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1923—1928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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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与马修将于一九二四年秋进入哈佛大学一年级学习。尽管奶奶和姥姥继续反对，威廉仍旧接受了纪念汉密尔顿数学奖学金，并不惜花费２９０美元购得一辆被人称为“戴西”的最新福特Ｔ型一流车，它成为威廉一生中第一个真正的爱物。他将“戴西”改漆成鲜黄色，使车的价值增加—半，使女友数量增加一倍。卡尔文·柯立芝以绝对优势竞选胜利，重返白宫。纽约股票交易所的股票交易量达到五年内的最高记录——２，３３６，１６０股。
两个年轻人（姥姥卡伯特讲：“我们再不能把他们当作孩子了”）急切地盼着早日进入大学校园。经过一个暑假在网球场和高尔夫球场上的积极性休息，他们精神抖擞，准备去夺取更为神圣的目标。他们到达“金岸”区那套比圣保罗学校的小屋更地道的房间的当天，威廉便展书攻读，马修立即去寻找该校的划船俱乐部。马修被选为一年级划艇队的艇长，威廉每星期天下午都要扔下书本到查尔斯河岸去观看朋友的比赛。他心中暗暗佩服马修的成功，但表面上总要拿话刺他。
“八条大汉在波涛起伏的水面上拼命地摇着笨重的奇形怪状的木桨，一个瘦子声嘶力竭地向他们大喊大叫，难道这也算是生话！”威廉不屑一顾地讥弹道。
“你敢把这话说给耶鲁大学听吗？”（哈佛和耶鲁大学每年都要进行划船比赛，早已成
为传统——译者注）马修反驳。
同时，威廉迅速地向他的数学教授展现，他也能获得与马修同样引人注目的成就——这一对朋友在不同领域都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威廉还当选为一年级辩沦学会主席，并说服叔祖罗威尔校长采纳了他提出的该校第一个保险计划。此计划实施后，每一位入保的哈佛大学学生在毕业时均可提取一千美元的保险金，而真正受益者将是校方。威廉估算过一次，每个投保者每周还交不到一块钱，假如有百分之四十的男生加入这个计划，将可保证哈佛大学在一九五０年以后每年获得近三百万美元的收入。校长被深深地打动，他全力支持这项计划，第二年又邀请威廉进入哈佛大学基金筹措委员会的董事会。威廉自豪地接受了邀请，但他并不知道这是一项终身的任命。校长罗威尔告诉奶奶凯恩，他没花一个钱便获得了凯恩家族这一代人当中最有财政头脑的天才。奶奶凯恩气恼地回答这位亲戚，“你们学校应当教威廉多读些有用的书，干什么都不能离开目标。”
在即将进入二年级时，学生们都要选择或被指定参加一个期末考试俱乐部，这些俱乐部完全占据了哈佛富家子弟的课余生话。威廉被“推选”进入“精瓷”会，这是此类俱乐部中历史最悠久、内容最丰富、成员最优秀、而且又最不讲排场的一个。它设在马萨诸塞大道的一家与其名望极不相称的海斯-比克福德廉价自助餐厅的楼上，在俱乐部里威廉坐在舒适的扶手椅内，不是做些四色绘图难题（指以四种颜色绘制地图，不得让同一颜色相邻的数学难题——译者注），就是讨论洛布-利奥波德审判（指１９２４年７—８月进行了三十三天的有名审判，此二人曾绑架并杀死一个十四岁儿童，但由于律师的精彩辩护，最后被判为无期徒刑加９９年有期徒刑——译者注）的影响，或者，一边听着新式大型收音机，一边透过一面反射角度正合适的镜子悠闲自得地观看楼下的街景。
圣诞节假期到后，威廉被马修说服，到佛蒙特州去滑雪，他踏着比自己健壮的朋友的脚印在那里气喘吁吁地爬了一个星期的雪山。
“马修，你说说看，用一个小时爬到山顶，再用几秒时钟间从山顶滑下来，还冒着可能被摔伤或摔死的危险，这究竟有什么意义？”
马修哼哼道：“威廉，这样做使我产生的激情当然要比数学曲线理论大得多。你怎么不讲，不管是爬上来或是滑下去你比我都差得远呢？”
他们二人都以丰硕的成果圆满地度过了二年级，自然，对“圆满”的解释两人却大相径庭。暑假开始后他们先在纽约的查尔斯·莱斯特银行干了两个月的初级管理助手，马修的父亲早就有点离不开威廉了。当八月的酷暑袭来时，这二人便将大部分时间花在消遣上：不是驾着“戴西”到新英格兰乡间飞驶，就是尽可能多地载着不同的姑娘到查尔斯河上划船，谁家举行聚会，他们都伸着脖子往里钻。没过多久，他们双双跻入标准的风流大学生的行列，被人称为“学者”和“情人”。波士顿社交界十分明了，能够嫁给威廉和马修的姑娘将永远不必为未来担忧，但当怀抱希望的母亲们争先恐后地带着她们的黄花女儿登门造访时，奶奶凯恩和姥姥卡伯特却不由分说，毫不客气地把她们全部打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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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２７年４月１８日，威廉以参加他遗产托管人最后一次会议的形式庆祝了他的二十一岁生日。艾伦·劳埃德和托尼·西蒙斯准备齐全所有文件让他签字。
“哦，威廉，我亲爱的，”米莉·普雷斯顿说道，好像千斤重任已从她肩上卸下，“我相信，你能够像我们一样保护好你的每一份家产。”
“但愿如此，普雷斯顿夫人，不过，假若真需要我在一夜之间丧失５０万美元的话，我必须首先弄清打电话问谁！”
米莉满脸涨得通红，闭口无言以对。
托管资金现在的总额已超过３２００万美元，威廉对如何促使这笔钱继续增值有明确的打算，但他仍然要奋力完成在离开哈佛之前由自己亲手赚取一百万美元的计划。与托管资金的金额相比，这算不一上笔巨款，但在他的眼里，他在莱斯特银行的账目比他继承的财富要重要得多。
这年夏季，两位老妇人担心威廉和马修再招来一批前呼后拥，争风吃醋的姑娘，便把他们俩遣到欧洲去做环行旅游，结果两人都收益非浅。马修克服一切语言障碍，在每一个重要欧洲国家的首都都结交上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他想让威廉相信，爱情是一种国际流通品。威廉却与欧洲各大银行中的一名董事建立起初步关系——他想让马修相信，金钱更是一种国际流通品。从伦敦到柏林，又到罗马，这两位小伙子一路上留下了一个个难分难舍的情人和印象极好的银行家。九月返回哈佛大学时，他们都已养足精神，准备在最后一年向书本发起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