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叶白并非是知恩不图报的人。
转身看着沙发上的男人,面容冷若冰山,气度华贵不凡,一双透着浅绿的眼睛似乎要将叶白看穿一般。这等凡人勿近的气场,这等尊贵不凡的外貌,叶白光是面对,就已经是极具压力了。
叶白坐在容臻对面,容大少伸手握住他的左手,细细的摩挲着他手掌上那大小不一的薄茧,抬眼看了叶白一眼,轻轻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像章峰那样对你和你母亲。”语气可以称得上温柔。
慢慢的将那只戒指又重新套上叶白的中指,戒指尺寸大小正好,倒是不知那道红印是被叶白怎么弄出来的了。
叶白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如伞盖一般,在眼底打下一层淡淡的薄影。
“我欠你人情,你让我戴,我就戴,但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样说服章峰的么。”叶白问道,叶白需要思量一下这人情的大小。
手被容臻握在手上,一阵阵暖意透过手心传来,叶白只觉得不自在,想将手抽回去,却猛地被容臻给握紧了。
“我对他说……”容臻说了这四个字,却突然顿住,双眼灼灼的看着叶白,勾了唇角,神秘莫测的吐出几个字:“不告诉你。”
容臻想要逼章峰离婚真是太简单太简单了,甚至都不需要耍手段,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章峰便无力应对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对你这么上心?”容臻问,神色高深莫测。
叶白点了下头,叶白一穷二白三无貌,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容臻为什么要帮他。
容臻却突然不说了,松开叶白的手。
手上的灼热一通烟儿忽的散去,叶白几乎是反射性的收回了手。
容大少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画纸与笔,却是不继续说下去,话题一转,“你会画画?”
叶白再次点了下头,此刻他面对容臻,就像小白兔面对大灰狼一样,只有点头的份,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人。面对章峰时他尚且可以跋扈,可面对容臻,人家一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二没伤害他反而帮了他的忙,这在叶白看来是叶白欠了容臻。
“去给我画一幅。”容臻眼睛扫过笔纸,对叶白道。
叶白只轻轻的道了一个好字。
拿着画本与铅笔,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离容臻两米开外的地方。许久为动过笔,手法生疏了许多,甚至都忘记曾经是怎么画画的了。
笔尖摩擦着画笔发出擦擦声,叶白时不时的抬头打量两眼容臻,然后捧着画本继续画,那神情认真而专注。
“你一直都住在这个地方?”容臻问。
瞧着叶白那股专注劲,他似乎也觉得很有趣。
叶白只是稍稍的点了下头,手上的笔没有停。
随后道了一句:“谢谢你。”
容臻不语。
过了片刻,叶白又道了一句:“真的谢谢。”
容臻觉得好笑,“方才不是谢过了么。”容臻很少主动与人说这么多话,叶白可以说是第一人,容大少除了在工作上,平时为人不是一般冷漠孤僻。
“刚才是谢你帮我离婚,现在是谢你救我。”
“救你?”
叶白点了下头,随后娓娓道出前段时间被绑架的事情,说话不急不慢,语气中也不曾听出恨意。当叶白抬头再次看容臻的面容时,却发现他的眉骨高高皱起。
容臻想到那天若不是他亲自去看货,叶白有可能就死在港口了,从此这个人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眼神毫无波澜,只是那原本愉悦的心情,却已经被打散。
他道:“以后不会有人再敢动你。”
听此叶白笔下一顿,说了声:“希望如此。”只想着已经和章峰离婚了,章老太太应该不会再对他怎样了,却是没有听出容臻那话的意思。
十分钟的速写硬是被叶白磨了半个多小时,一是因为真的手生了,二是因为面对容臻这样的人,真的是浑身都不自在。
叶白把笔放到一边,将手上的画本递给了容臻,容臻只看了一眼,就低低的笑了起来,“我有这么可怕。”
画上的人坐在沙发上,面容冷漠镇定,那双眼却凶神恶煞的活像要把叶白吃了似得。
叶白尴尬的立在一边不说话。
容臻拉着叶白的手腕,将他拉的坐在他身边,却用力过猛,将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怀里,随后从桌上挑了一支笔。
叶白见这情势就要挣开,却被容臻给一把摁住了,道:“别动。”
拿着笔,捧着画本,双臂环着叶白的身子,头抵在了叶白的脖颈处,姿势亲密无比,“从画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可见我在你内心里就是这么的可怕。”
对方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叶白的后背,容臻身上的体温清晰的传达到叶白体内,以及容臻呼出的热气,在他脖颈间萦绕,瞬间变得暧昧无比,倒是没有心情再去看容臻正在画的东西了。
“只是不习惯。”只是不习惯面对你这样的人罢了,叶白没有说全。
容臻画的简单,几分钟后就收笔,伸手摸了下叶白的下巴,“你怎么这么瘦。”
这是调戏,赤丨裸裸的调戏,可叶白能怎样,叶白不语。
容臻将画递到叶白眼前,之间叶白所画的画的旁边,赫然是一个小人,小人坐在板凳上,拿着画本,一本正经的画着画。
这不就是自己,刚才自己就是这样坐在凳子上给容臻画画的,叶白想,可上面这人怎么这么小,简直画的比小学生还幼稚,叶白默默在内心吐槽了一下。
接过画,微微推开容臻。
“你原来会画画。”叶白不冷不淡的说了句。
容臻点了下头,生在容臻这种家庭,是什么都需要学一点的。
容臻没有多留,最后只是郑重的嘱咐了叶白一句:“手上的戒指没我的允许不准摘下,哪怕手断了也不准。”
这个戒指戴在中指上的意义,叶白不再多问,叶白他欠容臻,只要能还得上这份人情,哪怕容臻是把他卖了,叶白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更不用说只是戴一枚戒指,即使这枚戒指所戴的手指意义非凡。
叶白就是这样的人,爱的浓烈,恨的极致,亦是不愿亏欠任何人。在章峰和他的事情上,反而是章家欠了他。
天色渐渐转黑,天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泼墨。叶白去厨房淘米洗菜,准备做饭给叶母吃。
却从房间里传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叶白心里一跳,连忙放下手上的菜走进叶母房间。