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冰冷的语气,让封潇潇不自觉的浑身发凉,这让她不禁的想起了罗如雪,她初来乍到之时,那罗如雪便是像他那样对待自己的!封潇潇不知道这些人的人心是什么颜色,但是罗裕才身为一个强行夺走女子清白之身的罪魁祸首,他的作为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两人一进伶人阁的大门,楼下招呼的龟奴立马屁颠屁颠过来打招呼。
“小的就说今日个右边眼皮直跳,原来是罗公子大驾光临呐,这个,是要雅间还是上房?”
龟奴笑眯眯,眼神低垂,目光在看向面前两人却是了然,这自己带人来玩的也不是没有,只要人家愿意掏钱消费便也无所谓了。再说了,眼前人可是县令之子,他们可惹不起!
这伶人阁其实与一般青楼差不多,虽为寻欢作乐之地,可这“欢”字包含甚多,有的卖艺,有的卖身,当然有钱公子愿意花大钱请你陪他空聊天也是大有人在的,一切都还得看自己的本事。
罗裕才笑容可掬,心情很不错的要了间上房,龟奴得了银票后笑得眉眼如缝,将两人引上了二楼。
这伶人阁一共分为三层楼,而这价格也随之分成三等。一楼画堂,堂中有年轻的男子献艺,周围设置了些许座位以供恩客落座欣赏歌舞,价格最低即为三等,而二楼雅坐则是独立的包房,有钱的恩客可以随意挑选如心的公子与之品茗作画,聊天谈心,又能一眼看穿楼下之景色,倒是一举两得,价格比一楼高上三成便划分为二等,至于三楼雅间的环境更不必说,每间包房都是按照京城大酒楼的装璜摆设,两人若是你情我愿,又愿意花费银两的自然是上这三楼这上等房间,这伶人阁可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是乐意至极!
封潇潇倚靠在罗裕才身上,一双眼珠子转溜溜,将这伶人阁的格局尽数看在眼中。自古青红楼阁皆是是非之地,而一楼人潮拥挤,其实多为三教九流,若是真正对上罗裕才,只怕一个眼神就将他们吓跑,而三楼则是风花雪月之地,若自己进了房间,以她现在这种体格,从三楼摔下来非残及伤,更别说安全逃脱,所以二楼才是她博弈的对象!这众多纨绔子弟中总该有一个见义勇为的人吧!
眼看着登上三楼的环行阶梯即将结束,封潇潇脚上蓄力驻足在原地,罗裕才也知道封潇潇心中的不愿意,凑近她的耳垂处轻轻出声:“别出什么幺蛾子,你既然落在我手中,就休想逃出去!”
陌生的温热气息拍打在耳际,两人相依相偎的姿势看上暧昧万分,在旁人分明就算情投意合的两人,封潇潇忍住身体传来的恶寒。
“事已至此,我早就死心了!”
罗裕才听了封潇潇的话,不可置否的点头微笑。的确,那软骨然可是从一个民间奇医的手中得来的,一旦中了此毒,药效长达三个时辰之久。封潇潇现在想逃,也只怕是有心无力。
如此想着,禁锢封潇潇腰间的手掌不由得松了两份,而封潇潇正趁着这会儿的空隙,踩在木制阶梯的脚上一个空踢,搭在雕花扶手的右手轻轻一推,封潇潇身体蜷缩,双手紧紧怀抱着脑袋,任凭身体随着环形的楼梯一直坠下。
“这位小公子你怎么从上面滚下来了?”
有调侃的男声‘关怀’叫到!封潇潇毫无形象的趴在木制的地面上。听见男人的声音,身体微微的动了下,随之松开抱住脑袋的双手慢慢抬头。
浓眉大眼,五官立体,身量不高不瘦,男人的话虽然很欠揍,但是就外表来看的确很英俊!他身着一袭上好的黑色锦缎,手中握着一柄玉骨扇,腰间配了一枚圆形的血玉,脚踩一双蓝色牛角靴。微微俯身看着突然滚落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目光满是好奇,还有嘻笑。
那双眼睛很灵动,就算是审视的目光也能熠熠生辉,引人注目!
而且看他衣着气质皆为一般,定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她现在要找的就算这种人。可是要怎样才能制造他们之间的矛盾并加以激化,向罗裕才泼脏水!
“公子,救命,有人要杀了我!”
“杀人!”
封潇潇此刻的形象可不谓是不惊心,衣衫褴褛不齐,发髻松松垮垮,额头上布满的青紫,更甚至有一处擦伤,鲜红温热的血珠子从额头说着眼睛脸颊一滴一滴滚动着,染红了额头处的鬓角。
杀人,这可是重罪!周围行路的众人听见这两字瞬间爆炸了,纷纷驻足,有的看戏,更多的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可却无一人找出来说话。
这青楼最不缺的就是看好戏的人,一见这二楼的异常,听闻风声的人们逐渐靠近,不出一会儿,竟然将来路堵得死死的。
而反观罗裕才那边却是截然相反。真是失算!原本想堵住他的路,倒不想将自己堵住了。封潇潇双眉紧促,看着一步一逼近的罗裕才,不得将目光再次投在眼前黑子公子的身上。
黑色人蹲下身子用手中的玉骨闪狠狠的戳了戳封潇潇的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想让我帮你?可这个世界就是这般弱肉强食,不讲道理的,更何况……”
黑衣男人话还未说完,那边的罗裕才已经走到他们的面前,看见黑子男人后眼神微微一愣却随即笑了。
“至上次伶人阁一聚之后已有十多天了未见了,将那‘第一公子’弄进了家里,今日个又怎么舍得出来了,难道是相看两厌了,姐夫!”
这一声姐夫在封潇潇心中瞬间炸裂,也完全灭了她原本的目的!这人竟是云安!也就算傅巧萤安排她侍寝的男人,他没有认出自己?若是认出了呢,看着傅巧萤的面子他是否会搭救自己?
云安看着一脸笑意的罗裕才,微微有些尴尬,他虽是不学无术,寻花问柳也是常事,可以前去的多是烟花酒巷之地。而上一次来这伶人也是因为友人的唆使,实为第一次,不料却撞上了罗裕才。
“哪里,前几日他的玉佩不见了,今天晚上突然说想起来放在伶人阁中,所以我陪他一起来拿回!”
云家修长的眉头一动,将目光扫向地面上躺着的封潇潇,皮笑肉不笑:“你今天又是唱的哪出,啧啧啧,这小子看上去也太可怜了吧!不过长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