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见这姑娘还算不傻,只好不情不愿地找了几块碎银子地给她。
南宫仪放在手心里掂量了几下,觉得差不多,方才装进荷包里,啃着烧鸡走了。
就听身后那老板咕哝起来,“也不知道这金子打哪儿偷来的,穿的叫花子样,也配吃烧鸡!”
南宫仪急于吃饱喝足好逃离这个地方,也不屑于跟他计较,回头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忽然,前面人群骚动起来,不少人嘴里大喊着“亡灵军来了,亡灵军来了……”
街上的摊贩就跟被龙卷风刮过一样,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南宫仪嘴里的烧鸡还没咽下,被人群给挤得踉跄了几下,差点儿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见人们这么害怕,她也赶紧缩了缩脑袋,往人群里躲去。
几乎是一瞬间,本来热闹的大街硬生生空出来一条容两架马车的通道来。
随着得得的马蹄声,人人脸上都浮现出惊恐的表情,活像是阎王爷驾到一般。
“喂,这是什么人来了?”她不解地戳了戳身边一个挎篮子买菜的大娘,吓得那大娘脸色焦黄,一把捂住她的嘴。
“姑娘你不想活了啊?还敢问?这可是北辽专吃人肉喝人血的亡灵军啊。亡灵军驾到,无人不躲无人不避!”
大娘颤抖着声儿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一边说牙齿还上下打架,浑身轻抖,就跟打摆子一样。
南宫仪没想到穿越一场在古代还能听到这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吃人肉喝人血,这是人干的事情吗?还是北辽的?
那不是她要和亲的地方?
乖乖,要真的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她去了北辽还有活路吗?迟早不得被那个摄政王殿下给吃了?
她只觉得浑身都跟被刀子割了一样,好似看得到厉鬼在她身上啃咬。
怪不得荣贵妃死活要把她给送去和亲!
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只是她想不明白,也没听说历史上有个什么食人的国家啊?莫非她穿到了历史上不存在的世界?
不行,她绝不能和亲去北辽,她要逃,立刻,马上!
正想着,就见黑色的旗幡飘飘,领头走来一队黑衣黑甲黑面具的骑兵。
那队骑兵动作整齐划一,连马头上都罩了黑色的盔甲。
骑马的人目光直视前方,好像道路两边空无一人一样,眼神空洞飘渺,活似地狱里的鬼兵。
南宫仪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往后缩了缩,努力减少存在感,可脑海中莫名其妙忽然又闪过一幅画面。
十几日前的那个晚上,她被一队黑衣黑甲黑面具的人给救了,后来被他们带到了那个院子,记得在院门前停下的时候,那马儿的步伐可就是整齐划一的。
当时她还夸赞那马儿训练有素来着。
莫非,这些人和那晚就他们的人有关?
难道那晚的黑衣人就是北辽的“亡灵军”?
脑子已经像上了千万根发条一样,紧张地运转着,南宫仪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浆糊,不大好使了。
恍然间,她看到那队黑衣人中间护卫着一辆黑得透亮的马车,乌金打造的车厢,垂着金灿灿的流苏,四角还挂着迎风就响的金铃铛。
南宫仪看着看着两眼就发直了,妈呀,这马车可是金子做的啊,卖了得值多少钱啊?
正盘算着,就听耳边一阵聒噪,“拜见摄政王殿下!”
南宫仪回过神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长长的一条大道,万千民众俱都跪地膜拜,只有她一个人手里捧着半只烧鸡,嘴角油乎乎的流涎,双眼亮晶晶地冒光。
这形象,这状态,就跟一个犯了花痴的女人无异!
脑子轰地响了一下,南宫仪后知后觉地低下头,矮身蹲了下去。
她这副“鹤立鸡群”的样子,会不会被北辽的“亡灵军”给盯上?会不会给生吞活剥了?
小心翼翼地从人缝里看过去,就见那乌金的马车一闪而过。
风吹起那黑丝绒的帘子,似乎有一个乌金骷髅面具在眼前晃了晃。恍惚间看到一双戏谑的眸子在眼前飘过,耳边听得一声冷哼,那马车已经疾驰而去,徒留下一地的尘土。
南宫仪吓得忘了吃手里的烧鸡,总觉得自己如同芒刺在身,那道戏谑的眸光好像一直在她头顶上徘徊,阴魂不散。
慌慌张张地跟着人群散去,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敢打听。
将要出镇子时,忽见前面一堵墙下头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南宫仪跟了过去,就听一个年长有学问的人在那儿捻着胡须,“……这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怕是南陈无人能治了,可惜了这千两黄金的报酬了。”
一听治病,南宫仪立马来了精神,更何况治好了还有千两黄金可得!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金子啊!
乐呵呵地往前挤,南宫仪直接来到了告示下头,仰头问那榜单下面的公差,“差大哥,我能揭榜吗?”
那公差两眼一瞪,看仔细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叫花子样的女人,一甩手跟挥苍蝇一样,“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敢冒充大夫?公主的病也是你能治得的?”
南宫仪被他推得一趔趄,满腹纳闷:公主?哪个公主?
南陈皇宫统共两个公主,她被和亲了,剩下的不就是荣贵妃的女儿南宫如吗?
难道是她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