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鬼话还是人语教尔无从头绪
“哎呀,我也说不清。光看见黑白无常领着黑帮白帮一群人,非要拆我的房子。只气得我,就两手浑扑闹起来蓝……”话犹未了,慦焐不禁感叹道:“唉,影儿。你说我这,这可真是胡梦乱梦的……噢,对了影儿我做梦的时候,没出什么洋相吧?”
影儿听慦焐一说,不由得破涕大笑道:“噢,感情你这是在梦里,把我的梦打醒了。不过……”影儿转念一想道:“不过也不对呀?我是在琉璃鼻烟壶里阿……怎么会觉得……”
“是不对,我记得咱们刚进来的时候,好像……好像是在水里的感觉呀。怎么现在一点儿水也没有啊?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现在……”
“慦焐哥哥,你是说这里是……”
“嗯昂。”慦焐疑惑而又紧张地看着影儿点点头说。
“绝对不是。”
“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你凭什么确定以及肯定?”
“这……”
“你凭什么确定以及肯定?这里就是。”
“谁?”慦焐和影儿不约而同的齐声呵问道。
“别问我是谁。”
“为什么?”影儿问。
“因为……”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话音刚落,血淋淋的一具无头僵尸,突然出现在慦焐面前。惊了慦焐一身冷汗,‘意念骤起’‘龙象幻形手’……
“哎哎,别出手。我可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难不成是来吓唬我们的?”影儿凑上前来靠着慦焐问。
“我们是来以文会友的。”那僵尸身后突然又多来一个。只见他说着和前面那具僵尸拉着一巨卷轴,横在两人面前。
“吆,两个无头鬼,这是要搭台唱戏?还是怎么着?”
“你叫我了,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后来的那个无头鬼兴的手舞足蹈。”
“有个先来后到阿没有,那名字是我的。”先来的一脚就去蹬后来的无头鬼。后来的自然不服,又去蹬先来的。两个无头鬼不依不饶,打得不可开交。但自始始终,谁也不肯扔掉手中的巨轴。
慦焐暗自寻思:“难道又是跛足双煞捣的鬼?也不像啊……要么是幻觉?或是……刑天,慦焐止不住还是喊了一声。”
就在他喊刑天的同时,影儿笑道:“好了你们别争了,你们说你们谁先来的?”
“我先来的。”两个无头鬼又是争论不休。
慦焐见他们对刑天的名字,没有丝毫的反应。随即说道:“左边的先来。”
“对对,我先来的。”
“好吧,你就叫刑天。”
“刑天这个名字好听。”
“不是我刚才说错了,都是被你干扰的。”影儿欢喜的看着慦焐,然后笑着对左边的无头鬼说:“你就叫无头鬼吧。”
“我无头鬼有名字了,我有无头鬼名字了。”无头鬼疯疯癫癫的,不知所谓的兴奋。
“那我呢?我叫刑天吧,行不行?”
“你就叫鬼无头吧。”
“好吧。”鬼无头刚刚应诺,那巨轴刷的一下,拉开了屏幕。
慦焐看了下屏幕,笑着对影儿说道:“看来你乐于给人家取名字啊!”
“不如你。什么人家,逗逗两个无头无脑的鬼东西。”
“读懂了,悟透了。过。”一鬼说。
“读不懂,悟不透。死。”另一鬼说。
“得了,这回是轮着儿鬼逗你了。”慦焐看着影儿笑道。
“怎么,你怕了?”
“我怕什么?你给那鬼们起的名字。然后……”
“然后什么?”影儿说完。见慦焐直直的看着屏幕,杵在那里怔在当时。不禁问道:“怎么,傻眼了?”
她那里知道,慦焐的魂魄已被摄入进了屏幕里。单说慦焐进的屏幕里,只见枫红鄂绿,一舟江上闲钓笠翁远;竹翠山青,孤柏崖间弄姿飞鹤鸣。流瀑落飞照,惊霰七彩桥。荷风送爽,花骨沁香。慦焐只觉脑后一阵清凉,方才会意过来。待他吐纳转颈,伸腿弯腰之后,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目静下心来,追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当他回忆起刚才的一幕一幕时,暗自悔恨自己太鲁莽了。始终固守不住自己的天性,为什么要那样追着影儿不放,连孩子们也不管了。现在很可能是掉进了别人设好的局里面了,为什么不等等勃龙?难道又是影儿……算了,不能再瞎想了,瞎想也没用。慦焐慢慢的慢慢的调匀呼吸,冷静下来。他也不知道这样有用没用,但每次遇上事儿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不会让自己纠结懊恼,想来这也不失一种解决办法的办法,不又能怎样?他睁开眼,抖擞一下精神,正要大步向前走。
“足下留步。”
“嗯……”慦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住了,他循声看去不禁又是一惊。原来刚才看到的,离自己大老远的江上渔舟,不知什么时候什么速度,突然就到了自己站着的岸边。而最为蹊跷的是这个钓鱼的笠翁,却是背对着自己还在那里闲钓。如果和自己说话这样也太不地道了吧?
慦焐疑惑的试探道:“阁下是在和我说话吗?”
“你看那瀑布上挂着的经文,可否能说出个子卯寅丑来?”
慦焐听他一说,仰头望去惊诧不已,刚才看时还没有,仅仅就这么一会儿,笠翁来了,就这么一问,就有了?他疑惑而又惶恐不安地看了一下那文字,然后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告诉自己:“沉住劲。”
“对不起,实在抱歉。在下才疏学浅一点儿也看不懂,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看到那个七彩桥了吧?尓若解得经书之义,就可踩桥飞黄腾达了。”
“多谢先生美意,在下愚钝粗鲁,有望所托,还请海涵。”
“明月沟渠,安所得兮;独兮孤兮,归来去兮。”
慦焐看着笠翁唱晚驾舟远去,方深出了一口气,舒畅了许多。这时候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赶忙用手去摸,方才发现一身的血肿疙瘩,鸡蛋来大。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还让人活不?”
“你醒啦,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着急也不带你这样的啊,影儿。”
“不你说我怎么办?什么方法也用上了,你就是死怔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着魔了,后来怎么也叫不醒,可把我吓坏了。没办法的办法——碰你,吃紧而用力的碰你。把我都快累死了,你還怨尝人。”
“噢,我知道了,我出不来也是个死。被你撞醒出来是个半死,不管怎么说,反正是没死,还有半条命不懒,我得好好谢谢你了影儿!”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刚才说出不来,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个……哎,你说屏幕上有文字儿,什么文字儿啊?”慦焐知道向他解释也没用,就算解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况且到底自己看到的是真是假闹不清,就算是真的,那船上的老叟用意又何在?是在引导或诱导还是别有用心?这也是自己一直谨慎而又故做愚钝之所在,是以转移话题向影儿问道。
“我光顾救你里,只是偶尔看一眼,听那两个无头鬼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影儿对慦焐说完,冲着两个鬼呵道“无头鬼你们刚才不是叫嚷逞能吗?现在我的救兵来了,你们怎么不敢言语了?”
“谁,谁逞能了?”两个鬼从梦中惊醒道。
“感情是你向人家叫战啊?影儿。”慦焐忍疼问道。
“还是刚才说的,与文会友。解得其中意,就过了此关卡。解不了,就别在《山海经》混了。干脆卷卷铺盖卷儿,哪凉快去哪儿吧。”两鬼用讥讽的语气说完,相互挤眉弄眼哈哈大笑。
“看见了吧,这是我在叫战吗?慦焐哥哥快点儿,给我打掉他们的嚣张,快气死我了。”
慦焐听影儿一说,忍不住看了下。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和刚才在瀑布上看到的经文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