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肯对我坦白?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秦安然望着苏嘉哑声的问,“我再问一次,我的亲生爸爸是不是江一烽?”
苏嘉沉默不言,伸手摸了一根圣罗兰紫色装香烟抽了起来,烟雾萦绕,朦胧着她那美丽精致的面容。
秦安然的心如同被压了厚厚的乌云一般,突然感觉很难过。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把苏嘉手里的香烟夺了过来,扔在地上,厉声的指责说:“一个女人,抽什么烟呀,难道你就不知道香烟有害身体健康吗?”
“呵——”苏嘉笑了一声,笑容苦涩破碎,那眼神看得让人心痛。
“妈——”秦安然叫了一声。
听到她这叫声,苏嘉的身子微微一怔,抬眼看着她——
母女俩的目光在碰撞着,各自心绪万千。
苏嘉忽然伸出手,一把她拉到怀里。
母亲的怀抱,永远都是不可替代的,那种特有的温暖和味道,是打一出生就已经熟悉和习惯的,是世人所寻觅的。
回归远离了很多年的怀抱,秦安然的心已经化成了一滩塘泥了,眼泪止不住猛流。
她还以为,她已经足够强大到不需要母亲的怀抱呢,谁知道,她还是如此的依赖,在她的的怀抱里,感觉无比的安全和踏实。
苏嘉也一样。
女儿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自己的心头宝,自己被迫离开她,那心犹如被挖开了一大块,无论多丰裕的物质,都是无法弥补那空缺的。
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自己明明很爱女儿,却要装出很冷漠的样子。
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她想要把她搂入自己的怀里,好好地疼爱她,让她没那么的孤单痛苦。
但很多次,她也克制住了。
现在,听到她这一声呼叫,她最后的理智被冲垮了,再无法控制自己了。
两母女相拥着默默流泪了好一阵。
“安然,你要明白你妈的心,你所猜测的,也都是对的。”苏嘉摸着她的头发说。
秦安然的心怦然弹跳了一下。
原来,江一烽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爸爸,而秦青云不过是养父而已。
“别让秦青云知道你来找过我。”苏嘉说。
“为什么?”
“我和他当初有过承诺。”苏嘉说,“而且,无论怎样,他毕竟都是养育你的爸爸,你好好对他吧。”
不是自己的亲生爸爸,秦安然再想到秦青云那些低劣的品质,心里也不那么的难受了。只要他能安分的对陈阿姨好,她就不再计较什么了。
“那我爸呢?江一烽呢?他发生过什么事情?”秦安然问。
苏嘉的神情忽然紧张起来,捂住她的嘴巴说:“以后你不要提这个名字,好不好?”
“我知道他是个被历史抹杀的名字,就连江飞鹰爷爷,也都是忌讳不谈的。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秦安然疑惑的问。
“这些是非曲直,还是等你自己慢慢的找出来吧,我也不好说,而且,以你的能力,你会慢慢知道的。”苏嘉脸上凝重的说,“还有,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你的身世。”
“嗯。”秦安然点点头。
苏嘉看见她脖颈间的玉佩,不是她原来给她的玉佩,问:“这玉佩是谁的?”
“我男朋友的。我和他交换了。”
“那你叫他不要人前显露。”苏嘉说。
秦安然从袋子里摸出那块从家里找的龙剑勇士木牌,“这是不是爸爸留下来的?”
苏嘉略微有些诧异,“我还以为这木牌被秦青云扔了呢,原来还留着。”
“嗯。”
“那就好好的保管吧,或许将来会有用处。”苏嘉把木牌还给她说,“以后,你也尽量少来找我,免得被某些用心的人拿来说事。”
秦安然虽然不明白这到底为什么,但既然她这样说了,肯定有说不得的苦衷了,也就不再追问,还是等自己慢慢追溯吧。
“我爸他还在世吗?”秦安然问。
苏嘉的脸色微微一滞,“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些日子,我老是感觉他存在一般,却从来不曾见过他。”
秦安然真希望他还能活在世上,作为一个人,若从来不曾见过亲生父亲是怎样的,那是怎样的一个悲哀呀。
但愿上帝保佑!
无论是他是穷凶极恶,还是什么都好,她都想会一会!
相信,只要他们父女的缘分还在,就应该会有相见的一天的。
从薰之恋出来。
宋馨儿打来电话,说师兄已经平安回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安然的心微微安了下来,看来,自己还是押对了这场赌局,男爵虽然变态自恋,但毕竟还是在乎自己的,没和自己决裂。
如果自己受他的威胁而退让去见他的话,那么,难保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今天是师兄,明天是馨儿,后天是陈阿姨等等。
一次威胁不成功,那么就没有下次的威胁了,更何况,像男爵这样骄傲的人,也应该不会做出第二次威胁。
万一自己赌输了,搭上了师兄的命,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一定会为他报仇,血洗贝克莱整个家族。
贝克莱男爵打来电话:“我已经把你师兄放回去了,我们是不是找个时间找个地方聊聊?”
“暂时没有兴趣。”秦安然决然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男爵生气地把手机往地上一扔,“秦安然,我看你假扮清高到什么时候,我一定要征服你!”
“男爵先生,华夏美女有万千,何必在那臭丫头身上花费那么的精力和时间呢?更何况,她上次还撞你的飞机要谋杀你,此等心思歹毒的女孩要不得呀。”他旁边的一个侍从说。
“万千美女,都抵不上她一个有趣,越是难以得到的,男爵我才更加的有兴趣要得到。”贝克莱双目难掩兴奋之状,就好像看到猎物的猎手一般。打他出生以来,就由着无比强大的背景和身份,财富地位外貌天资,他无一不有,要什么有什么,少了追逐的快乐,现在,总算遇见了秦安然这块不主动抛向他的硬骨头,这让他有了目标,起了追逐和征服之心。
当然,侍从很难以理解他的想法,只在内心里暗暗嘲笑主人自己犯贱。
是的,拥有越多的人,越是爱犯“贱”的。因为只有不断的去折腾,他才会察觉到自己的血液是沸腾的,心脏是跳动的,活着是有意义的。
刚挂完宋馨儿的电话,手机又响了,是云长丰的。
她一看时间,竟然过了九点了,暗叫不妙。
果然,电话一通,立马传来了云长丰略带不悦的声音:“安然,你现在在哪里?难道忘记我们的约定?”
“云书记,不好意思,刚刚有重要的事情,忘记看了时间。”秦安然抱歉的说。
云长丰想要发作,但却又忍住了,只好把声音放缓说:“好吧,那你现在过来我们家一趟。”
“嗯。”秦安然拦了一辆的士,匆匆赶到帝王苑。
进入了帝王苑,看见不远处花丛旁传来了吵闹声,抬眼一看,竟然是苏雪雪和小贝。
只见小贝很嚣张地抬起手掌,啪的一声,打在苏雪雪那白净的脸上,嘴里还叫骂:“贱货,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身份。”
苏雪雪掩着脸,咬紧牙瞪着小贝,却不出声,犹如一个受虐的小媳妇。
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想当年,苏雪雪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公主,竟然被她曾经的小跟班这样打骂,真不知道是如何感想,不过,这不关她的事情,她们爱干嘛就干嘛。
秦安然漠然地坐上了电梯,到达云家。
云长丰正在极其烦躁地抽着烟,而云母则低低地抽泣着,芳姨扶着她的肩膀在安慰她。
“发生了什么事吗?”秦安然疑惑地问。她可是答应云翼要照顾他父母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好交代。
“安然,你先坐下。”云长丰把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极其的焦虑不安的说,“刚刚我美国那边的朋友得到消息,说小翼杀了黑手党的太子,被黑手党的人追杀,至今下落不明。”
“呜呜,小翼会不会被黑社会杀了呀?我可怜的小翼,才十六岁。”云母一边哭着,一边指责云长丰,“都怪你,孩子好端端的,你怎么就那么的狠心把他送去美国那么乱的地方?现在好了,儿子也没有了。”
“安然,你认识夜部长,你能不能叫他帮忙一下联络警方的力量寻找小翼?”云长丰问。
看见他两夫妇这个样子,秦安然也于心不忍了,再也无法隐瞒云翼的情况了,怕万一他们焦心过度,尤其是云母,可能会做出些偏激的事情就不好了。
于是,她慌忙的说:“你们不用焦急,云翼没事,而且已经回国了。”
云长丰和云母一听,精神一抖,齐齐地望着她。
“小翼在哪里?你立马带我去见他!”云母揪着秦安然的手臂,声音颤抖着。
秦安然被她抓得痛,但也了解她思子心切的那种心情,忍着痛说:“伯母别焦急,云翼他现在在京城,而且过得很好,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回来了。”
“在京城?为什么?”云长丰遗憾地问。
“他还有特殊的事要干,暂时不能回来。”秦安然当然不能当着云母的面说云翼练功走火入魔,以免惊吓了她。
“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还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干?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在京城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怎样活呀,不行,长丰,我们立刻赶到京城去。”云母说。
“伯母,云翼现在不适宜见任何人。”秦安然说。
“你说什么?我是任何人吗?我是他妈妈呀,安然,是不是你故意把小翼藏起来了?”云母气急攻心的厉声指责。
秦安然的眸子微微收缩起来,若她不是云翼最爱的妈妈,她还真是想拂袖而去,懒得和她这个无知妇女在说话了。
云长丰比云母冷静,呵斥妻子说:“别乱说,安然不是这样的人。”
他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也不舒服,云翼是他儿子,在什么地方自己都不知道,而安然知道。
“云书记,你知道江飞鹰首长吧。”
“嗯,怎么了?”
“云翼练功出了点岔子,无法自我疏导,就是被他带到京城去的,必须得闭关修炼一段日子,在这些日子里,是不能被任何人打扰的,就连我,也都是不能和他有联系,必须等他出关才行。”秦安然说。
“什么练功闭关出关呀,你在说什么呢?”云母问。
云长丰毕竟是有见识的人,迅速能消化秦安然的话,而且听说云翼是被江飞鹰带走的,心底涌上了一股喜悦之情。
江飞鹰首长,那可是多少人想攀爬的目标和对象呀,作为京城四大家的家主,开国元帅,曾经的军事领袖,跺一跺脚,都会让整个华夏震一震的,自己的儿子竟然能有缘和他联系在一起,得到他的关照,那是何等的荣光呀,自己也将会仗着这一层关系仕途顺利的,难怪那天到市里开会,遇见副省长,他问自己是否和江飞鹰相熟,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系。
云长丰越想着,脸上也就越泛着兴奋的神采。
看着他着个样子,秦安然暗暗的嗤笑,这个世上,还真是有那么一种人,眼里只剩下权欲利欲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要看我的小翼。”云母可不管江飞鹰是谁,她只想看到她的儿子。
“我现在先联系一下江爷爷吧,若云翼可以接电话,你们聊聊。”秦安然拨通了江飞鹰的手机,甜蜜地叫了一声,“爷爷好。”
现在,她已经明确了江飞鹰是她的亲生爷爷,叫声自然比以前更加的亲昵,更加的充满了感情。
“安然呀,呵呵,是不是想你的云翼了?”江飞鹰笑着说。
“嗯,他现在怎样了?是否开始闭关了?”秦安然略微紧张的问。
“要闭关也是我和他一起闭关,他现在暂时先进行自我修炼,再过一周,我和他就一起闭关了。”江飞鹰说。
“这样呀,那他现在能不能接听电话?”
“嗯,他在我们身边,我们正在一起说话。”江飞鹰说完,把手机递给了云翼。
“安然——”电话那边传来了云翼的声音,“你还好吗?我刚到京城的时候打了几次电话给你,你的手机都不通信号,你去哪里了?”
“嗯,我出海去玩了。”秦安然撒谎说,实际那几天,她被辛乌梅下毒飘到蝴蝶岛去了。
“我想你。”云翼低低的说。
秦安然的心一跳,一股甜蜜弥散开去,“我也想你,我等你。”
“嗯。”
“是不是云翼?”云母在一旁一把夺过电话,叫着,“小翼,是不是你?”
云翼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微微怔了怔,“妈,你——”
“小翼,你怎能这样对待妈?难道你不知道妈妈每天日夜都牵挂着你吗?你怎能只联系安然,而不联系一下我?呜呜……”云母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妈,对不起。”听到母亲的哭泣,云翼的心也都慌乱起来,“我是有苦衷的,你要理解,再过几个月,我一定会回去好好的孝敬你。”
“你现在吃得好穿得好吗?在京城住得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你瘦了没有?……”云母絮絮叨叨地问了一大通,真是慈母心呀。
“妈,我一切都好,你也要好好的。”云翼声音哽咽着说。
“妈妈会好的,妈妈要等着看你,能不能让妈妈去京城看你?”云母哀求。
“妈,暂时还不能,这些日子我不能受打扰。”云翼说,“如果你真想我平安,就安心养好自己的身子,静静的等我回来,知道吗?”
“嗯,妈知道。”云母无奈的说。
“妈,把手机给安然,我要和她说几句。”
“为什么就不能和妈多说几句?”听着儿子的电话,云母总是感觉不够,很不满他又找安然。
“儿子真的没有很多时间聊天了,不好意思,我和安然说几句,就必须得练功去了。”云翼无奈的说。
云母只好把手机递给安然。
云翼也没有质问她为什么告诉父母自己所在,只是很不舍地说:“等我!”
“嗯,等你!”秦安然回答。
云翼挂了电话。
秦安然一下子感觉非常的虚空,觉得自己的心被抽走了一大半。
“安然,你和江首长也很熟?”云长丰刚才听见她在电话里很自然地叫江飞鹰为爷爷,感觉有点震惊。
“嗯,上次在军区偶尔认识,他认我为干孙女。”秦安然点头说。
“云翼也是通过你认识江首长的?”
“嗯。江爷爷也很喜欢云翼。”
云长丰的脸上的喜悦完全焕发出来,想掩藏都掩藏不住,眼里闪着的满是高升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