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适的话让众人心中警醒。高适接着吩咐道:“迅速报与老将军得知。另外彻底搜查这个院子,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一队队的士兵闻声而动,开始在这个大院中来回搜查。因为尸体是第一现场,高适并没有让人收敛尸体,他等着李祎过来查看。而且城中也有仵作,这些尸体需要一一查验才能收敛焚烧。
高适和刘三随意的在院中走着,路过一处院落的时候,刘三突然好奇的问道:“那里来的膻味?”
高适嗅了嗅,果然如此。两人带着几个护卫慢慢接近一个小院落,味道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两人同时抬脚,将院门直接踹飞,然后拔出刀闯了进去。
里面没人,只有在角落挂着许多羊肉在晾晒风干。味道就是这些羊肉发出的。
刘三好奇的说道:“这家人这么喜欢吃羊肉啊?这么热的天居然还晒制羊肉,吃别的肉不是更好么?”
高适看了看剥掉的羊皮,挠着头说道:“剥皮的手法干净利落,皮子上面不带有一点肉,而且整个皮子还没有损伤,绝对是个高手!只是晋阳百姓现在不该只吃羊肉啊,这是什么人?”
他和刘三对视一眼,然后齐声说道:“草原人?”
假如是草原人住在王家的别院,这事情可就大了。而且外面那么多具下人的尸体,现在也是在前不久杀掉的。难道王家一直都有草原人的存在不成?嘿!这乐子大了,围攻王家的时候,居然让一群草原人从眼皮底下溜了。高适当机立断,就要带人去追赶。恰好此时,李祎带人打马而来,同来的还有吕岳与王家兄弟,这会儿是吃饭时间,也就高适这批人还在抄家。
众人听了高适的分析,吕岳首先说道:“既然有蛮子再此,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出城去看看。某今日正好静极思动,愿带人去追,相信就算那群人出城,也不会走太远。”
王才一听,也赶紧向李祎拱手说道:“老将军,某也愿往!”
李祎点点头:“去看看也行。你们带人去吧。老夫在此等仵作过来验尸,此等手法太过凶狠,千万莫传出去,给百姓造成恐慌。”
现在只有吕岳手下的兵是全骑兵建制,加上一个骑战高手王才,就算对方是草原高手,李祎也相信对方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李祎看着满地的尸首无奈的说道:“这就是我等的失职,居然有如此歹毒之人在城中行凶,而我等居然全然不知。草原人与王家到底有什么瓜葛?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是草原上哪个部落,若是以此向草原发难,也不是个理由。所以只能找到人再说了。最不济也要给他们报仇。”
这时候几个参与搜查的军官来报,在后院的房间中发现了大量的草原人的衣物,而且厨房等地也有大量草原人惯用的餐具。这就表明了,王家和草原人勾结的事实。李祎跟着前前后后看了看,然后对王德又下了一份命令:彻查城中的外族之人,不管是西域来的行商,还是草原来的马贩,都要进行严格的搜查。
晋阳城向北的官道上,一群汉人装扮的人骑马快速向北而去,只是他们那高颧骨深眼窝的长相,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草原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被人拥簇在中间,他披头散发,眼神冷漠,浑身上下挂着不少零碎,象征着在草原的崇高地位。
旁边一个人讨好的说道:“王子何必走这么急,城中虽然我王家人被抓了大半,但是我们还是平安的。至少没人知道那个院子的存在。”
这位王子瞥了他一眼:“你们汉人总是把事情想的这么好,等到有人围了院子,我们怎么才能离开?此地不宜久留,等出了边关再休息不迟。路上不准再喊某王子,还是按照以前,喊某大掌柜。我等俱是来中原的行商,莫要搞错了。”
旁边那人也不恼怒,赶紧点头称是。
转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带头那个人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大当家的,现在休息一下吧,否则我们的马匹会吃不住的。”
那位王子点点头:“长生天总是眷顾有慈悲心肠的人,我等休息片刻再赶路。”
他旁边那个王家人汉人心里有点不屑,在城中将自家的下人屠戮一空不说,还将他们都砍得四分五裂的。这叫有慈悲之心么?长生天若是显灵,这些蛮子怕是一个都活不成。不过现在他跟着这些人可不敢说什么,能逃一命已经是烧了高香,别人的死活与自己何干。
这几人下马之后,就在路边的树荫下吃着肉干,喝着马奶酒,然后再确认一下逃跑的路线。他们要尽快将王家的变故送到草原上去,让部落里的人知道这些事情。而且那些在部落中长期居住的王家人也不能在享受那尊贵的地位了,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和价值。
这群草原蛮子一坐下来,草原人的本性立马暴露无遗,大声的用草原话讨论着晋阳城中那些女人的皮肤和身材,用最粗俗和下流的话来显示着自己的高贵。
王才就是这时候过来的。他的马好,来的最快。银盔银甲,白马银枪,活脱一个常山赵子龙的扮相。王才一人一马还没来到近前,已经让草原人警惕了。不过得知是一个人来的时候,这些人又坐在了地上吃喝,完全不管王才已经来到了不远处。在他们看来,居然就来一个人,完全就是来送菜的。这些草原人甚至还相互谦让起来,他们觉得胜了王才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那个王家人一看是王才来了,当即就和那个草原王子说道:“大掌柜莫怕,这是我王家一个旁系之人,这些年一直给家族养马来着。等会儿某就让他滚蛋。”
他觉得老天真是开眼,居然这时候给自己送来了这个家族中的闷驴,自己将他吓跑,或许还能提高自己在这些人中的地位。等到了草原见到主房中的人,自然会有另一番打算。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往草原送兵器,暗中资助了好几个草原势力,现在,已经到了可以让大唐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打马来到王才面前,气急败坏的说道:“王才,你个腌臜泼菜,居然还有胆追杀过来,是不是想再承受一次家族的惩罚?识相的赶紧……”
他还没说完,一杆银枪已经从他的后背出,夹带着飞溅的血液。这个王家人最后几个字根本就没说出来,就被王才一枪挑落马下。王才在马场近十年的炼心,加上无聊时候自己练习马上功夫,甫一亮相,就让一群草原人大吃一惊。
他们没想到王才说动手就动手,这些草原人纷纷跨上自己的坐骑,想要跟王才决斗。不过王才可没那么多讲究,他纵马杀入人群中,手中的亮银枪像是有生命一般上下飞舞,每一次出击都能让对方身上飙出一朵血花。没了马的草原人,连三流城防军都不如。这些人虽然是那什么王子的护卫,但是仓促之下迎战,根本发挥不出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让人吐血的是其中几个草原人因为暴饮暴食,现在猛然发力,居然开始肚子疼了。他们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别说迎敌了,现在连刀子都拿不起来,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王才压抑十年,心中杀戮的念头越来越盛,根本不管这些人的求饶与谩骂,他在发泄着心中积郁的闷气,发泄着这些年受到冷遇的愤怒。而这些草原人,完全成了他的出气筒。现在已经不是杀敌了,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等吕岳带人过来的时候,地上全都躺着草原人的尸体,那个王子一个人蹲在路边瑟瑟发抖,他现在完全是吓傻了。本来王才连他也不会放过的,结果这货不停的喊着自己是草原的王子,王才一想,不如抓回去。
结果王才没杀他,这货反而来劲了,他絮絮叨叨的指责着王才的不是,甚至连发动两国战争的话也喊了出来。然后被骂出火气的王才下马,和他来了一场友好而又热烈的互动,将这个什么的王子腿给打折了。
吕岳看着王才嘿嘿一笑:“怎么样?现在心里是不是舒服了?”
王才笑了笑,然后指着那个草原王子说道:“抓到一个俘虏,说是什么王子,某也不懂,吵得烦人,就将他的腿给打折了。要不要带回去?”
吕岳一听来了精神,他本来就想杀几个人发泄一下,结果让王才得手了。他还以为白跑了一趟,谁知还有一条大鱼。不管是什么王子,沾上一个王字,绝对是有价值的。吕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位王子问道:“不知这位王子从哪里来?又要到何处去呢?”
这王子瑟瑟发抖,他真的被王才打怕了。现在来了一位看上去比王才还猛的人,他敢说话才怪。已经折了一条腿,再被这人打折一条的话,他哭都哭不出来了。
吕岳才不管那么多,恶狠狠的说道:“再不说的话,连你剩下那条腿也打折!”这货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王子一眼。
然后这位草原王子就那么被吓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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