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云登时大惊失色,茶杯一个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桌上,茶水洒得满桌都是也顾不得擦拭。
“你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得知的?”
林氏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所以知道梁玉书,可凤轻狂又是如何得知的?
“有天晚上,我不小心撞见了你跟梁公子私会,就知道了。”凤轻狂耸了耸肩,显得混不在意。
可凤轻云自然认为这是一种威胁。
“你想怎么样?”她冷冷地盯着凤轻狂,眸中满是警惕。
凤轻狂感到好笑。
“我要是想怎样,还会等到今天吗?原本我是想只当什么也不知,不跟你说,也不跟别人说,可我没想到的是,林氏也知道此事,还拿梁玉书来要挟你对付我,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管管了。”
凤轻云逐渐恢复冷静,清丽的眸子变得深邃。
“你今天晚上来,就是告诉我你也知道这件事而已吗?”
“自然不是,我还没有这么无聊。”凤轻狂笑着说,随即放下手里的杯子,正色道:“我是希望姐姐往后,可以摆脱林氏的控制,转而跟我统一战线。”
这是凤轻云没有料到的。
“我也不想屈服于林氏,可她跟你不同,她说了会去爹那里告发我,就一定会去的,你也知道,爹肯定不会同意我跟他在一起,至少目前不会,我不能让玉书有事,除了听她命令,别无选择。”
“有,你还有选择,只要你我联手,把她赶出定国公府,威胁不就没了么。”凤轻狂握住她的手,予以肯定的答案。
“又或者可以先暂时牵制住林氏,让她不敢去告状,现在距离科考还有不到三个月,待三个月后,梁公子金榜题名,就算爹知道了你跟他的事,也不会反对了,林氏还拿什么要挟你?”
“你有办法对付林氏?”凤轻云急忙询问,眼眸都亮了起来。
凤轻狂颔首道:“总会有办法的,前提是,你得下定决心,下回林氏再要你办事,你便偷偷来告诉我,我必定想办法帮你应付。”
“我……”凤轻云今日亲眼见识过这位三妹妹的厉害,心知她是可以与林氏相抗衡的人,可梁玉书又不能有丝毫闪失,万一局面没控制住,后果可想而知。
然而,十几年的忍气吞声,她已经受够了,她也实在不想再被林氏欺压。
与其继续受罪,倒不如放手一搏,相信只要谨慎行事,不会有问题。
“好,三妹,这一次,我听你的。”
凤轻狂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始与她商议应付林氏的对策。
待凤轻狂走后,凤轻云却换了件衣裳,悄然去见林氏。
“林姨娘,适才不久,三妹来找了我一趟。”
“哦?她对你说了什么?”林氏挑眉问道。
凤轻云乖顺地答道:“她说,今天的事情她不再追究,希望与我冰释前嫌,联手对付林姨娘你。”
林氏冷嗤一声,又问:“那你如何回答?”
“我答应了。”凤轻云缓缓说,“不过,我那是假意答应,先将她稳住,取得她的信任,之后就来告诉你了,我只盼姨娘能够信守承诺。”
“你放心,只要你对我足够忠心,那个秘密我是永远不会说出去的。”林氏微笑道,继而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胆敢真的跟那个丫头联合起来对付我的话,那位梁公子可就要倒大霉了,明白吗?”
凤轻云目露惶恐,连忙摇头:“我不会的,我绝不敢那样做。”
见她这般模样,林氏这才彻底放心。
靖阳侯此次入京,是有公务在身,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会离开,毕竟是亲家,凤衡热情地招待他在府里住下,自然凤轻岚和郭鸣晖两人也一样。
凤轻狂担心郭鸣晖那个神经病又来纠缠自己,便一直躲在寝院里,鲜少出门。
但于她这种爱热闹的人而言,这样闷在府里,实在是太难受了,过了五六天后,终于忍不住踏出院门。
不过,她也是提前派朱儿去打探过的,得知郭鸣晖那厮早上离开了国公府,确定不会碰上,这才大摇大摆地出来。
可凤轻狂的运气委实不怎么样,走出大门没多远,竟然就迎面碰上正好回府的郭鸣晖。
“我嘞个去!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出来就遇上!”
四下环顾,没有小路可以绕,凤轻狂只得捂住脸连忙掉头,拔腿就要跑。
“咦,这不是三小姐吗?”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郭鸣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步上前,拦住凤轻狂的路。
“不不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三小姐,我是个过路人而已。”凤轻狂刻意放粗声线说话,又用衣袖掩住脸,转个身欲继续跑。
岂料郭鸣晖不是一般的胆子大,竟当街就拉住了她。
“你分明就是轻狂妹妹,怎么还捂着脸呢?是否看见本世子害羞?”
闻言,凤轻狂不禁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轻狂妹妹?什么玩意儿?这个男人要脸吗?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郭鸣晖,你给我放手!”
郭鸣晖却笑得更欢了,死扣着她细白的手腕,并将她拉近了一些。
“我就是不放,你能怎么样?”
凤轻狂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犯贱,原先以为慕北拓已经够令人恶心了,可跟这一位比起来,却也显得差了那么一点。
“轻狂妹妹,你二姐那样泼辣的女子我都能收拾得了,你我还……啊!”
话未讲完,凤轻狂便狠狠地在郭鸣晖脚背上跺了一脚,紧接着又往他膝盖上用力一踹,再反手两巴掌扇过去,疼得他蹲在地上嗷嗷直叫,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女人,下手太狠了!”
凤轻狂拍了拍手,叉腰笑道:“谁让你冒犯本姑娘,疼死你活该!听好了,以后别再妹妹、妹妹地叫我,听着怪恶心的!”
哼了哼,扭头就走。
但她低估了郭鸣晖,本以为他不敢再来纠缠了,不料还没得意过几秒钟,他一瘸一拐地又追了上来。
“打了本世子,想这样就走?”
凤轻狂皱眉道:“打了就打了,你还要怎么样?”
郭鸣晖摸摸自己红肿的嘴角,阴笑道:“要么你陪我一天,要么让我打回去!”
这世上果然什么样的极品都有,还都叫她遇上了!凤轻狂疯狂翻白眼。
“我还有第三个选择,就是再打你一顿!”
凤轻狂抡起拳头砸过去,但郭鸣晖已有防备,非但没有成功打到他的脸,反而被他拽住了手,挣不开来了。
这该死的神经病居然会武功!
可怜凤轻狂一代盗圣,在现代行走江湖得心应手,到了这里屡次吃亏在不会武功的问题上。
来硬的不行,那就只有改变策略了。
她扯开嘴角假笑道:“呵呵,世子爷,方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堂堂男子汉,犯不着与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吧?大不了我让你打回来就是了,你先松松手好不好?”
“哼,现在求饶?”郭鸣晖对她的讨好嗤之以鼻,“今日不好好修理你,本世子就不姓郭!”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郭鸣晖一把将凤轻狂拽到角落抵在墙上,一只手钳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便开始不规矩起来。
“你个死变态,看我不宰了你!”凤轻狂使劲挣开一只手,下意识去摸手腕上的玉镯。
空的!
凤轻狂简直要哭了,今日出门竟然忘了带暗器!
正在这时,一道蓝色身影如风一般闪过,只听见“嘭嘭”两声,郭鸣晖整个飞出丈许远。
“轻狂,你怎么样?”慕连城紧张地查看着凤轻狂,剑眉拧得紧紧的,面上和眸中惧是担忧。
凤轻狂揉着手腕,笑道:“我没事,还好你来了。”
那边的郭鸣晖吐了一口血,扶着旁边的柳树才勉强爬起来,因并未看见来人的面貌,只以为是某个好管闲事的过路人,恼恨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动本世子,是不是活腻了?”
接着又捂着胸口,再咳出两口血,瞬间怒火更炽。
“喂,你给我滚过来,叫你呢!”
慕连城本来见凤轻狂平安无事,俊容上流出了柔和的笑意,结果听了这厮的话,立刻由晴转阴。
“靖阳侯世子好大的派头啊,连本宫都要滚过去见你了?”
看清对方的脸后,郭鸣晖吓得心肝一颤,双腿不受控制地一屈,砰然跪倒在地。
“太,太子殿下!我,我方才不知道是你,出言冒犯了,请殿下恕罪!”
“恕罪?”慕连城冷哼一声,满面阴云,半眯着眼盯住郭鸣晖,杀气腾腾地缓步走过去,“你对凤三姑娘行此等龌龊之事,便是强抢民女,可知这是多大的罪吗?”
“按照大燕律法,轻则充军发配,重则杀头问斩!”
郭鸣晖抖了一抖,一口血没忍住,又喷了出来。
“殿下,不是我强迫她,是她勾……噗~”
后面的“引”字还没出口,便又被慕连城一脚踢在胸口上,差点昏死过去,但慕连城还觉不解气,准备再打。
凤轻狂担心他把人打死,连忙拦住:“殿下,这种人不配死在你的手里,还是留他一条狗命吧。”
“不过,为免他日后再来骚扰我,或者祸害别的女子,废了他比较稳妥!”
慕连城颔首道:“说得对,这种人是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