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流光,你少胡说,老子昨天就用了一个!”神偷毒舌远远比不过他,被他这么一损,便有些不知道怎么还击的感觉。
“哦?”尹流光不置可否地挑起眉,继而目光落在打开的盒子里。
“刚好才从酒吧回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把嘴上的袋子收进口袋里,他拿起一块喜饼咬了一大口,大口咬着又转头问站在门口的女人,“Honey,你要吗?味道还不错。”
“呃,尹流光,”苏小鱼站起来,老远她就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后天我结婚,你会来吧?可以带女伴……”
拿喜饼的手顿了一下,尹流光转过头,眯着的眼睛慢慢张大,看着看着冷冷地笑了起来,“你要结婚了?”
“对啊,后天在什么教堂,英文名字太长我记不住,反正喜帖上有。”苏小鱼说着就赶紧翻出他的那张喜帖给他。
冷凝的眼轻轻一挑,尹流光低低垂着眸,看了她手中捏着的喜帖片刻,抿了抿唇,“看情况吧,我最近很忙。”
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苏小鱼能感觉到他根本就没心思听她讲话。
有些扫兴地把喜帖放了回去,她无奈地耸耸肩,“那好吧,希望你有时间吧,婚礼的时间、地点喜帖上都有,还有什么需……”
“知道了,我会看。”尹流光收回目光,把才拿在手上的喜饼又放了回去,两下拍去了手上的饼渣。
转过身见苏小鱼还是看着他,清冷的眸子泛起一丝丝不带感情的笑,“喜饼还真不错,谁挑的?你还是沈洛北?”
“我挑的,他这两天很忙,所以都是我……”喜饼是她做学徒的蛋糕房里大师傅做的,听说她要结婚这段时间不能去了,他特意做了款喜饼。
“嗯,眼光不错。”尹流光显然是没耐心听她继续说下去,摆了摆手,走过去挽了女人,走出房间,连门也没关。
苏小鱼悻悻地坐回位置上,一头雾水,“他好奇怪啊,是不是去哪儿把头给伤着了?”
神偷皱着眉看着她,最后送给她两个字,“白痴!”
最后还想多说的,被苍鹰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走廊里,女人像一条黏人的蛇缠在男人身上,饥渴的视线落在比女人还俊美的脸上,涂着丹寇的手指轻轻敲打他结实的胸膛。
还没走进房间呢,嘴里就已经发出入迷的呢喃。
无奈男人的脸上一丁点笑意也没有,任凭着她的手指在身上弹奏引诱的曲子,不为所动。
“Oscar,那个傻乎乎的小女孩是要结婚了吗?”女人本是想打破这沉寂,所以才刻意找些无聊的话题。
岂知这无聊的话题让男人本就很冷的眼神更加冰寒,“嗯。”
“看起来一副没张开的模样,娶她的男人该不会恋童吧?”女人笑笑,如果她抬头定会看见男人眼里瞬间涌出的怒气。
尹流光冷笑着,瞧着她那傲人的胸器,突然间性致全无。干脆决绝地把她推出怀,不顾她几乎崴到了脚,“我累了,电梯在那儿,自己滚。”
九月九日,天长地久,黄历所说事宜婚嫁的日子。
也是苏小鱼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天,她和沈洛北婚礼的那一天。
阳光很明媚,空气很清爽,看着似乎是十分美好的一天。
一大早就被芸姨拖到了圣德教堂,彩排了一圈,然后坐在更衣室,木偶似的任由着一帮的造型师替自己换上复古的婚纱,再呆坐在椅子上让她们化妆。
“小鱼,怎么样了?”
换上一身华丽紫色长裙的芸姨,着急地推开门走进更衣室,检查了一下进程。她站在苏小鱼背后,拍拍她光洁的肩,“等下不要紧张,北告诉我你们有私下去教堂举行过仪式,你就按照那次的来。”
苏小鱼点点头,莞尔一笑。听声音,似乎芸姨比她还紧张呢。
“芸姨,他回来了吗?”
“还没有,估计也快了吧。”芸姨撇开头,眼里不易察觉地露出一抹担心的情绪。
对着妆容的细节又交代几句,芸姨迅速地走出更衣室,门一关,又拨了通电话出去,“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精致的柳眉皱成了小团,她握着手机急得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楼下,刘明匆忙地跑上来,差一点撞上了她,“芸夫人,抱歉、抱歉。”他弯着腰,连声道歉。
芸姨不耐烦地摆手,“没事,你先告诉我,你联系到你们总裁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刘明为难地摇头,额头上也急出了汗。
“北他是怎么回事?明明今天就要结婚了,昨天飞巴黎谈什么生意,晚一两天不行吗?”芸姨嗔怪地嘀咕,越发觉得不妥。
“你,赶紧去航空公司查一下,法国飞回的班机里有北没有?还有,这件事千万别传到小鱼耳朵里。”
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等一下沈洛北马上就会赶回来了。
刘明点点头,转身飞奔下楼,又几乎和楼梯上一个一头耀眼金发的男人撞上了。他歉意地冲他点点头,咚咚咚地跑了下去。
神偷狐疑地看了眼楼上焦急徘徊的贵妇,仿佛感染到她焦躁的情绪,向来嬉皮笑脸的他板着脸换了方向,几步跨下楼梯,走出了大门。
“新娘子好漂亮。”
“对啊,真美。”
化妆镜前,苏小鱼站起身,几乎不敢相信镜子里穿着婚纱的女人就是她。
她这辈子穿过的最贵的衣服大概就是这件婚纱了,听说价值几个百万。
老天,她睫毛有这么长这么远,脸有这么白吗?苏小鱼皱眉抬手又往脸上抹,幸而被眼疾手快的化妆师给拉住了。
“苏小姐,小心妆。”
悻悻地收回手,在化妆镜前又坐了会儿,身边不停晃过来来往往的人,苏小鱼心底平生起一股烦躁。最后是坐不住了,拖着裙摆走出门。
绕着狭窄的楼梯下了楼,还没出了大门,芸姨急急忙忙从门外走进,“小鱼,你怎么出来了?”
“坐着屁股都坐痛了,我出来走走,外面阳光这么好。”苏小鱼站在门口,往外望,一派的秋风拂面,阳光和煦。
而且已经有来往宾客在往正中的教堂里走了……
“芸姨,沈洛北他人呢?”差不多时间就快到了吧,怎么他还没回来?
“他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别心急,再等等就好。”芸姨劝慰道。
苏小鱼没有多想,眉头一皱一松,似乎就过去了。
芸姨才陪了她没多久,教堂会场又有事情找她。看着她匆匆离去消瘦的背影,苏小鱼有些愧疚,为了忙她这场婚礼,芸姨劳累太多了。
倚着木门呼吸了会儿新鲜空气,舒服了许多,才一转身听见门外长廊神偷那急切的声音,她顿住了脚步,不解地回头,“师兄,你这么早就来了?我干爹咧?”
“你干爹在教堂里,我来看看你。”神偷神色堪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苏小鱼一头雾水的片刻,忽然被他抓住了手。
“小鱼,跟我走,今天的婚礼别参加了。”
“你开什么玩笑啊?”苏小鱼扑哧笑出声,“师兄,要不要我陪你私奔?”
“沈洛北现在都没回来,连他自己的亲姑姑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你留在这里干什么?”神偷的手如钢铁一般拽得她紧紧的,不由她再说什么,扯着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苏小鱼思索他话里意思的瞬间,没站稳被他拉了一步,踉跄着就要被拉出门去了,她急忙扣住门沿,“师兄!师傅!你干什么啊?他马上就回来了,你别这样子,好不好?”
“听我的话,先跟我走,沈洛北要是回来了我自然送你回来。”神偷肃穆的回过头来看她,甚至去扳她扣在门板上的手。
苏小鱼急得跺脚摇头,“你丫别抽风,他真的马上就回来啊。”
神偷扳着脸,一直嬉皮笑脸的他此时也不笑了,抓起了她的一只手,眼看另一只手也要被他拉开了。苏小鱼气急地大喊。
“你别逼我恨你!”
手指顿了一下,神偷接着扣住她另外一只手,“你恨我也没关系。”他不能眼看着前面有伤害还让她去面对。
“这是在做什么?”苍鹰粗犷的声音此时仿佛天籁般动听。
大眼睛的焦急立刻被欣喜所取代,“干爹,救我。”
“神偷,你在玩什么把戏呢?”苍鹰也察觉出气氛不对,几步走上前把苏小鱼护在身后。
听完神偷的解释,苍鹰沉吟了片刻,转而把询问的目光对准一脸坚定的苏小鱼,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是你的婚礼,你说了算,他应该能回来,别担心。”
只言片语的安慰此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看苏小鱼的样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相信新郎会来,他们事外人还能怎么劝阻?
只是不知怎么,看着她脸上那股子谁也阻挡不了的坚持,恍惚间竟让他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
“你放心啦,他会回来的。”苏小鱼扬起勉强的笑容,对担忧的神偷说,同时也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