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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9章(8)(1 / 1)

“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乌拉德克听到一个男人在尖声怒斥,“你难道不知道你万—被抓住的后果吗?你也一定会被一同关进集中营!”

“可是,波伊特尔。要是你亲眼目睹到他当时的那剐可怜样子——就像个被猎人追杀的野兽。”

“这么说,你也要把我们变成被猎人追杀的野兽,”男人的声音说,“有第二个人看到他吗?”

“没有,”女人说,“我想不会。”

“感谢上帝保佑。他必须立即离开,不能让别人在咱家见到他——这是我们的唯一出路。”

“但他上哪儿去呢?波伊特尔?他无家可归,举目无亲,”乌拉德克的女保护人恳求着,“而且,我一直都想要个孩子。”

“你想要什么,他愿上那儿去,我都不管,只是我们对他没有任何责任,必须马上把他赶出去!”

“不过,波伊特尔,我觉得他属于皇族,估计他父亲是个男爵。他手腕上套着一枚银制的扁手镯。上而刻着字呢——”

“这样更糟。你忘了咱们的新领导是怎样宣布的?打倒沙皇,打倒皇亲,打倒特权!我们甚至用不着麻烦去集中营——当局可以因此直接枪毙我们。”

“波伊特尔,我们不是一直盼望有个儿子吗?我们就不能一辈子冒上这一次险吗?”

“你去冒险吧,但我不干!我说了,他一定得走,现在就走。”

他们的谈话乌拉德克已经不需要再听下去,他主意拿定,唯一能帮助女恩人解脱困境的办法就是:他走进黑暗,销声匿迹。他赶紧穿起衣服,又瞅了瞅他睡的床铺,但愿不要再过4年才能见到另一张这样的床。他正在用手启拔窗户的插拴,房门突然打开,站长走进屋来。他是个小矮个,还不如乌拉德克高,挺着个大肚子,秃顶上只有几缕灰发,梳拢起来也白搭,看上去倒像是假的。他戴着无框眼镜,每只眼下都磨印出一个红色的小圆弧,这人手持一盏煤油灯,站在门口盯着乌拉德克。乌拉德克也以蔑视的目光瞪着他。

“你到楼下来。”这人命令。

乌拉德克很不情愿地跟他来到厨房。那妇人正坐在桌边哭泣。

“小孩,现在你听着,”男人说。

“他有名字,叫乌拉德克,”妇人插嘴。

“小孩,你现在听着,”男人又重复—遍。“我们十分为难。我希望你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我来告诉你,我准备怎样帮你。”

帮我?乌拉德克板着脸,瞪他。

“我准备给你一张火车票,你想到哪儿去呢?”

“敖德萨。”乌拉德克虽然不知道敖德萨在何处,也不晓得买一张去那里的车票得多少钱,他只管这样回答。因为他只记得医生画的那张通向自由的图上,下一个城市就是敖德萨。

“敖德萨是罪犯的渊薮——确是你的合适去处。”站长冷眼相讥,“也该让你回到你的同类当中,你就到哪儿去造孽吧。”

“波伊特尔,还是让他留在我们家吧,我来照护她,我来——”

“不行,绝对不行,我宁愿为这小子花钱买票。”

“可他怎能通过官方的检查呢?”妇人央告。

“我将随车票给他签发一张去敖德萨的劳工通行证。”他又扭头对乌拉德克说:“小孩,自你登上去敖德萨的火车之后,我如果再在莫斯科看见你或听到你的消息,我就要当场把你抓住,送入最近的监狱。你将会再次被火车拉回铁路的尽头,重新走进那座集中营——当然是在你未被枪毙的情况下。”

他瞅了瞅厨房壁炉台上的座钟:11点零5分。他转身对妻子说,“半夜有一列火车启程开往敖德萨,我要亲自带他到车站去,我要亲眼看他离开莫斯科。小孩,你有行李吗?”

乌拉德克刚想说没有,妇人接答,“有的,我去拿来。”

乌拉德克和站长互相都以鄙夷的目光瞋目而视。妇人出去的时间真不短。这期间那只大座钟敲响了一下。两人仍旧不说话,站长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乌拉德克。他妻子回来时,手里提着个用绳子包扎的大黄纸包,乌拉德克审视一下纸包,刚想表示不要,但在两人目光相遇时,他发现她已畏怯得面如土色,便不由自主地只说出两个字:“谢々。”

“把这碗汤喝了,”她说着把那碗早已冷凉的汤端给他。

尽管乌拉德克那皱缩的肚子现在已撑得过饱,他还是接过来,抓紧时间吞咽下去,不想拖久了再给她引出麻烦。

“畜生!”男人说。

乌拉德克逼视着他,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他觉得那妇人也实在可怜,一辈子要跟这么个坏蛋捆在一起。

“过来,小孩,该走啦!”站长说。“咱们都不想耽搁太久,让你误了火车,对吧?”

乌拉德克跟着这人走出厨房,从那妇人身边经过时,他踌躇了片刻。他握々她的手,感到她也反握了一下。什么也不用说;语言已无法表达此刻的情感。站长领着小逃亡者走在莫斯科街道的阴影里,迅速向前穿行,径直来到火车站。站长搞来一张去敖德萨的单程车票,并把这张红色的小纸交给乌拉德克。

“我的通行证呢?”乌拉德克执拗地问。

男人这才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官方文件似的表格,匆々签上一个名,偷々摸々地塞给乌拉德克。站长的双眼不断向四下张望,生怕不安全。乌拉德克在这4年当中不知见过多少次这种眼神了: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个怕死鬼。

“再不要让我看到你的影子和听到你的消息,”站长说,一副恶霸的腔调。在过去的4年里,这种声音乌拉德克也听得多了。

他抬起头,想说几句,但站长业已退入深夜的黑影里——那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乌拉德克瞅了瞅从他身旁匆忙赶过的人们的眼睛。他们流露出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恐惧。世界上难道再没有自由的人。乌拉德克提起黄纸包,夹在腋下,整一整帽子,向铁栏走去。此一番他感到安稳多了。他向卫兵出示通行证,卫兵未加盘问便把他放进去。他爬上火车。这次拜访莫斯科如此短暂,恐怕今生今世也不会再见到这座城市喽。不过,他要永远记住那位慈善的妇人——站长之妻,某々同志——唉,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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