既然不及弓弩,本帅又何必浪费我黑旗军不多的人力、物力及财力?”
“崔指挥使!”李三坚随后唤崔虎臣道。
“末将在!”崔虎臣应道。
“让他们见识一下吧。”李三坚吩咐崔虎臣道。
“遵命!”崔虎臣躬身接令后,就跑回帐中,取来了一个四方铁盒。
爷雷及爷雷之威,神机营当中绝大多数之人是未见过的,因此今日李三坚打算让他们见识见识。
众人皆不知崔虎臣手中四方铁盒之中为何物,于是均是伸长了脖子,看着崔虎臣只铁盒之中取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巨大的“圆球”,圆球之上还挂着一个细细的绳索。
崔虎臣取出火褶,将“圆球”绳索点燃,绳索便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并极速的缩短。
崔虎臣见引线点燃的爷雷托在手中,面色不改,片刻后才将爷雷扔了过去。
爷雷撞到木人后就停了下来,在木人脚下滴溜溜的乱转。
“彩!彩!彩!”
“崔指挥好身手!”
众神机营将士见崔虎臣投掷“圆球”,又是准确的命中了木人,顿时阿谀之声四起。
不过片刻后,众人就再也发不出阿谀之声了或者说被惊得忘记了喝彩、奉承。
片刻后,“砰!”的一声巨响,就如天崩地裂般的,红光闪现,爷雷爆炸,腾起了一股遮天蔽日的烟雾,巨大的冲击力将这个木人炸成了数截,飞在了半空之中,久久没有落下,爆炸甚至还波及到了周围的数个木人,并将其炸为数截。
俺滴酿哟,这是个什么玩意啊?就像平地里起了个大雷般的,将神机营众将士惊了个面如土色,或呆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或大声惊叫,直呼雷神爷爷下凡了。
“此物胜飞石百倍啊!”骨勒海添了一下嘴唇,喃喃自语的。
若李三坚用此物当作主要攻击武器而建立的军队,与西夏的泼喜军对阵,泼喜军必将会瞬间土崩瓦解的。
李三坚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李三坚虽然如此,但并未得意忘形。
李三坚心中明白,此时的爷雷只是初具雏形,距李三坚心中所望,还相去甚远,其中仍是唬人的成分要大一些。同时战争的胜负绝不是独独取决于某一件武器,战争拼的是人力、物力、财力,拼的是国力,拼的是意志。
当然某些超前的武器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但最为重要的还是取决于人,人定胜天!对此,李三坚是清醒无比。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命骨勒海为神机营营副指挥使。”李三坚随后下令道。
“小人...我...小将...多谢恩帅了。”骨勒海闻言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骨勒海虽在夏军之中也是将领,还是个不小的将领,但此时骨勒海毕竟是逃亡到宋地的,可李三坚并未将其拿下治罪,不但收留了他,还将他从一名小卒直接拔擢为黑旗军神机营营副指挥使,如此又怎不令他感激涕零,激动得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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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魁,你该知道你的亲兵所为何事吧?”夜深人静之后,黑旗军众将士都歇息了,李三坚单独叫上了山魁,领着亲兵巡视诸军,李三坚边巡视边问道。
“护卫主人,督查诸军,执行军法。”山魁答道。
“督查诸军?”李三坚闻言点头道:“此言不差,正是督查诸军,细细的督查,给我将军中细作揪出来,揪出来之后,任你处置。”
“山魁遵命!”山魁先是接令后,疑惑问道:“主人,军中有细作?”
“我并非就是说军中一定有细作,只是有备无患而已。”李三坚看了山魁一眼后说道:“此时我黑旗军尚弱小,是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的,因此军中不太可能有敌方的细作的,这也是我允许骨勒海留在军中,并拔擢他为军中将领的原因之意。今后我黑旗军一定会发展壮大的,一旦我黑旗军引起天下侧目,必然就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因此你必须广布耳目,督查诸军。山魁,你是我李某之兄,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吗?”
今日骨勒海之事给李三坚提了个醒,虽李三坚不相信骨勒海为西夏细作,话说李三坚及他的黑旗军在西夏人眼中是名不见经传的,因此是不可能往黑旗军派遣细作的。
但这种事情必须做到有备而无患,不要事到临头就晚了。
山魁为李三坚心腹的心腹,两人亲如骨肉,同时山魁为了李三坚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只要有人威胁到李三坚,山魁必会下狠手将其除去,无论他是何人。当年平阳县驿馆之中,山魁为了李三坚的安全,亲手除去了顾龙云之子顾稟,事情过后,李三坚颇有些埋怨山魁与费景阳,但却是感慨山魁的重情重义与忠心。
这也是李三坚选择山魁为此事的原因。
“山魁明白,主人放心罢。”山魁应道。
此时的山魁眼睛闪现出了一丝狠戾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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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黑旗军军歌绝不止一首,而是有数首。
宋军有军歌,夏军之中也有军歌,但无人像李三坚如此重视军歌。一首威武雄壮、荡人心魄、慷慨激昂的军歌,李三坚认为能够迅速提起军中同仇敌忾之心,能够迅速提升军中士气。
“脱衣服!”此日李三坚率领黑旗军在军歌声中,又开始了操练,李三坚站在雪地之中,首先将浑身衣甲褪去,只余一条黑色衬裤,露出了一身白肉。
“嘻嘻,哈哈哈哈...”本来庄严肃穆的军训,在李三坚脱光衣服之后,顿时就变得乱糟糟的,众人均是嬉笑起来,同时扭扭捏捏的,不肯将身上衣服脱去。
“雪地砺精兵,尔等竟敢违令?”李三坚见状大怒,厉声下令道:“此处又无小娘子,尔等怕什么?立刻解衣,否则军法从事。”
雪中解衣训练,既能锻炼耐寒能力,又能够磨练意志,和乐而不为?李三坚心中暗道。
在李三坚的严令之下,众黑旗军将士才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将身上的衣甲解去。
片刻后,一群光luo大汉便出现在了秦州郊外的旷野之中。
“冷否?”李三坚看着众黑旗军将士问道。
“冷!冷!”诸军齐声答道。
冰天雪地之中,精赤着身子,不冷才怪,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众人一起心中暗道,这军帅又不知抽的是哪门子的疯?
“冷就对了。”李三坚点头大声说道:“本帅也冷,本帅这身细皮嫩肉,可不如你们呢,但军人上阵厮杀尚且不惧,何惧此区区寒冷乎?”
“跟本帅大声呼喊,就不会冷了。”李三坚随后大声说道。
“遵命!”众黑旗军将士大声应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李三坚边跑边大声吼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众军一起跟着吼道。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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